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天已到,已經到了同劉曄約定的日子,湖口軍隊經過這些時候的操練,精神面貌有了極大的改觀,最少他們列隊的時候不在歪歪斜斜,有了點軍人的樣子。石寶盤踞鄱陽多年,手下多是水上健兒,湖口天險,更有大批戰船停泊。劉尚一聲令下,留牛四帶人緊守城池,自己與太史慈一道揚帆起航,往皖口開去。
百艘戰船綿延不絕,劉尚獨立船頭,一直往廬江方向眺望。長江之上商船絡繹不絕,皆荊州、巴蜀長途販運的行商。見得到劉尚水軍過處,他們自覺停下船頭,不時派人上來繳稅。
原來石寶縱橫長江,靠的就是劫掠行商過活。劉尚接收石寶基業不久,還沒有來得及徹底整頓,所以行商見到江面大船過來,紛紛誤認是石寶的船隊,爲免災禍,故此主動花錢消災。
劉尚哭笑不得,對太史慈等人道:“天下紛亂,一賊寇之威竟止於此!傳我命令,讓這些商人爲首者速來見我!”
底下自然有人飛奔而去,不一會,三十餘衣着華麗之商人陸續到來,看服飾皆是綾羅綢緞,富貴非常。見到劉尚立於中間,紛紛行禮道:“草民等拜見將軍,不知將軍呼喚我等有何吩咐?”
劉尚微微一笑,道:“我今日召集你等,只爲宣佈一件喜事!鄱陽石寶不尊王法,已然爲我誅滅,從此以後,鄱陽境內不設稅卡,往來貨物停泊港灣之中,凡是糧食等生活必須之物一律免稅,其餘物品值百抽十,你們皆是各處行商,還望相互轉告。”
衆人大喜,齊聲拜道:“將軍厚恩,我等銘記於心,石寶殘暴,將軍誅之,莫非天意!鄱陽良港,我等嚮往久已!”
又一年老富商插言道:“敢問將軍名諱?”
一邊劉七喝道:“大膽,此乃我家主公,揚州刺史三公子,鄱陽等地皆主公轄下!豈是你們所能動問?”
劉尚微微一笑,擺手讓劉七退下,和顏悅色的說道:“在下劉尚,鄱陽全境皆我掌管,諸位不妨回去考慮一下,以後凡是我之轄地,一律歡迎商賈進駐,除正常課徵,絕不收取其他雜稅。”
老者點頭,與同伴商量了一下,道:“劉將軍厚意,我等感激肺腑,只是事關重大,請容我等考慮一番。”
劉尚也不勉強,揮手讓他們退下,鄱陽民少地廣,他又是新近佔領該地,這些商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想要他們立刻投資,無異於癡人說夢。現在接近他們,不過是想通過他們的宣傳,樹立自己鼓勵工商的形象。
見到商人退下,太史慈道:“公子何須如此客氣,商賈多奸詐之徒,更有許多探子奸細夾雜其中,對他們不能過於寬容!”
劉尚嘆了口氣,自古士農工商,太史慈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就算是他,對商人也只能利用而不敢重用。
“主公,有一艘快船向我們駛來,看樣子好像是祖司馬的手下!”一個親兵飛快的說道。
“哦?”劉尚心中激動,快步走上船頭,遠處果然有一艘小小的漁船飛速划來,依稀之間還能分辨的出那些水手的容貌,正是祖郎的心腹手下。
“主公,大事不好!”那艘快船一刻不停,隔着老遠,上面的水手就大叫道:“祖司馬與軍師等人被皖口守將截住,我等拼死前來報信!”
劉尚大驚,“全速前進,朝皖口進發,子義,你下去準備一下,我們進攻皖口!”又讓那些水手上船,詳細詢問事情的經過。
原來劉曄帶着祖郎等人回到廬江家中,一邊命令家人打點行裝準備渡江,一邊與祖郎等人趕赴居巢,去請魯肅出山。魯肅與劉曄本是好友,素知劉曄大才,見他如此推崇劉尚,心中頗爲意動,又見劉尚書信殷勤之意,於是下定決心,答應跟劉曄舉家渡江。
事情本來很圓滿,壞就壞在魯肅不僅劉曄一個好友,他與周瑜也有交情,魯肅舉家搬遷,當然要留書一封感謝周瑜照顧之類。恰巧第二日周瑜回居巢接家眷,看到魯肅留書不由大驚,連忙派人追趕,卻爲祖郎殺敗,周瑜不甘心魯肅投往鄱陽,又修書一封前往廬江,請求劉勳帶人攔截,自己星夜趕往歷陽,借兵五百在後急追!
明白事情經過,劉尚心急如焚,大聲命令士卒加快速度,一邊焦急的問道:“子揚那邊情況如何,有沒有人受傷?廬江出兵多少,皖口有多少兵士?”
“主公寬心,劉軍師沒事,祖將軍發現廬江出兵之後就帶着我們鑽入皖口附近的山林躲避,廬江共出兵兩千餘人,皖口屯兵五千,將軍見我等水性精熟,所以派我們突圍向主公求救。”
“公子,前方出現袁術水軍,看樣子是皖口的駐軍!”太史慈大步趕來,臉上帶着一絲興奮。
劉尚穩住心跳,道:“全速前進,迅速殲滅敵艦,趁勢奪下皖口!先登者官升一級,賞錢一萬!”
“諾!”太史慈飛快離開,一連竄命令下去。士兵們爲獎勵刺激,也是士氣如虹,殺氣滔天。
袁術軍中,一員大將穩坐中軍,他穿着亮銀鎧,懸着青峰劍,手裡摟着一個美嬌1娘,嘴裡喝着一爵百花釀。此人乃是劉勳妻弟吳良,素有武勇,驕橫非常。今日聽說鄱陽羣盜將要攻打皖口,心中不由大怒,當時點齊兵馬,全軍出了皖口,全速向劉尚殺奔而來。
三通炮響,吳良排開陣勢,艨艟在前,樓船隨後,吳良命人開船出陣,大聲罵道:“哪裡來的水上蟊賊,不知道這裡是某家守備之處?識相的速速棄械投降,要是半個不字,萬箭齊發,讓你等具爲孤魂野鬼!”
太史慈大怒,向劉尚請戰道:“此人無禮,慈願引一軍前往溺戰,誓要擒殺此人,攻破皖口!”
劉尚點頭,道了聲小心,急命軍中健兒划動鬥艦,讓太史慈引五千精銳往前衝去。太史慈憤怒,大聲叫道:“前面的人敵將聽着,某家太史慈,今日特來取你首級!”
吳良大笑,罵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劉繇手下喪家之犬。你家主公奔逃豫章,你不去投奔,卻來攻打皖口,豈不是自尋死路!來人,放箭,給我射死他!”
“全速前進,建功立業就在此時!”太史慈站在船頭,左手提盾,右手挽刀,任由萬千箭雨落下,自身卻毫髮無傷,劉尚手下健兒多是縱橫長江多年之水賊,見到箭雨落下怡然不懼,只顧拼命划槳,好靠近廝殺。
吳良憤怒,見太史慈立於船頭,也引着手下將士一擁而上,一霎時雙方戰船碰撞,掀起萬千巨浪。水上健兒發一聲喊,紛紛跳上敵船,殺的難分難解。吳良仗着樓船高大,居高臨下死力射箭,太史慈肝火大動,引弓搭箭,連續射殺吳良三員副將,吳良膽寒,慌忙躲進船中,只在後面指揮。
劉尚見雙方廝殺,引着剩餘的三千健兒從側翼殺出,也不糾纏,專門在外圍遊弋,一旦有落單戰船,他們就一擁而上,斬獲頗多。
吳良心中惶恐,看到己方抵擋不住,偷偷的帶着心腹手下就要開溜。太史慈哪裡肯放,早就盯着吳良的動靜,腳下戰船如飛趕至,引弓搭箭,射死吳良親兵無數,兩船相接,太史慈身先士卒,手下無一合之將,覷的吳良在前,一刀劈去,正中脖頸,一顆頭顱咕嚕嚕的滾落甲板。
“賊將已死!投降不殺!”太史慈挑起吳良頭顱大聲喝道,戰船如飛駛動,確保每個人都能看見刀尖上的人頭。
“不好了,將軍死了,大家快逃啊!”吳良一死,袁軍大亂,外圍的戰艦首先逃跑,裡面的袁軍也是人心惶惶,水性好的紛紛跳江逃命,水性弱的臉若死灰,跪下乞降。交戰不過半個時辰,萬餘袁術軍頃刻瓦解。
劉尚心中焦急,也沒有時間搜攏降卒,帶着太史慈飛快的趕往皖口。皖口守兵早已不知去向,不費吹灰之力,皖口攻陷。祖郎的手下當下引路,五千精銳呼嘯而過朝着祖郎出事的地方急速前進,一路上煙塵滾滾,路過百姓無不戰戰兢兢,各縣守軍如臨大敵,告急文書雪片一般投向廬江城中。
話說劉勳接到周瑜密信,說鄱陽羣盜劫持其親友往廬江方向行軍,請其引兵代爲攔截。考慮到孫策威勢,劉勳馬上命令軍司馬引本部兩千人馬沿路攔截。他也沒把這當成大事,照樣鶯歌燕舞,花天酒地。
劉尚大軍破皖口,敗退守軍如飛趕往廬江,又有沿途縣城告急文書絡繹不絕,劉勳大驚失色,急忙命人召集幕僚,商議道:“前日周公瑾有書於我,請我代爲攔截一羣蟊賊,沒成想賊勢浩大,竟然引兵攻破皖口,諸位可有妙計退敵,解皖口之禍?”
一員驍將起身道:“些許蟊賊,能有多大能耐,屬下不才,願以本部三千人馬前去破敵!定擒賊酋獻於大人。”
“不可,領兵者乃是劉繇帳下勇將太史慈,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非等閒之人能夠勝之,不如我們起大軍攻拔皖口,斷其歸路,如此,賊兵不戰自亂!”
劉勳大喜,道:“此言大善,來人,速速點齊兵馬,我們去奪回皖口,隨便派人去壽春報信,太史慈引羣賊攻皖口,鄱陽定然空虛,我們襲了皖口,正好趁勢攻取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