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越燒越旺,也許是秋收,各地的兵馬都是擁有了足夠的糧食,戰爭一瞬間沸騰起來。
各地的諸侯都是忙於征戰,許昌之地卻歌舞正濃,漢獻帝在此,迎娶了他的第二任皇后。曹操的女兒。
婚禮很熱鬧,可是丞相府邸卻顯得極爲的冷清,就是連一些喜慶氣氛都是沒有。曹操掌着燭火,翻閱着各地的奏章。
萬人之上,看起來很威風,可是這身上的擔子也更加的重了。一個侯爵,雖然令的劉尚退了兵,可是也相對的令的許多的諸侯有些不滿,這些天,雪片似的表文不斷的涌入,意思無非是一個,你曹操加官進爵,大家總不能低你一等吧?
現在的曹操,就是在考慮,是不是再封幾個侯爵。堵住一些人的嘴巴!還有劉尚的舉動。也是曹操關注的重點,直到現在,他也是搞不懂。劉尚大張旗鼓的派人來許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總不能真的只是單純的送禮吧?曹操不相信,他與劉尚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那樣的程度!可若是不是,那又是什麼呢?
腦袋有些痛。曹操放下筆墨。輕輕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十分的急促,力感十足。、
曹操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下人肯定不敢這樣子走過來,能夠這樣過來的,也就是他的兩員虎衛了。
“可是仲康回來了?”
曹操迎了出去,夜色黑沉沉,只能夠大致看出一個人的輪廓。可是對於許諸,曹操實在是太熟悉了,一眼就認出來。
“主公,是我!”許諸趕忙過來,對着曹操行禮,語氣急促的道:“主公。大事不好,劉尚的人潁川洗劫了一個村子!”
“怎麼可能?”
曹操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堂堂武侯,竟然派人洗劫平民百姓,無論怎麼看,都是一件引人詬病的事情!
可是說話的是許諸,他的親信大將,他的話,難道還有假嗎?曹操的臉色立即變得陰沉下來,“速速叫郭嘉,荀攸,程昱等人來見我!”
事情太反常了,曹操不得不重視,甚至隱隱的,他彷彿抓了什麼,可是再回頭去看。心中又是一片茫然。
郭嘉等人來的很快,今天是天子的大婚,作爲曹操的心腹,他們都是聚集在附近的酒樓,看到曹操的臉色,郭嘉第一個發言,問道:“主公,可是北方出了變故?”
冀州兵馬雲集,袁紹的態度也是不明。在郭嘉想來,如今能夠令的曹操忌憚的,無疑就是袁紹了。
曹操搖了搖頭,招手示意衆人進入正廳。一起落座。
“剛纔仲康來報。劉尚的人馬,在潁川洗劫了一個村莊!”
郭嘉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北方有變就好,只是、一想到劉尚古怪的舉動。郭嘉的眉頭又是皺起,“劉尚軍紀嚴明,不可能作出洗劫百姓的事情,除非,這裡面,有不尋常的人在!”
程昱贊同道:“不錯,洗劫百姓,還是天子腳下,對於他的名聲,可是一個不小的損害,對了,許將軍可查出來那些百姓的具體情況?”
許諸想了想,回憶道:“這個不清楚,我過去的時候,只是聽到士卒報告,說是劉尚的使者突然衝入了一座村莊,把裡面的人全部抓走了,那些人….”
說到這裡,就是許諸的臉色突然有些古怪,憤憤道:“我過去的時候,整個村莊都是空了,甚至連一隻雞鴨都沒有留下來,想來,也是被那羣匪兵給捉走了!”
“雞犬不留?”衆人的臉色都是古怪。
“沒錯,就是如此,我感覺事情很古怪,所以纔來稟告主公,諸位軍師,你們說,他劉尚抓人就是了,怎麼連那些雞鴨都是不放過?”許諸苦惱的摸着腦袋。
衆人苦笑,你都不清楚,我們又是如何知道?
曹操卻是心中一動。問道:“仲康,那村子叫什麼名字?裡面都是什麼人?”
“徐家村,只有幾十口人,並沒有什麼出彩的人物!”這也是許諸疑惑的原因,他可不相信,劉尚大費周章,就是爲了抓一羣普通人回去,可是他已經仔仔細細的打聽過了,那就是一個普通的村莊。
“徐家村?”荀攸忽然臉色慘白,額頭更是冒出了大顆的汗珠。他懊惱的拍着自己的腦袋,憤憤道:“劉子任,使的好手段!”
“公達,你可是發現了什麼?”曹操急忙問道。
“哎,可惜可惜!”荀攸臉色鬱郁,站起身來朝着曹操行禮,“主公,我想我明白了劉尚意圖,那徐家村雖然普通,可是內中有一人,姓徐名庶字元直,胸有韜略,才能更勝我十倍,劉尚此來,定然是爲了此人!也怪我失察,竟然被他鑽了空子!”
曹操大驚,荀攸的才能,他如何不知道,就是在他手下,也能夠排進五,可是,如今他竟然說那個徐庶才能勝他十倍,雖然可能是謙虛,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那叫徐庶之人的厲害了。
想到這裡,曹操只感覺一股子怒火熊熊燃燒。氣的鬍子都是抖起來,指着新野大罵道:“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他後悔啊,潁川多賢才他是知道,他也時不時的過去尋訪,可是,這家門口就蹲着一個大才,他曹操偏偏就是沒有發現。
郭嘉卻是目光疑惑,奇怪的看着荀攸,“徐庶此人,我卻是沒有聽說過,公達如何認識的?”
荀攸苦笑,搖頭道:“奉孝當然不知道,徐庶曾經殺人,故此改了名姓,遊學荊州,我本打算再過一兩年,趁機跟主公舉薦的,沒想到,竟然被劉尚搶先了!”
“以後但有人才,你們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曹操咬牙切齒,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幾次看向宛城的方向,最終,還是放棄,黃敘等人也是騎兵,再去追,肯定來不及了。
宛城的郊野,一羣士卒正在狂奔,鄭渾黑着臉,看着身邊一隻喔喔叫着大公雞,恨不能一腳把它踹下去。
這劫人就算了,連雞鴨都是不放過,實在是太出乎鄭夫子的預料了。他更是暗暗的打定了主意,回去後,一定要去告那兩個人的黑狀!
前面的策馬的人羣中。寇封目光滿是疑惑。好奇的看着洋洋得意的黃敘,不解的問道:“大個子,主公只是叫我們劫人,可是我們幹嘛要捉這些雞鴨。
黃敘翻了個白眼,得意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主公常說,兵者詭道也。也就是說,我們越是出人意料,敵人就越是不敢輕易的進攻。我們若只是劫人,許諸雖然疑惑,可還是會派人追擊,可若是我們給他來個雞犬不留,敵人定然疑神疑鬼,我們也好趁機脫困啊!”
“現在我們已經脫困了。這些雞鴨,可以丟了吧?”戰馬上掛着一羣雞鴨,想一想,寇封都臉紅啊。
“丟什麼,逃了一夜,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正好把它們烤着吃了!”
口水嘩啦啦,寇封再不反對,兩個人一路笑着,大聲的催促着士卒趕路。
雖然有着許多的百姓,可是黃敘等人也不着急。一邊走,一邊丟棄無關的百姓,速度反倒是越來越快,
雖然夜間數百人的騎兵行軍,不可能不驚動周圍的曹軍,可是沒有命令,曹軍也不敢主動進攻。最多就是派出幾個人出來哨探一番。
當然,也發現了沿途不斷丟下的百姓。各處守軍不敢怠慢,急忙飛馬報入許昌,只是這麼一耽誤,黃敘等人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那些雞鴨,最終還沒有成爲兩人果腹的食物,鄭渾忍了一天,眼看着漸漸脫離了宛城,再也忍無可忍,把那隻還在喔喔的大公雞一下子丟下了馬車。
同時,又是勒令黃敘寇封,把他們的戰利品也是丟掉。鄭渾黑着臉,走在去新野的路上。他不敢相信,這件事傳出去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笑話,作爲這一次出使的領頭羊,鄭渾沒有當場罵娘就是涵養很好了。
黃敘寇封倒是無所謂,反正安全逃出來就是好的。其餘的細枝末節,從來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而且,隱隱的,兩人人還有些興奮,一路上不斷的談論在許昌的見聞。看看路程,新野已經在望。過了鵲尾坡,他們就徹底的無憂了!
就在此時,忽然山坡之上出現一隻軍馬,看人數不是很多,可是個個龍精虎猛,隨即就是戰鼓震天,喊殺震天地,幾乎把趕路了一天的黃敘寇封嚇個半死。
他們可是日夜趕路,現在可沒有多少力氣了!
鄭渾倒是反而鎮定了下來,呵呵笑道,“兩位將軍勿慌,這是主公的人馬!”
“我們的兵?”黃敘急忙擡頭望去,果然,雖然上面喊殺聲一片。可是並沒有人殺下來,當然,也不是沒有下來,當先一員大將,策馬從山坡下衝來,大聲叫道:“敘兒,一路還平安否?”
“爹!孩兒很好!”黃敘大喜,急忙策馬飛奔上去,多日不見,黃忠的氣色又是不同,雖然模樣依然蒼老,可是眼神卻是銳利無比,
他先是朝着黃敘點頭,並沒有表現的太多熱情,反倒是朝着鄭渾行了一禮,朗聲道:“鄭大人,一路還順利嗎?主公特命我在此迎接!”
鄭渾含笑點頭,也拱手回了一禮,“多謝黃將軍,老夫此行一切順利!”說着他用手挑開了簾子。
裡面,一個老嫗盤膝而坐,似乎感覺到外面的刺眼的陽光,她微微的張開了雙目,眼神淡然,卻又彷彿洞察人心。爽朗的出言道:“怎麼,新野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