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文丑,張郃,高覽,河北四庭柱悉數到齊,圍住呂布廝殺,雙方都沒有留手,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殺招。
韓莒子,蔣義渠等戰將,一個個面色兇惡,不斷繞着呂布遊走,有人取出弓箭,隱藏在人羣身後,不斷瞄準,伺機發動雷霆一擊。
呂布渾身浴血,髮絲狂亂,殺,他只能不停的殺,方天畫戟一刻也不能停,在這衆將之中往來縱橫。
但他的心思卻不在這裡,他部分的心神都是關注着人羣中的貂蟬,他怒欲狂,眼眶崩裂,不斷的催促着胯下的戰馬想要殺過去。
顏良文丑皆是世之名將,兩人聯手的威力極大,他們一左一右,死死的擋在了呂布的前面,張郃趁機繞到身後,手中長槍毫不容情,刺入了呂布的後心。
碰的一聲巨響,張郃的力氣極大,、那一槍全力出手,幾乎是刺穿了黃金的甲冑,好在呂布躲閃的及時,他趴伏在馬背上躲過。
前面的顏良文丑卻是抓住了機會,厚背金刀帶着勁風,迎面殺向呂布面門,打算連人帶馬,把呂布劈成兩半。
文丑的長槍夾着殺氣,彷彿毒蛇吐芯,閃電般刺向戰馬的咽喉。兩個人配合默契,這一招使出來,渾然天成。
“啊…..”
呂布放聲吼叫,想要催動戰馬閃避,可這戰馬不過是普通的駿馬,並不能順着他的心意,戰馬偏頭,躲過了被顏良斬殺的命運,文丑的長槍早到,它快如閃電,卻又是無聲無息,噗的一聲刺入了戰馬的喉嚨。
“咴兒…….”
戰馬發出悲慘的哀鳴,大篷的血水從傷口噴射而出,再也馱不動呂布,搖晃着朝着地面倒去。
“殺!”如此良機,令的河北衆將都是大喜,數十般兵器,幾乎是同時趕了上來,想要把呂布分屍。
“不!”
貂蟬絕美的容顏滿是痛苦,身體劇烈的掙扎着,想要撲過去。
“殺!”面臨如此險境,並不能令的呂布的臉色有着一絲的改變。他靈活的躍下戰馬,再次步戰。方天畫戟捲動起一片殘影。照着周圍的戰馬狠狠的劈砍過去,、一匹靠得最近的戰馬忽然慘烈的大叫,整個前蹄都被畫戟砍落,把背上的武將甩落在地面。
噗,呂布一步趕上,畫戟奮力的刺入了他的胸膛,雙手發力,就那麼把人整個的挑在了半空。
“死!”畫戟抖動,把上面的屍體抖飛出去,砸倒了一片人影。更是露出一個豁口。呂布順着缺口衝了出去,擺脫了衆人的包圍。大步殺向了陳登。
“快攔住他。”有武將驚怒,數十員戰將圍攻,竟然被呂布如此輕易的突圍,令他們感覺羞辱。
“再過來,我就殺了她!”陳登臉色雪白,手中的長劍又是逼近了貂蟬少許,因爲太用力了,鋒利的劍刃劃破了貂蟬潔白的脖子,殷紅的血水順着劍身溢出。
“蟬兒!”呂布眼神痛楚,卻是不得不止步,但就在他停下的瞬間,一匹戰馬衝過,馬上的武將臉色猙獰,手中的長刀劃破呂布的肩甲,帶起大片的血水。
“就是這樣,大家快上,殺了他,封萬戶啊!”陳登的臉色忽然興奮了起來,大聲的吼叫.
圍上來的衆人也是興奮異常,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呂布受傷,衆人怎麼能夠不興奮。
唯有呂布,彷彿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傷了一般,他只是深情的看着貂蟬,眼神中有着濃濃的心痛。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希望她流血。
“殺啊…..”城中,袁軍的歡呼聲越來越大,無數人發出震天的吼叫。狂亂的朝着這裡涌過來,把呂布團團圍住。
“呂布,你死定了。”
“拿下他的人頭,獻於主公帳下!”,
“主公有令,殺呂布者,封萬戶!”,
軍卒興奮的吼叫,聲浪越來越大,他們瘋狂至極,人人都渴望親手斬下呂布的人頭,陳登更是仰天發出了大笑。
“哈哈哈哈……河北軍進城,呂布匹夫,今日你就是插翅也難飛走。等到你死了,我會好好照顧這個美人的…….”
貂蟬絕美的容顏,慘白了一片,聽到衆人的歡呼,看着呂布在軍陣之中左衝右突,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妾身此生,只屬於溫侯一人,今生不能廝守,但願來生,我們再度重逢…….夫君,我先走了,你自保重!”
不容衆人反應過來,貂蟬的腦袋,忽然朝着側面劇烈的的移動。噗的一聲輕響,鋒利的劍刃擦着她的脖子,殷紅的鮮血不斷的順着劍刃滴落。
“蟬兒……”軍卒之中,呂布忽然發出極爲蒼涼的悲吼,滾滾熱淚,夾雜着血水從他的眼眶中滑落,顯得格外的恐怖。
“這……這…….”陳登臉色煞白,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會如此剛烈,大錯已經鑄成,不難想象,沒有了牽掛的呂布,就是一頭兇殘的猛獸。
幾乎是下意識的,陳登扭頭就逃。他不敢站在這裡,奪走一匹戰馬,朝着城外奔逃。
“嗷嗷嗷,……..”
身後,呂布彷彿草原上受傷的狼王,發出淒厲的悲吼,“陳登,就是身死,我也要讓你償命!”
方天畫戟震動,發出無數淒厲的呼嘯。彷彿九幽地獄的鬼嘯一般。殺的周圍的屍骨遍地。呂布的周圍,更是下起了一場血雨。他一刻不停,雙目血紅。
噗,畫戟帶着殘影,直接把韓莒子挑飛出去。轟…..拳頭輪動,又是把顏良的戰馬的腦袋整個砸成粉碎。張郃策馬而來,想要從後面偷襲,呂布猛然轉身,畫戟上血水飛濺,瞬間扎中了他的大腿。
瘋狂的呂布,無人能當。他橫衝直撞,一邊流淚,一邊瘋狂的收割者生命。但人數太多,沒有戰馬,他無法突圍。周圍的武將固然恐懼,依然是不斷的衝上來,
“讓開,今日我只殺陳登!”
呂布渾身皆是慘烈的殺氣,他任由一個武將的長刀砍中自己的身體,一拳猛烈的砸出,把那人的整個腦袋砸的四分五裂。紅的白的濺射了他一身,更爲他增添了無窮的殺機。
“想走,留下命來再說!”戰馬被砸死,顏良惱羞成怒,又是尋了一匹戰馬殺了上來,手中金刀帶着一抹詭異的軌跡,朝着呂布的脖子殺去
“殺了他,大好的時機不容錯過。”
“殺!主公有令,只要死的。”一羣武將再度殺上來,人人面色猙獰。
就在這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吼,一聲暴烈的嘶鳴。
“張遼在此,誰敢傷我主公!”
一個渾身都是鮮血的血人,忽然從不遠處殺了過來,他的身後,甚至還跟着數百個殘兵。這些人,皆是滿臉的殺氣,甚至有人只有一隻手,依然是咬着牙衝了過來,
他們人數很少,可是卻是極爲的悍勇,甚至可以說,他們漠視了自己的性命。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是決不放下手中的武器,
但這一切皆不如前面的一匹火紅的駿馬,那馬快入閃電,在夜色之中,更彷彿一團烈火般衝了人羣,連嘶帶咬,又蹦又跳。
“是赤兔!”呂布大喜,胸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子豪情,他發出陣陣長嘯,大步迎了上去,一步一殺人。一人一馬,飛速的接近。
顏良等人瞳孔頓時縮小一圈。他們想要阻攔,可是卻是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人中呂布,馬中赤兔,這彷彿一個夢魘。令的袁軍感受到到了一絲驚恐。
“放箭,給我放箭!”文丑眯着眼睛,第一個拿出弓箭。有了赤兔的呂布,無人能夠攔住,只有殺了那馬,他們纔有勝算。
“對,快放箭。”其餘的人也反應過來,帶着弓箭的人皆是拉開了弓弦。
“主公快走,我們爲你斷後。”張遼面色猙獰,一把抓過一個敵將,雙手發力,朝着人羣砸去。身後的士卒發出陣陣怪異的腔調。亡命的衝了上去,他們任由對手的武器刺入自己的胸膛,臉上卻是帶着猙獰的笑容,舉起武器,朝着敵軍的脖子瘋狂的砍去。
不閃不避,敵我皆亡。
“你們瘋了?”一個袁軍的士卒使勁的想要把刺入對手胸膛的長槍拔出來,可是瞬間,他感覺心臟抽搐,一把長刀,赫然插了進去。
所有的袁軍都被震動,他們不畏死,可是卻不想這樣白白的送死,一時間,雖然圍攏的袁軍的足有數千人,卻是被數百個士卒殺的節節敗退。
呂布沒有逃走,他策馬跑到貂蟬的身邊,一把摟住了她,可是,、懷中的佳人早已經是香消玉殞,唯有嘴角的笑容,依然是那麼熟悉,那麼美麗。
“主公…徐州完了,快走吧,不能讓兄弟們白死啊。”張遼來到了呂布身邊,淚水已經是打溼了臉頰。
看着將士們用以命換命的方法來爭取時間,他就號稱從來不哭的他,此時也是虎目含淚。
“不,我不走!”呂布聲音沙啞。他想流淚,可是淚水早已經流乾,眼眶中流下的,只是殷紅到血。
他小心的抱起貂蟬。輕輕的吻了吻了她冰涼的嘴脣,又是脫下自己的火紅的大氅,把面前的佳人溫柔的蓋住。
就這樣默默的低頭了一會兒,等到他再次擡起頭,雙眼之中,已經變成冰寒一片。他上馬提戟,忽然發出一聲大笑。
“文遠,我爲你們開路,答應我,帶着兄弟好好活下去!”
赤兔馬狂暴的嘶鳴,它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眼睛中忽然流出了一滴淚水。它彷彿一道火焰,帶着呂布,衝入了敵軍之中。
方天畫戟舞動,捲動起無數的血浪,擋開了顏良的金刀,挑落了文丑的大槍,直接朝着張郃殺去
張郃奮力抵擋,卻不過三合,就被呂布砸中的胸膛,大口的血水噴出來,張郃再不接戰,落荒而逃,
其餘武將,也是一鬨而散。沒有人願意上前。富貴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命才行。袁軍更是大亂,被殺的抱頭鼠竄
僅僅一刻鐘,周圍的袁軍就是跑了個乾乾淨淨,只敢站在遠處不斷的吶喊。但是呂布卻是回頭,並沒有趁機殺出去,反而又是朝着東面殺去。
張遼急忙攔住,大聲道:“主公,如今敵軍潰散,正是逃走的好機會爲何要殺過去?”
呂布沉默了一下,冷漠的眼神忽然有着有着一絲傷感。畫戟揮動,赤兔馬再次咆哮着衝向了袁軍,只有呂布蒼涼的聲音的迴盪着空氣中。
“貂蟬已死,這人世間,再無呂布。”
…………
徐州城外,袁紹與陳珪相談正歡,不得不說,陳家父子皆是有着大才的人,更是出身名門世家,他們與袁紹,無疑是極爲的親近。、
“那呂布一個匹夫,竟然也妄想爭霸天下,更是數次侮辱我等衣冠中人,這次若是抓住了,老夫定要當面教訓他!”陳珪寒着臉,看着城中的慘烈的廝殺。若非是呂布過來,徐下邳城中,如何會遭此浩劫。
袁紹也是點頭,咬牙道:“傷我愛子,擄我侄女,此仇不共戴天,若是抓住了,我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陳珪含笑點頭,心中卻在冷笑,呂布納了袁術的女兒爲妾室,這對於袁家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袁紹如此表態,他也不用擔心呂布會活命了。
“爹,鄴侯。”
陳登從遠處而來。他策馬出城。直接就是奔着袁紹過來,也只有這裡,他會感覺到絕對的安全。
“怎麼樣,那貂蟬可是捉住了?”袁紹的眼神忽然露出一抹精光,臉上更是帶着一絲詭笑。
“這個……”陳登頭皮發麻,腦海中又是浮現了呂布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漠,殘酷,就彷彿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難道她跑了?”袁紹呆了呆。
“死了。屬下無用,那女子太過貞烈,被我們抓住,伏劍而死。”陳登苦笑着說道。
“可惜可惜!”袁紹嘆氣,不過一個女人,顯然不能令的他太過的重視,他只是雙目火熱的看着下邳,奪下了徐州,可以說,他的勢力已經深入河南,手中更是握着傳國玉璽,不知不覺,一個念頭忽然在腦海中浮現。
但是就在袁紹沉思的時候,城中的喧譁變得更加的巨大了,喊殺聲也是變的格外的激烈。
“怎麼回事?”袁紹站了起來,看着身邊的陳家父子,大聲道:“你們不是說,呂布的兵馬已經差不多死光了嗎?”
“報………鄴侯,大事不好了,呂布在城中發狂了,正朝着這邊殺過來。”
“什麼?”袁紹忽然變了臉色,就是周圍的謀臣,也是齊齊失聲。
…………
血,不停的流,有他的,更多的卻是別人的。他整個人,皆是成了紅色。漆黑的髮絲,血紅一片。胯下的戰馬。也是血水嘀嗒。
一人一馬,皆是放聲怒吼,哪怕會喊破了喉嚨。
殺,不停的殺,但凡敢攔路,皆是一戟挑殺。一路奔馳,滾落下無數的人頭。衝散了無數的軍陣。
最前面,一隊徐州殘兵正在圍殺。他們的周圍,幾乎是十倍於他們的敵人。這些人,皆是殘餘的幷州的老兵。跟了呂布一輩子,他們不想在改換主公了,面對敵人的勸降,迴應的只有刀劍。
“一羣蠢蛋,既然不投降,來人,點燃火把,把他們統統燒死,”一個面色黝黑,身材瘦小的武將陰寒着臉,指揮着衆人緩慢逼近,他更是親自舉着一個火把,就要往前面丟去。
就在此時,忽然後面的軍卒的一陣大亂,許多人皆是驚恐的聲音的都在顫抖。
“呂布,是呂布!”終於有人大聲的驚呼了出來,但他的聲音忽然停頓,一隻大戟,飛快的朝着他靠攏,快到他幾乎反應不過來,整個腦袋就是被砍成了兩半。
“呂布?”那黝黑的武將渾身一抖,擡眼看過去,卻是隻看到一道血紅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耳中聽到了陣陣呼嘯之聲,脖子上更是突然出現一道紅線,那武將想要發出聲音,一股血水,卻從那條紅線之中猛烈的噴了出來。
“溫侯!”絕處逢生的徐州兵大喜,想要追上去,那道身影卻是早已經遠去。
很快的,呂布單槍匹馬殺向東城門的消息就是傳開了,同時,也是城外也是傳進了袁紹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殺死呂布!
更有謀士放言,“殺呂布者,封侯!”
這些話,彷彿颶風一般刮過了徐州城,,所有還在搜刮的袁軍士卒皆是驚動,更多的人帶着兵馬殺過來,朝着城東匯聚。
可以說,城東,就是一條死亡之路,衝過去,必死無疑。哪怕他是呂布。
可是,他會害怕嗎。不,他是呂布,刀光劍影不能夠令他害怕,死神也是休想戰勝他,陳登殺了他的愛人,若是不報仇,他妄自生在世間。
殺,他要殺出一條血路。他要爲貂蟬報仇。他害怕,過了今日,他就是再也沒有機會。
一羣弩手從遠處殺來,堵住了呂布的去路,爲首一人,神色陰冷,看着呂布雙目血紅他乃是許攸的族兄,許攸乃是許家最傑出的人才,呂布殺了許攸,就是毀滅了許家更進一步的希望。
如今雙方遇上,沒有什麼說得,註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無數的弩箭帶着呼嘯,朝着呂布殺了過去。
但呂布怡然不懼。畫戟揮動,水潑不進。赤兔馬咆哮,不容士卒再有第二輪射擊的機會,它一個高高的跳躍,就那麼帶着呂布,跳進了人羣之中,一個弩手躲閃不及,被馬蹄他踏破了胸腔,大口吐血。
周圍的弩手急忙散開,但畫戟揮動的速度太快,許多人腦中剛剛有個想法,就是感覺自己渾身劇痛。
呂布彷彿殺神,瞬間收割了數十條人命。馬蹄不停,風一般從爲首之人旁邊衝過。濃烈的血腥氣幾乎令那人作嘔,渾身,更是傳出一陣陣劇痛。他匆忙低頭,卻忽然發現,自己身體緩慢的裂成了兩半…轟的一聲倒了下去。
“將軍死了……”弩手一片驚恐,四下逃竄。把道路讓開。
呂布一衝而過,看了看前面,城門隱約可見。他追上了一個小卒,畫戟噹的一聲把他砸翻。聲音機械的道:“陳登何在?”
那小卒驚恐的長大了眼睛,嘴裡發出幾聲古怪的音調,竟然被呂布活生生的嚇死。
呂布皺了皺眉頭,額頭上頓時掉下一塊碎肉,看上去格外的恐怖。但他管不了這些,只是繼續上前。
“呂布,跪下受死!”兩個武將帶着數百的大戟士殺了過來,這是兩個兄弟,換作呂曠呂祥,
雖然都是本家,兩人對於呂布可不會客氣,一人用刀,一人用槊,大呼着殺上來。
“殺雞而已,何勞兩位將軍動手,看我的!”軍中,忽然拋出一個巨漢,那人身高超過兩米,渾身肥肉亂顫,提着一個大鐵錘,奔跑的速度比之戰馬還快。
這人是軍中的大力士,單論力氣,就是顏良文丑也莫能抵擋。鐵錘揮動,更彷彿夜空中響起了霹靂,劇烈的惡風吹的人臉頰生疼。
呂布猙獰一笑,赤兔馬的速度又是快了幾分,一人一馬,彷彿一團血液,朝着那人衝過去。
噹的一聲巨響,呂布身體微微的搖晃,那個巨人手中的大鐵錘,卻是脫手飛了出去,砸死了一片軍卒。
“怎麼可能?”大力士瞪大了眼睛,裡面充滿了詢問之色。可是他永遠也得不到答案,畫戟只是微微的划動,就是刺入了此人的脖子。
大力士擡手想要去捂住,身體卻不聽指揮,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陳登何在?”畫戟斜指着呂曠,呂布大聲的喝道。
“在城外主公處。”呂曠還真的知道,急忙說出來,可是說完他就後悔了,感到極爲的羞愧。
呂布再不管這兩人,策馬朝着城門衝去。
呂家兄弟面面相覷,臉色忽然通紅,掩面散開。
“呂布,若要出城。先把命留下來。”城門處,顏良文丑重新聚攏,兩人雙目噴火,二話不說就是殺了上來。、
周圍的軍卒,也是搖旗吶喊,卻都不敢接近。
三個人,就在這城門處慘烈的搏殺。呂布嘴角冷笑,畫戟森森,一動作,就是飛灑出無數的血水。
赤兔馬暴烈到了極點,忽然低頭,猛烈的撞在了文丑的戰馬身上。前提也是擡起,狠狠的踹向了顏良的戰馬。
這這一切發生的極爲的突然。兩人都是措手不及,顏良躲得快,狼狽的跳下戰馬。文丑卻是慢了一拍,畫戟噗的一聲刺入他的手臂,帶出大片的血肉。
地面的顏良金刀擡起,朝着赤兔馬的馬頭兇狠的砍過去。呂布無奈,只能帶着赤兔馬閃電般後退,讓過了這一擊。
顏良卻不敢戀戰。拉住文丑。兩人朝着後面就跑。呂布狂笑,也不管兩人,朝着城外就衝。
城門之外,黑壓壓的全部都是軍卒。密密麻麻、望不到盡頭。不遠處,月色下,一杆大旗安靜的垂着,火把下,隱隱的還能看到一羣人影。
火焰橘黃,袁紹的臉色卻是鐵青。大聲道:“飯桶,一羣飯桶,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速速上去,給我殺了此人!”
陳登父子的臉色也是微微變色。他們沒有想到,呂布竟然真的衝了出來。隱隱的,心中更是有着一種恐懼,若是今日被呂布逃走了,恐怕後患無窮。
袁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拔出佩劍,大聲發令道:“全軍衝鋒,殺了此人,後退者,族滅!”
:“殺!”城外,數萬大軍齊聲吶喊,組成一座座軍陣。兇狠的殺了上去,沒有人敢拿軍令當玩笑,所有都拼命了。
後面,顏良文丑換了戰馬,也是重新殺了上來。
“數萬大軍,赤兔,你害怕嗎?”呂布微微一笑,看了看夜色下瘋狂的人情。忽然發出震天的悲吼、
“我只殺陳登,擋我者死!”
赤兔馬也是發出暴烈的長嘶,聲音震動了夜空,那火紅的身影不待呂布發令,朝着前面就衝,
一排排軍陣,彷彿波浪一般,被呂布蠻橫的衝破,數萬人,皆是不能抵擋呂布衝鋒步伐。
“放箭!”袁紹眼神驚恐,他彷彿又是想起了虎牢關前,呂布一人面對十八路諸侯的風采。
“嗡.”箭雨彷彿蝗蟲一般,在夜空下聽起來格外的恐怖,袁紹命令一下,數千人同時發箭,幾乎覆蓋了周圍數百米的範圍。這樣可怕的箭陣誰能夠多的過去,就是呂布也不能。雖然他畫戟舞動的飛快,可是到底一路殺來,他的體力也有着極限。赤兔馬最先中招,身上被幾隻箭簇射中,但是這也激發了馬王的兇性,它發出一聲悲傷的長嘶,帶着一路血水,飛快的朝着袁紹衝去。
“放箭!”袁紹徹底變了臉色。呂布實在太恐怖了,一個人,竟然躲過了數千人組成的箭陣。
“不愧是當世虎狼。”周圍的謀士,皆是嘆息,呂布能夠躲過第一輪,但是絕對躲不過第二輪。
無數的弓箭手,有一次開始取出弓箭。
“還有三百步!赤兔,再快一點!”呂布滿臉猙獰,身上更是插着數支羽箭,但是他並沒有後退,而是雙眼死死的盯着袁紹旁邊的陳登。
“咴兒…….”赤兔似乎明白呂布的意圖,眼睛滾出大量的淚水。四個蹄子奔馳的更加的迅猛。一人一馬,彷彿風馳電掣一般,趁着沒有弓箭沒有射下來,瘋狂的朝着前面衝擊。
“這人瘋了!”後面,顏良文丑看的心驚膽顫,再不敢往前面追擊,他們怕自己被活生生的射死。
“嗡………”距離一百步,弓箭手臉色冷漠,鬆開了各自的弓弦,天空,又是大片的箭雨,更且比之第一次更加的密集。
“呂布死定了!哈哈哈……….”陳家父子滿臉微笑,這樣的箭雨,別說呂布,就是深神仙也是休想躲過。
袁紹卻是默默的嘆息,如此猛將,殺了真的捨不得。但是箭雨已經落下。
赤兔馬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發出最後的一聲長嘶,朝着前面又是衝了十幾步、就在這最後關頭,衝進了百步之內。
“啊……….”呂布發出驚天的怒吼,滾滾的聲浪彷彿驚雷劃破了夜空,手中畫戟帶着呼嘯,彷彿一顆流星從他的手中的飛速的劃過,百步的距離,不過一眨眼就是到了,陳登正在大笑,忽然感覺眼前一花、畫戟已經到了他面前。碰的一聲,畫戟直接穿過了了陳登的胸膛,強烈的衝擊了帶着他飛了起來,把他釘死在了身後的旗杆上。
“噗噗噗噗噗噗………….”對面,無數的箭雨傾瀉而下,層層疊疊,瞬間把呂布淹沒。
“溫侯!”下邳城頭,高順忽然放聲大哭,他的身上,忽然還是插着一把長劍,可是高順顧不得這些,看到箭雨落下,他的雙目忽然涌出無數的淚花。就那麼爬上城頭,不住的哀號。
“高順,投降吧,我保證,主公一定會重用你的。”不遠處,張郃神色複雜,呂布已經死了,他不希望高順這樣的大將也跟着死去。
“投降,我呸,生爲溫侯征戰,死當爲溫侯鬼卒!溫侯,末將來也!”
高順慘烈一笑,忽然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更是拔出了自己插在自己身上的長劍。就那麼縱身,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將軍,還有我們!”城頭上,殘餘的十幾個陷陣營的兵卒對視了一眼,紛紛爬上垛堞,縱身躍了下去……….
“哎!”張郃嘆息着上前,朝着城外深深的鞠躬。這些勇烈的兵卒,令人尊敬。
“將軍,主公有令,一支呂布殘軍朝着城北突圍,他令我們帶着騎兵速速追上,若不投降,殺!”
“知道了!”張郃擡頭,天色已經魚肚白,可這流血的夜卻是還沒有過去。他火速下了城樓,帶着自己的騎兵,火速的衝出了城門。
城北,張遼淚流滿面,好幾次,他都想着殺回去,乾脆跟着呂布一塊兒死了算了,可是他看了看馬背上冰涼的貂蟬,又是看了看身後沮喪的敗軍,這些人,可能是幷州軍唯一的倖存者了
遙想當年,他跟隨呂布起兵,手下幷州兒郎近乎萬人,皆是悍勇敢死之人,可是如此,跟隨的卻是僅僅數百人。張遼的心中,頓時感覺一陣心痛,更多的卻是憤恨。若不是城中有人突然叛亂,他們決不可能落到如此地步。
“徐州,我會回來的,陳家,我會親手把你們屠滅!“張遼緊緊的握着雙拳。看了看周看周圍的方向,直接朝着北海而去。
他在徐州的也很久了,知道靠近琅琊的地方有着一條小路,可以直接通往小沛。他決定從那裡進入曹操的地盤,隨後經過洛陽,去投靠張揚。
但,想法固然好,張遼卻是不知道,陳登已經死了,袁紹更是徹底的震怒了,當着他的面,呂布都是殺自己的手下,這可是赤裸裸的羞辱。雖然呂布死了,袁紹的怒火卻是不熄滅。如今,整個河北軍,皆在追趕着張遼這一直殘軍。
最先追上來的呂曠兄弟,兩人不戰而退,自知有罪,自然不好意思回去見袁紹,卻是帶兵繞到了城北,正與張遼遇上。
兩兄弟大喜,、張遼的威名隨着徐州的戰事可是傳遍了河北,幾乎比之張郃還要有名。
呂曠到底機靈一些,並沒有貿然進攻,反而是露出笑容,帶着人迎上張遼,、拱手道:“張將軍哪裡去,如今呂布授首之日不遠,你也是有名的大將,何不投靠我家主公.?”
“放你孃的狗屁!”張遼大怒,身邊的幷州兵也是臉色血紅,不知道是那個發出怒吼,所有人嚎叫着衝了上去。
“找死!”呂曠也怒了,抽出寶劍,遙指着張遼道:“殺,這些人不識好歹,全部都殺了!”
“吼吼吼………”
迴應他的,卻是幷州兵野獸般的呼號,數百人早就是存了必死之心,稍微的試探都是沒有,一出手就是以命搏命。
一個士卒滿臉的猙獰,他只有一隻手臂,可卻是跑的最快的。他眼神瘋狂,就那麼任由無數的武器插入他的身體,只是不斷的擠壓。
他的身後,一羣幷州兵流着淚、,瘋子般的衝上去,不容敵軍把武器拔出來,手中的長刀帶着慘烈的殺氣,就是撞入了人羣之中。
“敵將受死!”張遼雙目血紅,催動戰馬直接朝着呂曠殺去。手中長刀揮舞,從敵軍中衝出一條血路。
“找死!”呂曠滿臉怒容,提着一把長槍迎了上去,更是不忘招呼自己的弟弟。兩兄弟默契十足,一左一右,把張遼圍在覈心。
張遼臉色冷漠長刀舞成一片血影,根本不容周圍的軍卒靠近,一刀逼退呂祥,專門照着呂曠招呼過去。
他知道,呂曠纔是這裡的主將,身後更是隨時會有敵軍追上來,不能單獨太久。刀光又快又急,一道道猛烈的氣浪在三人的周圍肆虐。
呂曠抵擋了十餘合,只感覺雙手發麻,心中頓時有了怯意。呂祥卻是氣的發狂,張遼的行爲,明顯是無視了他,手中槍法舞動的更快了,誓要在張遼身上捅上一個窟窿。
但兩人雖然勇猛,可是手下的將士卻是被殺破了膽子,幷州兵完全就是一命換一命,兇悍之極,但是這些河北兵卻不過是郡兵,如何能夠抵擋,主將還沒有分出勝負,士卒已經是抱頭鼠竄。
呂曠一看不妙,急忙抽身後退,呂祥獨立難支,虛晃一槍,也要後退,張遼打的興起,催動戰馬。緊緊追上,手中長刀沒頭沒臉,照着呂祥就殺。
“大哥,救我!”呂祥眼看着擺不脫,急忙大聲呼救。呂曠一看,只能咬着牙重新殺上去。
張遼冷哼了一聲,口中忽然發出一聲大喝。手中長刀快如閃電。看中呂祥的破綻,擦一刀就跺了過去。
“二弟小心!”呂曠嚇的臉色慘白,但要救援卻是來不及,至於呂祥,整個人都是嚇的呆住了。眼睜睜的看着長刀砍向了自己。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忽然之間,一支羽箭從遠處射來,朝着張遼的面門射了過去速度極爲的迅猛。
張遼心中一驚,急忙側身躲避,趁着這個功夫,呂祥連滾帶爬,策馬就往後退,張遼惱怒之極,卻是不敢回頭,只是招呼部下快走,他卻是朝着呂祥追了過去
“張文遠,休要猖狂,你的對手是我!”遠處,一羣騎兵飛速靠近,張郃救下呂祥,急忙丟了弓箭,朝着張遼迎過去。、
身後的騎兵速度極快,緊緊的把張遼包圍起來,
“將軍!”幷州兵大驚,想要撲過來幫助張遼。
“別管我,你們快走!”張遼眼神決然,已經萌生了死志,他策馬避開了重新撲上來的呂曠兄弟,直接朝着張郃殺去。手中長刀,帶着無比慘烈的氣息。
張郃神色一變,急忙挺起長槍,奮力的迎了上去,張遼嘴角忽然露出一個人詭異的笑容,朗聲大喝道:“我們一起死吧!”
看也不看殺向自己的長槍,手中的長刀依然是一往無前,打從一開始,他就是打定了同歸於盡的主意。
“不好,”張郃神色慘變,他想躲避,可是張遼來的太快,已經是避無可避,他的眼神頓時露出一絲後悔的神色。早知道如此,他就退入了軍中。可是沒有後悔藥,張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大槍刺向張遼的心臟,張遼的長刀也是砍向自己的脖子。
“大哥,這可怎麼辦…….”呂祥剛剛被救下,心中充滿了對於張郃的感激,此時怎能忍心看着張郃被殺死。
呂曠也是雙目露出不忍,心中說不定的難過,
難道,兩員大將就要如此同歸於盡了嗎?
就在衆人心中惶恐的時候,忽然之間,空氣中又是傳來陣陣弓弦的響動。那弓弦只有一聲,可是卻是一次性的射出了兩隻利箭,
幾乎就在兩人要同歸於盡的瞬間擊中了他們的兵器,發出碰碰的巨響,兩人的身體不由自主,都是晃動了一下,卻是避開了彼此的殺機。
“什麼人?好厲害的弓箭!”張郃嚇出了一身冷汗,張遼死寂的心也滿是驚駭,兩人同時擡頭,順着弓箭的方向看去,
卻是見到不遠處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將緩緩的收弓。不遠處,地面猛烈的震動,一杆黃金大旗,在凌晨的紅霞下閃爍燦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