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過後,天色已經拂曉,在匡亭與張繡會合後,高順立即率領大軍押着十萬擔糧草直奔虎牢關。
一路上見到魏續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樣,高順立即勒馬與其並肩而行:“丘升,看你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樣,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何故吞吞吐吐的?”
魏續看了高順一眼,隨後低聲輕咳,其實他也不想多問,見到高順前來詢問,當下朝着高順一拜,正色道:“伯平,本來我作爲副將,有些事也不想多言,既然你問起,那我就直說了!”
“但說無妨!”
魏續低頭沉吟了一會,擡頭質問高順:“今日在谷中本可以將袁術一舉殲滅,不知道伯平爲何要放袁術離去?”
這個問題困擾了魏續一夜,悶在心中也覺得不吐不快,本來他們已經將袁術大軍困於谷中,只要亂箭齊發便可讓袁術全軍覆沒,他不明白高順爲什麼要領軍衝下山去,讓袁術有了突圍的機會。
高順聞言,搖頭嘆了一口氣,擡眼掃了一眼天空,道:“十八路諸侯誰都可以死,唯獨袁術和袁紹不能死,就算要他們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手中!”
“爲何?”
魏續不明白,既然是敵人就要除之而後快,以免放虎歸山。造成禍患。
“袁術拋開諸侯的身份,他就是袁家的次子,而且還是嫡子,在汝南袁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而汝南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於天下,大到州牧刺史,下到郡守縣吏都出自袁家的門下,如果今日我們殺了袁術,那汝南袁家豈肯罷休,到時候必定召集天下諸侯攻殺主公,到那時,縱然主公擁有千軍萬馬也恐非敵手,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主公,爲了幷州軍的將來!”
魏續聞言,旋既低頭陷入了沉思,整理腦中的一些思路,在結合高順所說,他感覺事情還真像高順說的那樣,那袁術雖然沒有什麼大才,但是也沒有做出什麼讓人口誅筆伐的事,如果就這樣死在他們手中,恐怕到時候袁家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想想後果,魏續立即驚得一身冷汗,幸好今日聽了高順的命令行事,否則呂布的大事將在自己手中毀於一旦。
“伯平,某再次受教了,怪不得主公如此信任你,你確實比我高太多了!”
魏續也是一個知錯能改,敢作敢當的人,聽了高順的剖析,頓時覺得自己立功心切,冤枉了高順,心中難免有一些自責。
高順冷峻的臉龐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拍了拍魏續的肩膀笑道:“丘升,以後無論是做大事亦或者是小事,都要以大局出發,不要做出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魏續嘿嘿一笑,撓了撓髮鬢,低頭親咳了一聲。
恰在這個時候,只見張繡拍馬從前軍趕來,對着高順拱手一拜:“啓稟將軍,此時大軍已過了宜陽,渡過洛水便可直上管道,徑直回到虎牢關!”
高順擡頭看了看天空,算了一下時辰,旋既下令三軍加快行軍速度,爭取在明日子時趕回虎牢關。
張繡應諾一聲,旋既將高順的命令一層一層的傳下去,頓時,幷州軍的行軍速度加快了數倍,須臾之間便趕到洛水,於此同時,封丘糧草大營被劫的消息通過八百里加急,傳到了袁紹的手中。
虎牢關三十里下寨,聯軍大營。
“什麼?你說封丘的數十萬擔糧草全沒了?”
看着下方滿身血污的信使,袁紹不可思議的咆哮質問。
“啓稟盟主,在下所說,句句屬實,呂布帳下大將高順親率一萬幷州軍奇襲了我軍的糧草大營,數十萬擔糧草毀於一旦,不僅如此,我家將軍所率領的兩萬人馬也損失殆盡,大將張勳、橋蕤戰死,此時我家將軍正率領剩下的兵馬在封丘休整!”
見到袁紹不相信自己的話,那名信使又將戰況如實的給袁紹稟報了一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高順前日纔在虎牢關擺下大陣,怎麼可能一日不到就趕到了封丘,況且虎牢關有大軍調度,爲何我們沒有收到斥候的稟報,我警告你,休要在此蠱惑軍心,否則別怪我軍法無情!”
聽到信使再次稟報,袁紹立即出言否定,當下迅速的走到信使面前,擡手指着他言辭凜冽的大喝。
那麼信使見到袁紹還不相信自己,當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在哪裡愁眉苦臉,不知該如何事好。
在左下首位的曹操忽然睜開闔着的雙目,起身走到那名信使的身旁,圍着他繞了一圈說道:“你可知道,這謊報軍情的事情是要軍法從事的!”
那名信使見到曹操問話,當下不敢怠慢,立即拱手揖禮:“啓稟曹將軍,屬下並沒有胡說,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封丘的糧草大營真的被高順劫了!”
曹操捋了一把短髯,俯身面對面盯着那名信使詢問:“那我問你,敵軍是何時劫的營,糧草被燒時是什麼樣子,袁將軍又是如何戰敗的,你最好如實說來,否則我定斬不饒!”
那名信使看了一眼曹操,頓時吞了一口吐沫,他怎麼感覺這曹操比袁紹還要恐怖,抹了一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當下便一五一十的將高順如何劫了營寨,又如何在谷中埋伏袁術的事情給詳細的說了出去。不知道他的話是不是有一股魔力,竟然使得衆諸侯彷彿身臨其境一般,隨着劇情的跌宕起伏,竟不時發出一陣驚呼。
待信使一語言畢後,袁紹迅速的攤到在地,口中喃喃自語:“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曹操躬身扶起那麼信使,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隨後安慰道:“這一路辛苦你了,你暫且下去休息,等我們商量下一步該如何做後,你再去回稟公路將軍!”
“多謝曹將軍!”
其實他這一路的確蠻辛苦的,從卯時到現在他是滴水未進,一糧未食,一連跑死了三匹馬才趕到聯軍大營,當聽到自己可以下去休息時,那名信使立即拜謝一聲,當下準備轉身離去。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只見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抽出腰間的佩劍,一劍斬向那名信使的腦袋。
只見寒光一閃,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頓時滾滾落地,敲得木質的地板“咚咚”作響,隨後那名信使的身軀嗒然倒地。
帳內的諸侯大將們皆驚恐的看着這一幕,他們不知道曹操爲何拔劍怒殺這名信使。
“孟德,你這是幹什麼?”
袁紹當先反應過來,起身上前瞄了一眼地上的無頭屍,擡頭看着曹操皺眉問道。
曹操一邊用絲帕擦着劍上的血跡,一邊冷漠的開口:“從虎牢關到封丘,如果日行三百里的話,大半日便可到達,況且昨日呂布搦戰的時候,也沒見高順的身影,想必他說的是真的,封丘大營可能真的完了。”
“我當然知道他說話可信,我問你爲什麼殺他?”
信使的話他已經信了大半,自古以來,像這樣的戰役不少,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確可以用在高順的身上,就是因爲這名信使說的話是真的,袁紹纔不明白曹操爲何要殺他。
“唰!”的一聲。
曹操插回腰間的佩劍,大步走到袁紹的身邊說道:“如今我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讓此人將糧草被劫的事說出去,軍心必亂,到時候董卓、呂布獲知了這個消息,率領大軍前來劫營,我等必會死無葬身之地,因此,他死總比我們死好,而且他是爲數十萬大軍而死的,是死得其所,死的有價值!”
聞曹操所言,袁紹低頭陷入沉思,須臾之後擡頭道:“可是。”
曹操急忙打斷袁紹的話:“本初,沒有什麼可是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看軍中尚有一日的糧草,我們何不破釜沉舟,讓將士們飽餐一頓,隨後全力攻打虎牢關,一舉拿下洛陽城!”
曹操的話讓袁紹很心動,可是糧草的事又讓他心亂如麻,當下不由得在帳內來回踱步,低頭沉思。
見到袁紹遲遲不肯答應,曹操頓時急,當下大步走到袁紹的跟前:“本初,趁封丘的戰報還未到呂布的手中,我們何不先下手爲強,否則呂布得了戰報,領大軍殺來,悔之晚矣!”
衆諸侯左思右想,都覺得曹操說得有理,當下紛紛起身請戰。
袁紹環顧四周,見到衆諸侯一臉的決然,當下猛地拍抽出腰間佩劍,一劍將面前的桌案斬爲兩段:“傳令三軍,即刻攻打虎牢關,誓與董賊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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