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風波越來越大了。幾乎所有的勢力都是把目光投向了徐州。只是,作爲這玉璽本來主人,當今的天子,似乎被所有人都是遺忘了。
臣下厲兵秣馬,皆有逐鹿之志,如今的獻帝,恐怕連傀儡都是不如。
更有世家放言:“漢家氣數已盡,此當爲戰國重開!”
只有那些地處偏遠的勢力,比如劉璋馬騰之流,火速的上表,希望天子能夠收回玉璽。可是,那些表文還沒有到達皇宮,就是被付之一炬。
整個許昌,兵馬抽調的極爲頻繁,或者說,只要能夠出兵徐州的地方,兵馬早已經是星羅棋佈。
“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塊玉石而已,會是引出這麼大的風波,這氣運之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劉尚策馬而行。身邊,則是賈詡相陪。
不遠處,還有一個馬車,孫尚香就是坐在其中,這幾天,小丫頭有些傷風,劉尚害怕她吹風,加重了病情,所以令她老實的待在馬車中。
劉尚這一次是要去壽春。
不過他去的很是輕鬆。彷彿郊遊一般。如今的孫家,可沒有興趣跟劉尚翻臉,也不想跟劉尚翻臉。
雖然很多人依然覺得自家的明珠嫁給劉尚做小,心中極爲的不平衡。可是很快的,這些聲音就是淹沒在了一片請戰聲中。
壽春的兵馬越來越密集,甚至於湖口的祖郎數次來報,江東的兵力正在大規模的集結。但是劉尚反而沒有太多的擔心。
“氣運虛無縹緲,不過只從光武帝頒圖讖於天下,氣運之說,已然深入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賈詡沉聲說道。
劉尚微微的搖頭,“民心難得,非一塊玉石所能左右。那東西,在盛事乃是九五之尊,在亂世,不過是禍亂的根源而已。”
賈詡嘆氣,雖然心中極爲的惋惜,可是他明白,劉尚說的很對,沒有足夠的實力,擁有它,遲早會是自取滅亡。
兩個人說這話,已經到了柴桑渡口,寬闊的水面之上,戰船密佈,甘寧帶着張承潘璋都是迎了過來。
如今,潘璋乃是水軍校尉。位置僅在甘寧之下,與張承並列。可謂是一步登天,他的心中,對於劉尚也是最是感激。甘寧與張承都是行的軍禮,可是他卻是跪下去磕頭。
劉尚吃了一驚,急忙扶起潘璋,笑道:“文珪何必如此?”
潘璋粗聲道:“主公乃我再生父母,潘璋不得不如此。而且,末將還有一件事情,希望主公能夠答應。”
“你說….”
對於潘璋,劉尚還是很喜愛的,也許這人的名聲不好。可是輪到治軍,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如今潘璋手中不過數百人,可是每一次看到,劉尚都覺得彷彿是數千人一般。
潘璋抱拳道:“末將在江東,着實欠下了不少的債務,承蒙主公厚愛,賜下許多財物,末將想隨着主公渡江,前往壽春,把以前的債務給還清了。”
劉尚這才注意到。潘璋的身邊的親衛,都是揹着不大不小的包袱,恐怕裡面就是財物了。
只是略微的想了一想,劉尚就是同意了潘璋的請求,多他一個,也不算什麼。
隨即,他又是扭頭,與甘寧攀談。沉聲道:“我出發後,興霸隨時留心,若是江東水軍有異動,興霸無須顧忌,只管殺敵。”
甘寧眼中閃過一抹兇光,抱拳道:“主公放心,若是江東的小崽子敢亂動。我第一個帶兵殺到秣陵去。”
“呵呵,我有興霸,何憂江水。”劉尚哈哈大笑。心中也更加的安定了,江夏有太史慈帶重兵屯駐,長江有甘寧率水軍監視,孫家就是還有壞心眼,也是要掂量掂量,惹怒了自己的後果。
又是攀談了少許,就見徐晃魏延大步而來,抱拳道:“主公,所有的兵馬都已經上船了孫夫人叫我們來問你,何時可以啓程。”
“就現在吧。”劉尚笑了笑。又是看了看天氣,天空中一輪紅日高掛,雖然沒了太多的熱度,可是倒也是暖洋洋的。
“諾!”
魏延徐晃又是抱拳,急匆匆的跑到了船上。雖然壽春沒了什麼危險,可是劉尚還是決定帶上兩員大將。關鍵時刻也好用一些。
信步登上了樓船,、忙碌的水手急忙揚起了風帆,數百艘樓船風馳電掣一般,直接駛向了皖口。
劉尚在船上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不由的縮進了艙中。裡面,充斥着淡淡的藥味兒,粗木板的桌子上更是放着一碗冒着騰騰熱氣的藥水,而孫尚香卻是側着身子躺在裡面,聽到腳步聲,方纔是轉過了身子。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些沉默。劉尚更是有些臉紅。似乎想到了什麼。雖然他與孫尚香已經決定在一起,到底相處的時間還是有些短,兩個人一時間都是沒有話題。
可是,總不能這樣默默的對視啊。索性坐到孫尚香身邊,問道:“頭還痛嗎?”
孫尚香微紅了臉,帶着一絲兒鼻音道:“不痛了,最多休息一晚,這病就改好了。”
“哪有這麼容易!”
劉尚可是知道,傷寒這玩意兒,絕不是一兩天的時間就能夠好起來的。雖然華佗開的方子很是管用。也不可能喝了一貼藥就是藥到病除了。
他看了看桌子上藥水,眉頭微微的皺起,板着臉道:“還說沒有事情,鼻子都還堵着!桌子上的藥也沒有動過。”
孫尚香的臉微微有些委屈,拖着鼻音嘟囔道:“那藥又苦又燙,怎麼喝嘛….”
劉尚啞然失笑。沒想到,生病了的瘋丫頭看起來倒是柔弱了許多。他摸了摸那碗,卻是有些燙。不由的搖了一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吹。
“張嘴。”
“不要!”孫尚香臉色刷的全紅了,更是感覺身子滾燙滾燙,不由的把身體又是往被子裡縮了縮,只是露出一雙亮晶晶的虎目在外頭,
劉尚調笑道。“堂堂小霸王的妹妹,練武那麼苦你都受得了,怎麼還怕喝藥嗎?再說,我不是吩咐人,在裡面放了蜜糖嗎?”
“還是苦,我纔不要喝。”孫尚香眼睛眨啊眨的,可是鼻子一陣發癢,忍不住輕輕的打了一個噴嚏。
劉尚無奈,暗道真有那麼苦嗎?小時候他也喝過中藥,雖然味道不好,可是絕對算不上難喝啊。
想到這裡,劉尚也喝了一口藥水,只是瞬間,他的臉色就是變了。恨不能一口把那中藥吐出來,舌頭更是忽然苦澀,忽然甜蜜。卻不知道是那個丫頭把蜜糖放多了,以至於這藥水的味道着實古怪。
孫尚香捂住被子,偷偷的笑着,兩隻眼睛又是彎彎的,“怎麼樣,好喝嗎?”
“很苦,不過良藥苦口啊,生病了,怎麼能夠不吃藥呢?”劉尚又是舀了一碗,示意孫尚香把頭冒出來。
孫尚香眼睛眨了眨,忽然笑道:“要我喝也行,除非,你喝掉一半。”
“一半?”劉尚砸吧了一下舌頭,頓時滿嘴的苦澀,不過,想了想孫尚香的病情,劉尚還是咬着牙,作出了豪邁的樣子,“好,就一半,不過,我喝了之後,你一定要喝啊!”
孫尚香點點頭,笑着道:“你先喝,好漢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的。”
“那,我喝了。”劉尚皺着眉頭,捏着鼻子,很是艱難的把碗中的藥水喝下去一半。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不過他還是強忍着滿嘴的苦澀,板着臉道:“好了,到你了。”
孫尚香微紅了臉,出言道:“先放着,我等一下再喝。”
劉尚眉毛微揚,立刻低下頭,緊緊的盯着孫尚香的眼睛,兩個人都是捱得很近。額頭都是要挨在了一起。
“你說的可是真的,該不會等我走了,你就把這藥給倒掉吧。”
孫尚香耳根子都是紅了,不自覺的又是往被子裡縮了縮。幾乎把眼睛都是遮住了,“放心吧,本姑娘說話從來算數。”
“是嗎?那上幾次在武昌,是那個人揹着老師,偷偷的把藥給倒掉了。”
“啊….你…..你怎麼知道的。”孫尚香腦袋頓時全部縮進了被子裡,彷彿做錯了事情被抓住的孩子一般。
虧她還自以爲做的隱秘,爲此很是得意了一陣子,沒想到竟然被劉尚給發現了。
果然….劉尚拍了拍額頭,小時候他就經常幹這事,沒想到隨口一說,還真是被他給說中了,怪不得,將軍府中就是住着兩個神醫,孫尚香的病情卻是時好時壞的,現在卻是找到了原因。
劉尚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一把就去掀開孫尚香的被子,笑着道:“別躲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藥吃了,休想我會離開。”
“不要,你放下就行了,我等一下吃。”被子裡傳出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更是死死的抓住被子的邊角,不讓劉尚掀開。
“那怎麼行!”劉尚生氣了,暗道你這樣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了你。萬一孫策發起狂來,我還不被他給揍死。
想着,劉尚一用力,頓時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入目之總,一片雪白的肌膚頓時映入了劉尚的眼簾,令人看的血脈膨脹!
孫尚香也是楞住了,顯然,她也沒有想到,劉尚竟然說是掀被子,就是立刻掀開了被子,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阻止。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隨即,又是一陣轟隆隆的聲響。直接穿破了艙門,傳到了甲板上。
魏延的臉色頓時一變,提着刀,就要走過去,冷不防卻是被黃敘攔住了。寇封更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嘆氣道:“不用過去了,等一下就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