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城頭,戰鬥越來越激烈了。知道了劉尚出兵,蔡瑁也開始越來越瘋狂。進攻源源不斷,一日之內,七次攻城。
只是蔡瑁瘋狂,城中的守軍更加的瘋狂,雖然被困在城中,消息不通,可是看蔡瑁這架勢,紀靈就知道,一定是他們的援軍要到了。爲了活命,所有人都是死戰不退。
衡陽城牆,早已經破爛不堪,城垛許多都被毀壞,露出那土黃的泥胚。城牆之上,斑駁的血跡更是觸目驚心,遠遠的看上去,彷彿整個城牆都被染紅了。
蔡瑁臉色抽搐,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拼命的進攻,非但沒有摧垮敵軍的士氣,反而令的他們更加的士氣如虹。
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傍晚,廝殺了一夜,竟然連城牆都是沒有佔據,實在可惡!蔡瑁怒氣衝衝的收兵回營,氣的飯也不吃,只命人取酒來,又拿起一本線裝書隨意的翻着。
一陣腳步聲漸漸走近,蔡和行色匆匆,掀開了簾子,“大哥,不好了,探子來報,那零陵出兵了,領兵的大將魏延。”
“他們到了哪裡?多久能夠抵達衡陽?”蔡瑁放下書,臉色陰沉的問道。
先在心中默算了一番,蔡和才說:“我看最快也要三日,不過也說不準,若是他們輕裝急進,也可能兩日就到。我已經派出探子盯着他們,一旦發現靠近,就會傳來消息。”
蔡瑁點點頭,“三日時間,也足夠那李嚴趕過來了,看來,這零陵的一路人馬不必擔心,這樣吧,老三,你帶着一萬水軍上船去,把衡陽附近的水面給我堵了,千萬不要讓劉尚渡江。”
蔡和有些擔心:“我帶兵走了,那大哥這裡怎麼辦?”
蔡瑁哈哈大笑,捶了捶自己痠痛的胳膊,“我自然坐鎮中軍,等候那李嚴的援軍,這衡陽城,我算是沒折了,那李嚴不是被蒯家兄弟吹噓的天下無雙嗎,這攻城的差事,就讓他去做吧!”
蔡和恍然,嘿嘿的接過軍令,又拱手退出了軍營,自去尋了一萬精良的水軍登上戰船。只是用了一個下午,湘江之上就是堆滿了戰船,大的小的,密密麻麻。只是令蔡和有些奇怪的是,湘江對岸,那劉尚的大營始終不動。
只是對面不動,蔡和倒是樂得省心,行船苦悶,他又聚攏了一班將校,賭錢做耍,好不快活。
卻不知,岸邊的一處蘆葦中,一雙冷冷的眼睛靜靜的盯着江面。直到黑夜將臨,那影子才突然起身,幾個騰躍,沒入了夜色之中。
這黑影腳步極快,跑動起來,堪比一匹奔馬的腳力,更且速度隱隱還有超出。他繞過了荊州兵的大營,繞過了血暮中的衡陽,一口氣,竟奔跑了足足十里,方纔停下了腳步。
衡陽西面十里處,原本有一個小小的村子,看規模,約莫能夠容納數百人。這樣一個人進去,若是往常,恐怕早就傳出一片狗叫。可是今夜的這個村子卻是靜悄悄的。
那黑影吹了一聲口哨,靜靜的立在原地不動。
呼啦一聲,隨着哨音的響起,靜默的村子瞬間出現大片的人影。一個白衣的青年略顯疲憊的從一間屋子裡走出來。一邊走,一邊低沉的道:“子義,你打探的如何了,那荊州兵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沒錯,黑影就是太史慈。說話的,自然就是劉尚。就在蔡瑁以爲他還路上的時候,他已經跑到了荊州兵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蔡瑁收到的消息不是說劉尚的兵馬最少還需要兩日才能趕到麼,爲什麼這個時候,劉尚又會出現在這裡呢?
這卻要說起那劉巴了,雖然劉巴不能在明面上幫助劉尚,可是這不妨礙他暗地裡給劉尚出出主意。再說了,劉巴也是個眼睛望天的人,劉表又是害死父親的元兇,他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聽到劉尚要走,劉巴立刻趕到零陵,偷偷的告訴劉尚道:“蔡瑁雖然貪婪,可是也頗有才幹。將軍要進攻衡陽,何不令一人大張旗鼓,吸引蔡瑁的視線,隨即將軍更派一精銳偏師,晝夜奔襲,直撲那蔡瑁大營。蔡瑁只道將軍在桂陽,魏延的兵馬又在路上,防守必然鬆懈,此正是出奇兵燒其糧草的最好機會!”
就是聽了劉巴的建議,劉尚才令牛四掛着魏延的旗幟在後面磨蹭,他自己則帶着太史慈魏延晝夜趕路,殺到衡陽郊外,
聽完太史慈打探的消息,劉尚精神一振,笑着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道:“子義辛苦了,先坐下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纔好行動!”
太史慈依言坐下,有親衛從來清水,乾糧,這時候,村子裡的士卒都圍攏過來,靜默的坐在一起、。
幾口乾糧下肚,又有清冽的泉水,衆人的精力都有些恢復。一個個摩拳擦掌,只等也是深沉。
劉尚靠在一處斷牆處,微微的眯着眼睛打盹,追風靜靜的窩在他的旁邊,不是的豎起耳朵,聽着周圍的動靜。
時間似乎漫長,又似乎短暫,迷迷糊糊的劉尚趕到臉上一陣瘙癢,眼睛豁然睜開,只見追風已經站起來,輕輕的舔着他的臉頰。
他的周圍,一羣精悍的士卒身上殺氣騰騰,看到劉尚睜開眼睛,極爲整齊的跪了下去。
太史慈前行一步,叉手道:“主公,已經是三更了!”
“是麼?”劉尚伸了個懶腰。隨即臉色一正,冷聲道:“出發!”
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特別背,蔡和整整賭了一夜,卻是整整的輸了一夜,那心情是極爲的惡劣。索性把走下樓船,到岸邊吹吹風。聽一聽小娘的婉轉的歌喉。
雖然這些小娘不是很漂亮,但那村姑的野性,比起那城中的閨秀,總是別有一番滋味。這會,蔡和就坐在河岸邊上,喝着小酒,聽着鄉村俚曲,那賭錢之後的憋悶頓時不翼而飛。
“報!”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卒跑了過來。跪下去道:“將軍,不遠處發現一批人馬,說是奉了大都督之命,前來增強倉廩的守衛的。”
“放進來吧!”
蔡和喝多了,心情正暢快着呢,聽到這話也不是太在意,他搖搖晃晃的起身,順手提着自己的寶劍。往營門走去。
“將軍,不對勁!那些人不是我們的兵馬!”一個親隨急忙拉住蔡和,指着已經走進營中的一排人道:“將軍快看,他們的武器!”
“什麼武器?”蔡和有些不滿,但還是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往前面看去。只見那些進入營中的士卒每人手中都是提着一面巨盾,盾牌之上,一根根鋼針格外的陰森。這明顯不是荊州的裝備。
蔡和心中疑惑,正要發問。就在此時,異變陡起。
那親衛一出聲,進入營中的魏延臉色就是一變;手中的巨盾突然揮出,照着帶頭的小卒腦袋上砸去。
碰的一聲,那小卒哼都沒有哼一聲,腦袋四分五裂,紅白之物濺了魏延滿頭滿臉。
“敵襲!”魏延身邊,另一個領路的小卒語氣驚恐的尖叫了出來。只是不容他逃跑,身邊又是轉過一人,手中提着一把鑌鐵斧,斧頭嗡嗡一陣顫動,只是一瞬間,那小卒的身上就被劈成了兩半,腸子內臟流了一地。
一股寒氣,瞬間從蔡和腳下一直竄到了腦門上。蔡和哎呀一聲,往後面退走,一邊大叫道:“是豫章的兵馬,大家快上,保護倉廩!”
不得不說,蔡和這人雖然膽小,可是還是挺有眼色,幾乎一下子就看出了這些人的意圖。
魏延冷笑一聲,大聲叫道,“衆軍士聽令,速速焚燒倉廩,那敵將交給我了!”
說罷,那巨盾在他手中越發的可怖,每一次盾牌揮動,必有一個人慘叫着被砸飛出去。一個校尉看到魏延厲害,策馬挺槍,當頭就刺,可是魏延看也不看,巨盾揮動,碰的一聲,連人帶馬,一起砸翻在地上。
那武將頭暈眼花,槍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只是掙扎着想要爬起來。魏延獰笑一聲,巨盾重重照着他的腦袋用力的跺了下去。
轟…血水飛濺,竟然把那人整個腦袋都是轟擊的粉碎。嚇得周圍的守軍驚叫着後退。
“快上去,快上去,殺了那人!”蔡和嚇的聲音都是走調,急忙躲入人羣之中,往後面就逃。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大將,魏延怎肯讓蔡和逃了,手中巨盾翻飛,每一次揮動,就是砸翻一大片,殺出一條血路,朝着蔡和就追。
本來蔡和還想逃到水面,可是看到魏延追來,他也不敢上船了,撲通一聲跳入水中,消失不見。
直把魏延氣的跳腳,有心跳下去,可是看了看水軍那密密麻麻的樓船,他還是忍住了衝動,帶着人重新殺回營中,
不多一會,整個岸邊,火光沖天,荊州兵倉促迎敵,更不知道敵軍有多少,一看大營起火,紛紛朝着江中跑去。
魏延看倉廩起火,還想帶着人把那些戰船也給燒了,身邊親衛一把拉住了,“糧食被毀,我們快去與主公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