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縣是漢陽郡最北邊的一個縣,距離武都郡只不過百里的距離,無論是從漢陽攻打武都,亦或者從武都攻打漢陽,西縣都是大軍補給的中轉站,具有極大的戰略意義。
高順在收到呂布的回信後,迅速召集張繡以及前來支援的周泰商議,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三人決定兩日後出兵,收復西縣,剿滅陳家。
兩日之後,大軍一路長途跋涉,終於在第三日晌午十分開到了西縣城外,高順並沒有急着攻打城池,而是麾軍繞過西縣,朝着陳家建築的堡壘而去。
越過西縣,再行不到兩裡,就是西縣陳家的駐地,駐足在山崗上,遠遠的就看見一座佔地甚廣,高大堅固的莊子聳立在原野之中,這就是陳家的駐地,也是陳家稱霸一方的依仗。
高順等駐馬山崗,遙望原野上的莊子,與其說是個莊園,不如說是塢堡,四周高牆厚壁,深溝圍繞,前有哨棚,莊牆很寬,上有持矛戟的私兵守衛,牆角有望樓,莊內一座峭然聳立的碉閣,自下而上逐層收斂,下寬上宅,差不多得有五六層,數丈之高,樓中每層都有武士,俯瞰莊外,離得遠看不清楚,但可以隱約看到他們的手中似乎都端有東西,應該是弓弩之類。
高順揚鞭一指,說道:“這陳家果然非同凡響,這座塢堡佔地不小,深溝高壘,屋宇重重,壁壘森嚴,兩面圍山而建,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張繡點頭同意,說道:“觀其溝牆,色澤還很新鮮,應該是剛剛修繕不久”又舉目遠眺了片刻,接着說道:“看這個莊園的大小,可以容納一千多人,若是儲存糧草穀物,少說足夠千人食用一兩年!”
周泰嘿嘿一笑:“千人之衆,依險拒守,兩年之糧,照伯平所言,這陳家是想與我軍持久了”
“咱們去近處看看”高順打馬向前,馳入草原之中。
去陳家的路很崎嶇,很窄,而且坎坷不平,與管道不能比,馬奔馳在上面,煙塵飛揚,很是顛簸,道路兩旁是桑樹,稀稀拉拉的,樹外是田野。
或許知道樑雙退兵回武都之後,知道呂布大軍不日後將要到達,於是陳家便將族中的莊丁都召回到塢堡內,所以才使得田野上空無一人,只有一片片東倒西歪的麥子。
高順一邊馳行一邊觀望四周,在心中暗自思忖:“這道路狹窄,田中又有麥子,而莊園高固,外有深溝,且壁壘森嚴,這場仗不能硬打!”
高順已經在心中模擬了一下戰鬥,敵軍身居高壘,利箭上弦,下面是一片崎嶇曠野,被坎成波浪行的地勢跌宕起伏,戰馬不斷陷坑,騎兵不斷跌落,漫天的箭雨不斷射下,這樣的損失不可估量。
高順但凡領兵作戰,都會事先站在敵軍的角度上看問題,無論是防守還是攻佔,他都會考慮得清清楚楚,此時的陳莊外圍,路窄、田有麥,不利於大部隊展開進攻,而莊外又有深溝,牆又高,碉堡上又有弓弩手,這些大大增加了強攻的難度。
張繡似乎也想到了這點,蹙眉道:“將軍,這莊外的地形對我軍不利啊”
高順點點頭,旋即策馬在田中來回馳騁了一陣,隨後有奔回到張繡他們跟前:“陳家在田地裡挖了很多溝道,剛纔差點絆倒了我的戰馬!”
田中有麥子本就不利前行,再加上有溝豁,這就更難展開大規模的進攻了。
張繡望着遠處的莊子,若有所思的說道:“陳家準備得很充分,幼平將軍,看來你說對了,他們就是想與我軍在此地相持拒守!”
周泰急忙看向高順問道:“伯平,那該怎麼辦?”
高順見離莊子不是太遠,勒馬停住,遠遠觀望,此時距離較近,已經看得清楚,牆上的私兵披甲執銳,碉樓上的武士的確都是拿着弓弩,莊子裡的守衛早就發現了高順一行,甲士如臨大敵,武士持弩嚴陣以待,望樓上和碉樓上的鼓聲驚慌失措地敲響戰鼓,莊中鬧成一團。
一個可能是陳家的家族子弟披甲登上城牆,手搭在垛堞上,向這邊看來。
高順看了很久,扭頭說道:“就像伯平方纔所說,這莊子不小,足夠容納上千人,觀其城垣上、碉樓上的守卒數量,莊中的敵軍沒有千人也有八百,不過這膽子也忒小了點!”
周泰朗聲一笑:“可不是麼?見咱們來了,他們只擊鼓示警,卻沒有人敢出莊,的確膽小如鼠!”
高順一行人加上親兵也只有百來騎,這要換了高順在莊中守衛,他早就派大軍壓了上來,而此刻陳莊雖然鼓聲隆隆,鑼鼓喧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迎敵,這陳家的人要麼是謹慎過頭,要麼是膽小過人。
莊中既然沒人敢出來,高順也不急着回去,便騎在馬上,矗立在道中,細細觀瞧莊中的守備措施,觀看了許久,見城垣上出現的陳家族人越來越多,心知該到回去的時候了,笑問周泰,張繡:“幼平,伯錦,可有破敵之策?”
周泰與張繡對視了一眼,周泰撓了撓頭:“伯平,如果你叫我攻城拔寨,那我毫不含糊,如果你叫我出謀劃策,我就算想十年也想不出來!”
“伯錦,你呢?”
張繡沉吟片刻,瞥見高順嘴角的微笑,恍然大悟,咧嘴一笑:“既然將軍已經想到破敵之策,還調侃我和幼平將軍做甚。”
高順哈哈一笑,卻不肯說出來,他打馬轉行,帶着衆人離開莊子,沿途返回大軍營寨。
高順本是想今天就攻打陳莊,但是因爲剛纔觀望過陳莊的防備,心中已經有了攻莊的計策,爲了能更好的實現這個計策,當下改變了注意,他駐馬山崗,仰望天色,見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在心中暗自思忖:“主公從洛陽一路打到隴西,十萬本部兵馬,如今只剩下不到六萬,自己無論如何也要以最小的損失博得最大的戰果,這樣才能對得起活着的幷州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