凌晨,天色微亮,山風徐徐。
李巴山從山谷中緩步走出,扭頭又看了眼帶來一場莫大機緣的山谷,又看向了不遠處的那一座剛剛建成的新墳,轉身朝着谷外走去。
夜裡面得了封家的寄存和龍甲之後,李巴山離開了礦洞,將這裡的屍體搬運到了屋外的田地,爲這些封家的守衛者挖了一個坑,將他們全部埋了進去,又在這裡打掃了一番,方纔離去。
他並不是對封家人感激,而是他要冒充封無疆的子嗣向紫蒼侯發動挑戰的話,就必須處理好一切。
要是等待有人發現這裡的士兵都已經死去,且還暴屍家中的話,他的計劃就有了破綻。
所以,他以封功之名,立了碑,爲的就是迷惑封家安插在紫蒼城中之人的一個餌。
當然他也不相信這些就能夠取信於這些人,至少能夠讓這些人搖擺不定,心生顧忌。
如此的話,就沒有人會出面揭穿他的陰謀等等!
一邊走,李巴山一邊想着,越想越是激動。
心裡面也對這火中取栗的計策,生出了幾分的想法。
如果真能成功的話,去盜了紫蒼侯的財富,或許會讓紫蒼侯苦惱很久吧!
想到這裡,李巴山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這之前,還需要找到一些巫術,尤其是隱藏氣息,擺脫巫術跟蹤等等這方面的輔助巫術才行!”
李巴山又想到了巫的本事,託着嘴巴又想到了幾個他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清晨的山林中瘴氣略有稀薄,一番摒氣前行,走了兩個時辰,他輕盈的離開了山林,來到了野外的路上。
陽光灑落,金色的光芒照的他只覺得暖烘烘的,心裡面是異常的舒服。
噠!噠!噠!
正在他一邊伸着懶腰,一邊朝着城中走去的時候,忽的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串急促的馬蹄聲。
李巴山聞聲趕忙退到了一旁,正扭頭看去的時候,卻是眼神微微一凝:“他怎麼在這裡?”
身後騎馬奔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巴山在巫樓裡面見過的薛瘤子。
這個侍衛騎馬出城,看模樣有些興奮,好似得到了什麼寶貝似得。
籲!
就在薛瘤子來到李巴山跟前的時候,他趕忙扯住了繮繩,翻身下了馬來,對着李巴山拱手說道:“大人,您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咦?你找我何事?”
李巴山眉頭一皺,心裡面泛起了警惕,疑惑的問着。
荒山野嶺的,薛瘤子竟直接奔着他來了,還激動又興奮的說要找他,這的確有一點出乎意料。
畢竟,他昨天雖然交代了一些事情要巫樓老闆去做,也沒有必要派個使者來找他。
且這侍者又是如何知道他在這裡的呢?
薛瘤子可是明明從另外一邊來的,可不是從城中來的。
若是單純的來找他,豈不是說昨天薛瘤子就已經出城。
又是什麼原因,讓薛瘤子執着的用了一晚上來找呢?
李巴山想不明白,畢竟他和巫樓也沒有熟悉到有這種人情在。
薛瘤子笑了起來,對着李巴山說道:“大人!我們老闆昨天去了城主府,可是廢了好大的一番力氣,才幫您將事情擺平!城主大人聽說您是巫教貴人,特意傳出了命令,要請您去府中見上一面,想要邀請您加入紫蒼城,做侯爺的門客!我知道您出了城,昨天一早就追着您跑了出來,連續跑了一夜,沒想到在回來的事情,竟遇到了您!這下子小的的賞錢可有了着落!”
他振奮的說着,一邊說一邊朝着李巴山走去。
李巴山聞聲眉頭皺起,這話聽起來是沒有錯,可這話裡面卻帶着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讓他聽出了一絲的陰謀。
昨天他遇到的跟蹤者,可不是尋常的衙役,而是軍中的探哨精銳。
根據他所知道的事情,紫蒼城的確有城主府這一職能單位,他的功能和衙門不同,是專門用來管理城中的商貿和人口生育的,且還會執掌着一些秘衛,用來監管城中的一些不穩定因素,亦或是進入城中的危險人物。
像李巴山這等巫,雖然也在監管的職責範圍,但昨天李巴山卻通過巫樓老闆購置了房產,且還是灰袍巫。
這樣的話,他的信息肯定已經到了紫蒼侯那裡。
而且他察覺的那些探哨並非是秘衛,而是軍中的精銳探哨,他們行動一致,且訓練有素,一旦被發現,就立馬避讓,不再糾纏。
如哦是府中的秘衛的話,肯定會繼續跟蹤,而不是被發現後直接放棄。
這也就讓他猜測,調集探哨來監視他的人,並不是城主府的人,而是軍中的人。
既然是軍中的人,那能夠調動的只有紫蒼侯了,城主府並沒有這等的能力。
且城主府縱有舉薦之權,卻也不可能爲紫蒼侯做主,隨意的許諾門客,更何況巫也不可能作爲門客這等身份待在紫蒼侯身邊。
故而他推測,這個侍衛肯定是在說謊。
可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爲了錢?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嘆。
“既然如此,那我就快些回城!”
李巴山佯裝沒有聽出破綻,一邊說着,一邊轉身朝着城中走去。
身旁的薛瘤子絲毫沒有意識到,因爲他的不學無術,而說出來的這一番謊言,已經被李巴山識破,他嘴角勾起樂了一抹笑來,看着後轉身就走的李巴山,眼中寒光泛起,忽的抽出了腰間的刀,朝着李巴山的後胸刺入。
噗!
可就在刀將要刺中李巴山的時候,薛瘤子眼前的李巴山突然間消失,緊接着一柄銀色的匕首刺在了薛瘤子的左肋。
“啊……”
薛瘤子不知道李巴山是怎麼避開的,又是如何刺中的他,從未受過傷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傷痛,刺激的渾身一顫,痛苦的吼叫了起來,他纔剛剛發生,就已經被李巴山橫放在他喉嚨處的匕首嚇的亡魂大冒,僵硬的如同石頭。
“說!爲什麼要害我?”
李巴山沉聲一喝,手中的輕輕的一用力,薛瘤子裹着腦袋的絲巾被瞬息割裂,他喉嚨處的皮膚碰觸到了短刀的鋒刃。
這是一柄銀色短刀,是李巴山在山
谷中找到的,特意替換了他從紫楓那裡得到的青銅短刀,以防止被人認出。
薛瘤子嚇的一顫,趕忙哆嗦了起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是擔心大人殺了小人,所以纔會惡向膽邊生,想要殺掉你或您!我真的不想殺你啊!我是被逼無奈!”
“放屁!老子從沒有逼迫過你,我又如何會殺你!你還不從實招來?要不然我就將你身上的肉一塊塊的割下來!這種手段名爲刮刑,需要在你身上下三千六百刀,當你身上的肉都被割下來的時候,你還有一口氣在,最後在灑上鹽,保準讓你痛快無比!”
李巴山看了出來,這薛瘤子膽小如鼠,當即開始恐嚇了起來。
薛瘤子嚇得冷汗直冒,哆嗦的叫了一聲,趕忙答道:“前幾日城主府給咱們下了一道命令,說讓我們幫忙看着點城外來的外人!我見您目望侯府,以爲您心懷不軌,所以就將您的事情報告給了城主府,城主府給了我十幾枚金幣,我心裡面興奮!直到昨日……”
緊接着,他將昨天周老闆告訴他的那些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也將他的想法說出。
“大人,我是真的不想殺你,我就怕您要殺我,所以就……求求您放過我吧!我母親得了重病……”
薛瘤子急的眼淚直流,哭着喊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一個灰袍巫竟有如此身手,這讓他始料未及,爲了活命,他已經徹底的亂了,開始語無倫次的說着。
噗!
不等薛瘤子將話說完,李巴山手中的匕首狠狠的一割,薛瘤子的腦袋被他割裂下來,掉落在地。
鮮血噴濺,卻並未濺到李巴山的身上。
啪嗒!
李巴山退了十幾步,看了眼倒地的薛瘤子,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暗警惕:“這都怪我,明明猜到了,還是開口詢問,露出了一絲的異常!這傢伙也是財迷,更是個膽小鬼!若是碰到了什麼厲害的人的話,我可就真的要載了!這件事情既然入了侯府,我就暫且消停幾天!”
想到這裡,李巴山將薛瘤子的屍體扶上了戰馬,提着腦袋,返回到了山林中,待馱着死人的馬匹倒在林中之後,他這才轉身原路返回。
這一次在回去,李巴山心中也沒有了之前的輕鬆,腦中想着的都是他要如何的避免在露出一絲的異常。
想到這裡,他不由生出了一個主意。
都說禍從嘴出,他只要少說話,自然也就能夠減少破綻。
當下,也只能如此了!
李巴山暗暗一嘆,默默的說着。
噠!噠!噠!
當李巴山距離紫蒼城還有幾里路的時候,道路上的車馬漸漸的多了起來。在他身後走來了一個車隊,車隊上掛着一個山字的旗幟。
領頭騎馬的一個穿着黑色勁服,頭上帶着一定皮帽,臉上罩着一個黑色面具的人催馬走到了李巴山的跟前,翻身下馬後,對着李巴山熱情的說道:“敢問大人尊姓大名?”
“你是?”
李巴山眉頭一皺,警惕的看着黑麪異族,冷聲問道。
黑麪異族笑了起來,趕忙說道:“在下乃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