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的日子過的很瀟灑。
早上起來,用一個時辰的時間去舞劍練功,然後開始讀書練字,下午繼續讀書練字,到了傍晚,又開始練武舞劍,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他武藝不說突飛猛進,但是也多少有長進。
本身就有太平武經在身,這一本《太平武經》可不是當初張曼成傳下來的簡易版本,而是張寧送給他的原本,當初張角親自撰寫的,裡面不僅僅有太平道的各種武道傳承,還有張角對武道的理解,甚是珍貴。
另外他還有黃忠這一尊天上地下少有的絕世武者在身邊親自教導,就算他的資質不如人,進展也遠遠超過旁人,血氣是越來越強,距離三流巔峰武將,已經爲時不遠了。
在讀書練字方面,他讀書讀的是四書五經,用這個時代的思維去閱讀這些典籍,的確有以不同的收穫,最少現在他能口出成章,應對讀書人的說話方式,而練字,他的字用蔡邕來說,三歲兒童都比他寫的好,他自然要多下點功夫,一個人的字是門面,不可丟臉。
踏實的日子他倒是想要一直過下去,可是這天下終歸要亂,他也不可能如此安然的成長。
趙信的到來,打破了他的平靜。
這是一個寂寥無聲的夜晚,趙信翻牆而入,剛剛進入庭院,就已經被黃忠直接拿下,幸好黃忠認得他,不然一掌就直接把他送去了就閻王了。
“趙公公,你這是做啥呢?”牧景有些意外,苦笑不已,連忙親自給他鬆綁。
“幸好你家的護衛認得我,不然我可就沒命了!”
趙信有些慶幸的說道。
他可是見識過黃忠昔日打開殺戒的場景,那是讓他不寒而慄的一幕。
“趙公公喝口茶,定定驚!”
牧景給他端上一杯茶,道:“我這大門對公公是向來放開的,公公可不鋌而走險,飛牆走壁呢?”
“我也不想!”
趙信低聲的道:“你這府邸裡裡外外這麼多人見識,我怎敢走大門!”
牧景是一個小卒子,但是在南陽手握重兵的牧山可不是一個小卒子,有人想要動牧景,也得考慮牧山,可是這麼放過牧景,很多人不甘心。
所以牧景雖然賦閒在家,其實也被各方實力日夜不間隔的監視着。
“是不是趙常侍他們有什麼秘密的事情需要我出力的地方?”牧景屏退左右的人,靠近上來,低聲的問道。
十常侍絕不會坐以待斃。
但是他們想要怎麼翻盤,牧景還沒有想到。
“世子,你可甘心如今的局面?”趙信眸光四處掃一掃,然後低聲的道。
“不甘心也沒辦法!”
牧景苦笑:“如今的時局,我還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算是的不錯了!”
“這是張常侍大人讓我帶給你的!”
趙信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布帛包着的東西,放在了案桌上,道:“張常侍大人說的,我們明連一線,只有如此,才能拼的一線生機,而且陛下他……”
“陛下怎麼了?”
“大限不遠!”趙信長嘆一聲,幽幽說道。
“大限不遠?”
牧景明白了,十常侍要狗急跳牆了。
他看着這黃色布帛包裹着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有預感,這將會是打開潘多拉盒子的一個機關,一旦打開了,這世道恐怕就要變了。
“這是什麼?”牧景低聲的問。
“我們所有人的救命稻草!”趙信道:“爲了能拿出宮,我們犧牲的很多人!”
如今北宮,裡裡外外都是北軍鎮守,趙忠要不是掌消息網多年,也不會有辦法把這東西送出宮來。
牧景一咬牙,雙手輕輕的打開了了黃色布帛,露出了裡面的東西真容。
一份聖旨。
這還是一份勤王聖旨。
能讓一個帶兵的人名正言順的帶兵進京城的聖旨。
牧景的神色變了在變。
“來人!”他大喝一聲。
“在!”
霍紹披甲持劍,跨步而入。
“公公,得罪了!”牧景拱手。
“你想要做什麼?”趙信面色微微一邊。
“委屈你幾日!”
牧景道:“霍紹,待下去,嚴加看管,不得有失,府內外皆不能讓人知道,還有需好生招待,不可怠慢,衣食用度,不可缺乏!”
“諾!”
霍紹帶人上來,把趙信直接壓下去,趙信想要反抗,但是怎麼可能是這彪形大漢的對手。
很快,大堂靜悄悄了起來了。
“燙手的山芋!”
燈光閃爍之下,牧景的臉龐閃爍過一個個表情,他的目光看着聖旨,喃喃自語:“是機會,也可能是一個萬劫不復的開始,我該何去何從啊?”
他本來是想要做黃雀的,最少要等到何進被幹掉了,十常侍被殺的七七八八之後,董卓還有丁原打了半生不死的時候,南陽軍再以正義之師而入京。
可是現在……
這一份聖旨,打斷了他所有的部署。
他自然清楚這份聖旨之可能是十常侍的手筆,不會是皇帝,皇帝如同要召兵入京,早就做了,而且他有皇甫嵩的兵馬,也不會用到南陽兵。
可是這份聖旨確是能讓天下人認同的,畢竟上面有國璽的印監,在加上如今北宮被何進的兵馬給困住,皇上邀勤王兵馬,在很多人看來,理所當然啊。
這對牧山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勤王入京,力挽狂瀾,必可揚名天下,得亂世先手,掌朝廷之力。
可是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是董卓第二,被天下人討伐。
這欲罷不能的誘惑讓牧景有些進退兩難……
……
……
雒陽城就如同一頭猛虎在靜靜的匍匐,睜開眼便可震懾天下,而雒陽背後的邙山山脈卻如同一條巨龍在的咆哮,這條巨龍綿延數百里之外,山高林密。
在這一片不知名的山林之間,一支數千人的兵馬正在休整之中。
“自在今日開始,我們恐怕要分兵了!”
樹木之間,有一座木舍,這是新搭建起來的一座木舍,木舍之中,景平營衆將齊聚一堂,爲首的正式當今太平道嫡系傳人,太平聖女張寧。
她的眸光凌厲而英氣,看着一副地圖,沉聲的道:“近日以來,山腳之下,巡兵越來越多,我們不能繼續在一個地方立足了,不然早晚會被察覺的!”
她按照牧景的計劃,返回南陽,然後景平營帶兵化整爲零而北上,進入邙山之後開始化零爲整,重新集合,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雒陽的眼皮底下。
但是這日子不好過,爲了東躲西藏,他們損失了不少人,而且就算死了也不能暴露一絲絲的身份。
“分兵?”
陳到幾經歷練,已經有了初步獨當一面的魄力,只是少了一點經驗,他眸光微眯,看着輿圖,道:“這片山林太大了,要是分兵,互相之間聯繫,還有糧草供應,都會成爲很大的問題。”
“這方面交給牧龍圖去解決!”
張寧冷哼的道:“我們要做的事,必須把身份隱藏起來,然後熟悉雒陽的一切!”
“這雒陽城終究是天子腳下,之前我讓幾個將士以流民的方式融入一個郊外村莊,可是很快就被官府發現了,最後被賦予流寇的身份格殺!”軍侯駱應老成,是景平營的主將之一,他很看好陳到,一直扶持陳到,算是一個比較圓滑的人,他的性格比較謹慎,對着地圖,說道:“想要化整爲零,融入地方,有些困難!”
“困難也要做,融不入也要融!”
張寧堅決的說道:“牧龍圖陷入京城之中,我們是他唯一的依靠,如果連我們都靠不住,他恐怕就要被這京城給埋葬了!”
“請殿下放心,吾等就算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世子在京城之中受到絲毫傷害!”
一衆軍侯俯首而下,保證說道。
他們對牧景的忠誠,是在汝南那一戰建立的。
這也是爲什麼牧景千辛萬苦也要把他們調遣北上,因爲有他們在,牧景才感覺自己能有一點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