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郡,狄道。
此時雖已入秋,但所謂“秋老虎”,天氣還是很熱,官道兩側是大片麥田,地裡的冬小麥鬱鬱蔥蔥,西風拂過,青色得麥苗起伏不定,一股清香混着熱氣撲鼻襲來,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此時的狄道城被數萬大軍圍困的水泄不通,連綿的營寨密密麻麻,星羅棋佈的繞着狄道一層又一層。狄道城高七丈有餘,連續多場的浴血攻防下來,早就讓城牆上下變得血漬斑駁,許多沒有被清理走的殘肢斷臂讓人觸目驚心。
隴西郡下轄十一縣,總人口不過二十萬,狄道作爲隴西的治所,人口也只有六七萬,除了每年有一兩萬羌人出羌道前來劫掠,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打的陣仗,面對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幷州軍營寨,以及每日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還有讓房屋震顫的鐵騎生,一個個人心惶惶,坐立不安。
面對呂布數萬之衆的虎狼之師,狄道內的大多數世家大族都認爲破城是遲早的事,由於這種思想的萌發,所以狄道的很多士族都拒絕幫助太守樑習守城,這樣就不會激怒攻城的幷州軍,若是登上城樓協助樑習防禦,弄不好會惹得呂布破城之後進行報復性的屠殺,這樣根本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在失去了狄道豪族的支持後,守城的隴西軍士氣急劇下降,這不能不讓樑習憂心忡忡。
去年樑習帶着自己的部衆來到隴西上任,那時的他不過只有上萬人馬,經過一年的招募,將兵力擴充到兩萬,可是還沒等他將隴西太守的位置坐熱乎,這呂布就率領大軍前來。
他當然不能讓自己一年多的辛苦付出所白費,所以採取了主動迎敵的錯誤策略,率領三萬隴西精兵和一萬各縣郡兵與呂布大軍戰於障縣境內,在高順、張遼、徐晃三路齊出的情況下連敗數場,不僅折損了七八千兵馬,更是死了幾名心腹愛將。
無奈之下,樑習只能改變戰略,在沿途險要之處設置防禦,阻擋呂布大軍的推進速度,但高順率領的陷陣營乃是精銳之師,徐晃與張遼也是能征善戰的猛將,戰鬥力與之前來犯的羌兵不可同日而語。
半個月之內,呂布大軍連續攻破安故、隴縣、首陽諸縣,面對着幷州大軍強大的攻勢,更兼所向披靡的如虹氣勢,一路上步步爲營,殺得樑習的隴西軍節節敗退,退入狄道的路途上又折損了五千人馬。
樑習帶着殘兵敗卒退入狄道之後,徐晃就率領三萬大軍一鼓作氣圍困住了狄道,圍着城池紮下營寨,做出強攻的姿態。
正是這個時候,樑習讓心腹帶了五十騎突圍前往武威向馬騰求援,只是到現在已經過了十日,依然看不到救兵的動靜,二狄道也已經與外界完全隔絕,每天只能看到南往的候鳥從頭頂上飛過。
更讓城內守軍絕望的是,剛剛投靠呂布的漢陽大將姜敘和參軍楊扈率領一萬漢陽軍前來協助攻城,眼看攻城的兵馬越來越多,而城內的守軍卻越來越少,樑習與一干幕僚顯得焦躁不已。
“看來馬騰是打算放棄隴西了,這狄道也沒必要守了”
樑習眉頭緊鎖,一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另一隻手遮在額頭上向城下眺望。
只見星羅棋佈的幷州營寨之中幾乎傾巢出動,數萬大軍盡皆披盔掛甲的列隊等待命令,甚至連騎兵也全部披掛上馬,看着陣勢,似乎是要發動強攻了。
“馬騰身爲涼州刺史,居然對隴西的生死存亡冷眼旁觀,我們一定要彈劾他”
身後忽然響起幕僚憤怒的話語,使得樑習霎時勃然變色:“我與樑興一直對馬騰的命令陽奉陰違,他巴不得我早點死,他不派兵馳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名幕僚立即拱手建議:“主公,既然馬騰不管我們,而狄道又守不住,我們應該早點尋一個出路纔是”
樑興眉毛一挑,開口詢問:“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那名幕僚眼裡立即閃爍着怨毒的光芒,狠厲道:“主公,那些士族既然不遠幫助我們守城,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些豪族屠殺殆盡,劫了他們的財產去投靠燒當羌,日後在尋報仇的機會”
樑習目光閃爍了一下,輕捻上脣的髭鬍,低聲說道:“一個不留,既然某得不到的,也不能給呂布留下一絲一毫”
那名幕僚已經拱手應諾一聲,旋即率領上千人涌下城樓。
樑習看着離去的部衆,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幷州大營。
徐晃披盔掛甲,手提板斧,高聲怒吼:“將士們,我們已經把狄道圍了十幾天了,敵人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低谷,現在三軍聽我號令,進攻”
“殺!”
隨着徐晃一聲令下,數萬幷州軍與一萬漢陽軍組成的近十萬兵馬開始從四面八方涌向狄道城,他們或者扛着雲梯,或者頂着盾牌,或者推着攻城錐,或者手持刀槍勁弩,瘋狂的吶喊着渡過護城河向狄道城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呂布雄壯的身軀矗立在山崗上,目光凜冽地看着在亂軍之中指揮若定的徐晃,心中一陣喜悅,這次呂布讓徐晃作爲攻城的主將,就是想看看徐晃有沒有曹操說的那般厲害,如果真如曹操說的那樣,自己的帳下將又多一名獨當一方的大將。
亂軍之中,徐晃棄馬步行,手提板斧衝在所有軍士的最前面,敏捷的渡過護城河,親自扛着雲梯向着狄道城頭攀登,主將都如此悍不畏死,更別提他身後的幷州士卒,在他身後數十名先登死士,紛紛頂着盾牌奮勇向前。
城頭上萬箭齊發,滾石檑木不停的砸下,城牆下士氣如虹攻勢如潮,徐晃一馬當先,手中的大斧舞得滴溜溜旋轉,將周身上下包裹得密封不透,迎面而來的箭雨被擊打得七零八落,紛紛墜地。
潮水般的幷州軍彷彿蟻羣,向着狄道鋪天蓋地的涌來,一副誓要吞肉食骨的架勢,而徐晃就向蟻羣中的一隻食蟻獸,一路上閃轉騰挪,飛蝗般的箭矢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過片刻的功夫,徐晃就第一個衝到狄道城下,將雲梯搭在城垣上後,徐晃大步來到拉着吊橋的鐵鏈旁,幾板斧下去,鐵鏈應聲而斷,而鐵鏈拉着的吊橋也隨之轟然倒塌。
吊橋落下,就意味着攻城錐有了撞擊城門的希望。
果不其然,在數百名盾兵的護送下,攻城錐快速的開到狄道城下。
“撞門”
見到攻城錐近身,徐晃手中的大斧一揚,立即大聲喝令。
“吼!”
隨着徐晃一聲令下,攻城卒開始奮力的推動巨木撞擊城門。
“嘭!”“嘭!”“嘭!”“哐當”
在幷州軍奮力的連續撞擊下,狄道城的東門終於不堪負重,隨着一聲脆響,轟然大開。
徐晃大喜,立即翻身上馬,殺進了狄道城,徐晃不管身後的部卒有沒有跟上,單槍匹馬往內殺向西門,兩名敵軍的牙門將看到徐晃於亂軍之中橫衝直撞,所向披靡,當下怒吼一聲,催馬雙戰徐晃。
徐晃看到狂飆而來的兩員敵將,立即拍馬提斧,迎了上去,三馬交錯,徐晃怒斥一聲,對着左邊的牙門將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了下去,那名牙門將大驚失色,立即用槍桿迎上去抵擋。
只聽見“啪”的一聲,那名牙門將的槍桿應聲而斷,而徐晃的大斧餘勢未消,一斧頭就將那名牙門將連人帶馬,劈爲兩段。與此同時,另一名牙門將的大刀奔着徐晃攔腰斬來,徐晃不慌不忙的將身軀平躺在馬背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勢抽出腰間的佩刀,一刀砍下那名牙門將的腦袋,只見寒光一閃,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滾滾落地。
剛剛涌進來的幷州軍見到自家將軍輕輕鬆鬆的就斬殺了兩名敵將,士氣頓時大震,紛紛以猛虎下山之勢殺向敵軍,在徐晃的帶頭衝殺下,幷州軍一路勢如破竹,高歌猛進。
亂軍之中,徐晃看到敵軍一名偏將正在徒步作戰,手中的長槍亂搠,瞬間便挑殺了本方几名士卒,徐晃大怒,立即縱馬趕來,斧起馬到之處,一斧便將那名偏將砍爲兩半,一名敵軍校尉截住廝殺,數合之內就被徐晃手起斧落斬於馬下,不消片刻,徐晃就率領大軍趕到西門,迎頭撞上潰退下來的隴西軍,徐晃抖擻精神,飛馬來戰幾名敵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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