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紀靈雙雙前來,劉尚總算可以放下擔心,有了定難軍一萬人,再加上山越營一萬人,兩隻大軍齊聚,就是文聘這時候截斷了湘江,他也有信心把這個荊南鬧得天翻地覆。算算日子,蔡瑁答應的停戰日期還有兩天,時間充裕的緊。
城中已備好了酒宴,劉尚召集衆將,歡宴一日。各自訴說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史慈也把攸縣的情況的一一告知。
聽到廖化重傷,劉尚的眉頭頓時一皺,不滿的道:“我不是派人告訴他,要小心這個黃忠麼,如何還是受了傷?”
太史慈苦笑,嘆道:“黃忠行軍太快,比主公的信使快了一步。還好那一箭沒有傷到要害,只要將養幾個月就好了。”
劉尚舒了口氣,沒事就好,若是廖化真的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那黃忠呢,最後如何了?子義可有把握勝過他?”
太史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的思考了一番,才遲疑道:“不瞞主公,慈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那黃忠老而彌堅,卻非是等閒之人。我料,三百合之內,我們不分勝負,三百合後,當是兩敗俱傷!”
魏延憋不住,冷笑道:“一老頭而已,子義推崇太過了吧?”
他是不肯低頭的人,知道太史慈的武藝與他在伯仲之間,這個時候,太史慈卻是誇起了一個老頭,魏延心中如何能夠舒服,大丈夫,總不能與老卒並列。
劉尚瞪了魏延一眼,“文長不可輕敵,我只問你,可有把握擋住子義的弓箭?”
“若是有了防備,自當不懼!”言下之意,卻是太史慈背後偷襲,那他是擋不住的。只是這話總不好說出口。
劉尚微微一笑,死鴨子嘴硬,但是他也不好揭穿。駁了魏延的面子,只能換了一個話題,問道:“攸縣情況如何?長沙方面可有動靜?”
太史慈臉色凝重,“正要與主公分說,黃忠與我交手後,退兵三十里,恐怕是在等待文聘的命令,攸縣有軍師鎮守,除非文聘捨棄長沙,調集大軍圍攻,否則,堅守三月,當不是問題。”
調集大軍麼,劉尚冷笑一聲,張羨垂死掙扎,劉表是斷然不肯能這時候放棄嘴邊的肥肉的,這倒是不用他擔心。
“軍師還說,主公奪了衡陽,卻是一大妙事,如今有上下兩策,供主公挑選。攸縣有他鎮守,不必擔心。”太史慈又說道。隨即,他又對着劉尚眨眼睛。
劉尚會意,令衆人退下,獨留魏延坐在身邊。太史慈這才掏出一張地圖,語氣興奮的道:“主公請看!”
那是一張荊南的地圖,雖然有些模糊,可是大致的地方還是標註的明白。最顯眼的則是那圖上的一條條曲線,。彷彿行軍的箭頭一般,看的劉尚眼睛一亮,不由拊掌嘆道:“子揚好算計,若不是他提醒,恐怕我真要搬了芝麻,卻丟了西瓜!”
魏延腦子靈活,反應只比劉尚慢了一拍,他拍了拍大腿,大叫道:“卻是如此,軍師妙算,真是神來之筆!”
那麼,那地圖上的直線究竟是什麼呢?
劉尚拿起地圖,站起身來左右的端詳了幾遍,那上面,一共有兩條曲線,一條,經由衡陽湘潭,一直延伸到了洞庭湖沿岸,當然,最大的箭頭卻是指向長沙,雖然沒有文字,劉尚卻是可以猜到,劉曄這是希望他趁着文聘沒有準備,率領精兵切斷武陵與長沙的聯繫,若是如此,文聘的兵馬只能從水路撤退,而他則可以順勢攻取長沙,長沙一下,荊南之地可定。
只是,劉尚並不欣賞這條計策,雖然一戰而定乾坤,看起來很美妙,可是所要冒的風險也是巨大,這樣子封鎖,路線太長,也會使得他的兵力分散,無法達到削弱劉表兵力的目的。
而另一條,則是有衡陽出兵,沿江水下行,攻打零陵,只要零陵一下,桂陽就是孤城,那時候,不論是趙範還是劉表的殘軍,都是徹底的陷入了他的包圍中,殲滅,只是早晚的事情。
“子義,傳令下去,大軍飽食一日,明日隨我出征!”原地踱了幾步,劉尚總於下定了決心。
太史慈微微一笑,點頭答應下來。劉尚回席坐下,忽的一笑,“子揚此計雖然好,倒是還不圓滿,我當把他補足。”
魏延聽的一楞一楞的,滿臉迷惑道:“軍師這計策已經極好,怎麼還有破綻麼?”
“不是破綻,而是我們兵力太少,這打仗,總要人多,纔夠氣勢!”劉尚嘿嘿一笑,用手重重的指向一方向。
太史慈魏延眼睛一亮,也跟着嘿嘿的笑了起來,齊聲道:“主公高明!”
“少拍馬屁股,速速下去準備,明日隨我出征!”
劉尚笑罵了一句,起身離開軍帳,外面,定難軍的士卒正在緊張的收拾東西,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着一種興奮之色。軍人,總是渴望沙場的。
斜斜的夕陽之下,一羣羣軍卒三五成羣的聚集在一起,一邊說笑着,一邊擦拭着自己心愛的武器。
蔡福扶住欄杆,透過囚籠的縫隙看向遠處的大軍,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百戰之師啊,這些兇人進來荊州,到底是福還是禍?
第二日,天光大亮,劉尚帶着大軍啓程,只留下了三千定難軍與大量的降卒交給紀靈。隨後大軍渡江,一直殺向零陵而去。
紀靈眼神複雜,立在城頭上默默的觀望。這個劉子任,還真是不把他當外人啊,如此重地,竟然就這麼交給他了?罷了,你如此待我,紀某就再戰一次!
“來人,關閉城門,全軍整肅,從今天起,衡陽戒嚴!”
城外中軍,魏延策馬跟在劉尚身邊,眼神中有着一絲憂慮,“主公,紀靈新投,就這麼把衡陽交給他麼?”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負紀靈,紀靈定然不會負我。”劉尚回頭看了一眼模糊的衡陽,
將勇兵強,人人急於立功,這行軍端的是快捷無比,沿途之上,雖然偶有幾個小城,不過見到大軍過來,都是望風而降,這些城中,也就大小老卒一兩百,維持治安都是勉強,劉尚也沒有興趣,只顧着催促大軍趕路。
一路也有劉表的士卒,看到大軍經過,急忙驚慌失措的往後逃去,去通知自己的主將。這攻打零陵的大將,卻是黃家之人,黃家雖然在劉表手下任官的不多,可也是荊州一等一的豪族,最有名的,就是那大名士黃承彥,還有那個有着醜女之稱的黃月英。
聽說對面領軍的是黃家的人,劉尚臉上頓時有些古怪。因爲他突然想起,原本的諸葛一家可是投靠了劉表的,因爲他的到來,也搞不清楚什麼原因呢,最終的諸葛一家卻又跑回了琅琊,那這麼一來,那個黃氏的醜女還會不會嫁給諸葛亮呢?
正在想着,忽然之間地面一陣震動,一個探子驚慌而來,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劉表與劉度的大軍一起殺到?”
“恩?”劉度的兵馬,他跑過來幹什麼?劉尚很奇怪,這兩邊不是再交戰嗎?這一起跑過來是個什麼意思?
二十里外,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將正在大聲的催促這手下奔跑,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青年的公子,看模樣,比劉尚大不了多少,可是面上塗脂抹粉,騎在馬上,遠遠的就能夠問道一陣脂粉香。
“大公子,兵馬已經集結好了,探子也是派出去了。”那絡腮鬍子大步走來,許是身上的鎧甲過於沉重,他經過的地方,整個地面都是發出咚咚的聲響。
“辛苦刑將軍了!”那公子含笑點頭。
沒錯這個絡腮鬍子,就是那名震荊南的邢道榮,乃是零陵大將,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他本事山中獵戶,因爲打遍山中無敵手,被劉度看重,特意招募過來,這一招募不要緊,邢道榮是越發的不可收拾,又打遍了軍中無敵手,稱霸零陵,人送綽號邢老虎,使一五十斤上下的大鐵戟,那戟刃黑中泛紅,也是殺人無數的主。
就是靠着他的武勇,纔是頂住了黃浩的連番進攻,照理說,這兩家廝殺了許久,那仇早已經結大了,緣何這時又聯合了起來呢?
卻是劉尚大軍壓境,劉度感覺脣亡齒寒,主動向黃浩提出和解。又贈送了一批軍糧,兩邊一個有心,一個有意,頓時勾搭成了,合兵一處,兵馬也有三萬人,足足比劉尚多了一倍。
劉尚一到,邢道榮首先忍不住,主動請戰,劉度欣然同意,命令其子劉賢盡起城中兵馬,前來試探劉尚虛實。
明白事情經過,劉尚打發探子下去,隨即尋來太史慈,魏延,牛四三人,沉聲道:“沒想到劉度竟然聯合了黃浩,倒是有些麻煩。”
魏延兩眼冒光,“他們有三萬人,這麼多零陵定然空虛,若是主公帶兵纏住他們,末將再帶兵伺機襲取零陵,劉度必敗。”
“不可。若是劉度盡起城中青壯,把住城池,一旦文長攻城不利,非但是數千人遇險,我軍士氣,也會受挫!”太史慈搖頭反對。
魏延心中不悅,卻是擡頭看向劉尚,眼中有着希冀之色。
劉尚苦笑,這個魏延,還真是,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搖搖頭,道:“兩軍合流,正是士氣如虹的時候,我軍兵少,當以穩妥爲主。你們隨我來,前去見識一番這零陵兵馬如何。”
魏延眼睛又是一亮,這斬將刈旗,總也是個功勞,不可錯過了,他興沖沖的跟上,掌中大刀,隱隱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