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有一件事情某倒是比較好奇的!”牧景讓張遼坐下來,然後問道:“此戰檀溪,你所有的部署某都能看的明白,唯獨一個!”
“主公親問!”張遼拱手:“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從檀溪湖撤退的時候,若非突發大雨,下了足足一夜的雨,雨水讓所有的火光都熄滅了,河面上伸手不見五指,你們的戰船根本逃不出來,屆時被瘋狂的江夏水師咬住,就不是元氣大傷,而是主力不存,甚至整個景平第二軍都折在那裡!”
牧景眯着眼:“我就想知道,這場雨是巧合,還是能算的這麼準!”
“這天氣的情況,我那能算啊!”
張遼搖搖頭。
“那就是巧合!”
“也不是巧合!”張遼又一次搖搖頭,這才解析說道:“之前我率軍路過襄陽西郊的隆中時候,曾親自帶人去查閱水道地形,想要找一條直通檀溪湖的水道,水道沒找到,但是和幾個村夫會了一面,其中一人我看起打扮和穿着都有些不凡,就上前攀談,言語之中,聽到他和幾個鄉民說,這幾天襄陽西南皆有雨,最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會會爆發大雨,我就選擇抱着寧可有不可無的心態,把時間挑選在昨天晚上的時候!”
“能觀摩天時?”
牧景眸光迸射出一抹銳利無匹的光芒:“還有這等其人!”
“主公,我倒是看過一些這方面的書籍,我聽說一些人在一個地方居住久了,能憑藉習慣,或許是一些不同尋常的天地氣象,觀摩天氣!”
陳宮說道:“但是這樣的人很少很少,而且要對天氣的知識十分的瞭解,纔有如此造詣,能清晰的預言未來幾天有雨的人或許有,但是能把時間精準到每一天,這根本不可能!”
“我父親可以!”
神衛軍大統領張寧突然開口:“父親善於觀天,天陰天晴,他總有預算!”
“張寧大統領的父親?”陳宮有些迷惑。
“歷史上的傳奇人物!”
牧景很直接的說道:“太平道的道主,黃巾軍的精神,大賢良師!”
“是他?”
陳宮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倒是沒感覺有什麼意外,牧氏父子出身黃巾軍的事情天下傳聞,不然也不至於現在也脫不掉反賊這身皮。
“傳言之中,大賢良師倒是有呼風喚雨的能力,還能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就是吹來的!”
牧景笑着說道:“但是呼風喚雨倒是未必,天氣看是變幻莫測,也不是沒有規律的,他能觀天,就能預測,然後神話一下自己的能力,呼風喚雨就成了!”
張寧撇撇嘴,都是沒有否認牧景的說法,她最清楚父親的能力了,學識過人是事實,無論是儒家經典,道家書籍,皆於一身,而且墨家所學,也略有造詣,集合無數學說一身,但是除了功力超凡之外,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此人現在在哪裡?”牧景問。
“我當時怕打草驚蛇,畢竟隆中屬於荊州軍的營盤之地,所以並沒有招攬此人!”張遼說道:“主公要是想要見此人,我倒是可以把他綁來!”
“粗俗!”
牧景擺擺手:“文遠啊,對於人才,我們要學會禮賢下士,怎麼能用綁這樣的說法呢!”
“呵呵!”
陳宮一臉的冷笑,看着牧景的神情,分明是赤裸裸的嘲諷:“上樑不正下樑歪,主公有此愛好,牧軍將領也自然是善於綁人,張文遠中郎將的提議也不是第一次了,景平第一軍陳到那廝曾經綁過,戰虎營的張虎那廝也綁過,他們身邊的文吏謀士,十個有九個,綁來的,見到人才,那一個不是狼撲向羊的,現在軍法司的名冊上隨便找出幾條,可以把他們扔進軍法司的大牢裡面坐上十天半個月了!”
牧景當年把牧軍第一謀士蔣路招攬來的時候,用了就是一點下三路的辦法,這事情不是什麼秘密。
他陳宮不也是被牧景綁來的嗎,在地牢裡面關了一段時間,南下的時候還被帶着,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爲明侯府的一員,雖然他從他甘心情願的成爲明侯府一員的時候,他已經釋懷了。
但是有機會,這口氣他還是要出一出的。
“有這事?”牧景一臉的茫然,目光看着黃忠。
“咳咳!”
黃忠尷尬的咳嗽了一下,這才說道:“咱的名聲不太好,正大光明的招人,文人都不買賬啊,他們也是無奈之舉,後面的安撫工作倒是做的不錯,我就高舉起輕放下,小懲大誡了一番!”
“這些混蛋!”
牧景有些耿耿於懷了:“他們這是亂的軍法,怎麼能小懲大誡,必須要懲罰,不能讓他們這麼好過,一個個的招的人才倒是藏的真好,想過我這個主公沒有,要是送一兩個來,我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不行,軍法就是軍法!”
“感情你介懷的點在這裡啊!”
陳宮鄙視了一眼牧景:“果然是有什麼用的主公,就有什麼樣的臣子武將!”
“公臺,你也別他在意!”
牧景笑呵呵的安撫他:“咱們這也是迫於無奈,人是根本,人才是明侯府的底蘊,可誰讓我們沒有一個好的出身,我要是能有他袁公路四世三公的先祖,我還能用這些手段招攬人才嗎“
“哼!”
陳宮冷哼了一聲,也不說什麼。
牧景有一句話倒是說道了他心坎裡面,他們沒有袁氏的底蘊,只能憑藉手段,手段是沒有錯了,而且明侯府招攬來的人才,待遇也是絕對高標準的。
從某個程度上,明侯府這個舞臺還是不錯了,對於有才能的人,能發揮出來自己畢生所學的。
“但是這事情也不能老做!”
牧景微笑的道:“今天我們就禮賢下士一番!”
他對着張遼道:“文遠,你去走一趟,畢恭畢敬的請這人來!”
“諾!”
張遼點頭。
“對了此人叫什麼?”牧景臨時問了一句。
“諸葛玄!”
“什麼,叫什麼?”牧景一直覺得隆中這個兩個字有些熟悉,就是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想不起,現在聽到諸葛,他忽然就悟起來了。
隱居隆中,姓諸葛,天下應該僅一家吧。
“諸葛玄!”張遼重複了一遍。
“諸葛玄?”
牧景腦海之中轉動了一下,問:“他的年紀多大?”
“四五十歲左右!”
“中年?”
牧景沉思了一下,心中暗暗的說道:名字年紀都對不上,不是他,但是必然是有關係的。
這時候,那個震驚三國時代,號稱三國第一謀士的人,應該還是一個少年郎吧,肯定比他小很多,而且不會這麼快嶄露頭角,應該不會是他,但是這其中必然應該有些關係。
“幽姬!”
牧景突然:“安排一下,我親自去一趟隆中,我倒是想要親眼看看,這奇人有多奇!”
“爲什麼?”張寧皺眉,現在隆中可是交界口,荊州軍的主力營盤距離隆中不足三裡,瞬間變可抵達,這時候去隆中很不理智。
“禮賢下士,得自己來!”
牧景找了一個理由,說道:“這一趟,我必須走,去安排一下!”
“好吧!”
張寧拗不過牧景,點點頭,立刻下去安排了。
“主公要去隆中?”
衆將不太同意。
“漢升和文遠親自陪我去便可!”牧景說道:“有他們在身邊,萬軍可來去自如,有何可怕,況且隆中是戰區,並非他們屯兵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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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中,襄陽西郊二十里。
牧景一行人只有十餘個,在五里之外停馬,步行而入,這地方是斥候交戰的重災區,騎馬進入,太過於招搖了。
“主公,前方已經脫離我們的兵力戰區了!”
“進去!”
牧景並沒有理會,他左右親衛散開,只有黃忠張寧張遼三人在兩步之遙。
進入了隆中,倒是有些感觸。
這應該是一個羣山環抱的小村落。
“隆中!”
牧景突然響起來了一段話,頓時忍不住念出來了:“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鶴相親,松篁交翠!”
這是羅大忽悠對隆中的描述。
牧景感覺並沒有任何出入。
三國第一謀士,躬耕在此,蟄伏十餘年,是挑選了一個好地方,一方山水一方人,或許這裡才能讓人靜下心來,以局外人的身份,觀天下之動亂。
“主公文采斐然!”黃忠微笑的道。
“叫公子!”
牧景把手中摺扇一散開,絕對是一個翩翩公子,他輕聲的道:“出門在外,又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還是小心爲上!”
“是!”
三人點頭。
“公子,這村落我們怎麼看的好像沒有什麼人?”張寧環視一眼,詫異的說道。
“襄陽方圓百里,都已經成爲了一片交戰之地,郊外百姓,非匆忙的逃入城中,必然已經是舉家南上北下,逃難去了!”張遼輕輕的道:“我們兩軍交戰,免不了殃及魚池,留在這裡,輕則家破,重則人亡!”
“沒有人喜歡戰爭!”
牧景看着一些空空如也的草棚瓦舍,嘆了一口氣:“我也不喜歡,可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亂世已成,我們要活,必須戰,必須爭,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儘快的以戰止戰,太平,始終是打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