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馬匹,等到見過主公,再去捉那呂布!”
劉尚是被這個張狂的聲音給吵醒的,而敢在軍營中說出這種豪言的,也就只有甘寧了。苦笑了一聲,又摸了摸還有些混亂的腦袋,劉尚也不禁暗自感嘆古代水酒的後勁夠大,他幾乎是一沾上牀就睡的跟死豬一樣,
“主公,甘將軍求見!還有明漢將軍那邊一大早派人送了個俘虜過來!”親衛聽到動靜,趕忙掀開了簾子,探頭探腦的說道。因爲是軍中沒有女眷,他纔可能那麼大膽。
“俘虜?”劉尚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昨天順手又敲了孫策一棒子,人家一大早就把人送過來了!
“走,快待我去看看那個俘虜!”劉尚滿臉喜色,一下子就起來了。“主公還是梳洗一番吧!”那個親衛急忙說道。
“怎麼回事?”劉尚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人慾言又止,開口罵道:“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當心老子把你踹出去!”
“嘿嘿,主公恕罪,只是那個俘虜髒的很,大傢伙正在幫他洗澡!”親衛急忙陪笑道。
“髒的很?還要你們幫着洗澡?”劉尚嚇了一大跳,暗道這個孫伯符該不會紀靈給打廢了送過來吧,不過想了想他又搖頭,孫策光明磊落,豈會做這種事情?
“前面帶路,對了,若是興霸不累,叫他也過來!”劉尚心中奇怪,一步就邁出了軍營。今日的天氣不錯,早上的陽光還沒有那麼的毒辣,毫無污染的大氣,夾着一陣莫名的野花香。劉尚的軍營,就屯駐在這片野花之上。軍營的背後,就是一條細細的河流,彎彎曲曲,扭扭捏捏,舒緩而又快樂的匯入長江之中。
只是進入的溪流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清澈,一團團污黑的髒水還不斷的擴散,間或還夾雜着幾聲咒罵。
“這就是紀靈?”劉尚來到河邊,就看到紀靈彷彿一個麪糰子一般被幾個親衛揉捏着,臉上的鬍子幾乎已經快要遮住了五官,只有偶爾轉動一下的眼珠子才能證明他是個活物!
“是的,據押送他來的軍卒說,此人一心求死,還是孫將軍每天逼着人給他餵飯,又在飯裡下了藥,他才能活到現在。”有知情的親衛細細說道。
“真乃義士!”劉尚肅然起敬,雖然現在紀靈虛弱的一個三歲的孩童都能夠把他撂倒,可是劉尚卻感覺面前這人的高大,袁術那傢伙做人還不算太失敗嘛!
“主公!”就在劉尚感慨的時候,一個雄渾的聲音由遠而近。甘寧腿長步大,三兩步就走到劉尚身邊,俯身就要施禮。
“幾天不見,興霸客氣了!”劉尚拉住甘寧,不讓他下拜。
“呵呵!”甘寧拜不下去,只能換上自認最和善的笑容,道;“非我客氣,實乃主公威儀震天,寧不敢不拜!”
“好了好了!”劉尚擺擺手,指了指紀靈道:“此乃紀靈,興霸也見見。”
“此人怎會如此?”甘寧可是清楚記得合肥關上的紀靈是如何的威風赫赫,如何的悍不畏死,而眼前這人,活脫脫就是一個等死的乞丐模樣,差距有如天地。
“哎!”劉尚嘆息,蹲到紀靈跟前,和聲道:“紀將軍,到壽春了!”
“壽春?”這兩個字彷彿有着什麼魔力一般,紀靈原本黯淡阿眼睛竟然神奇的一轉,有了那麼一絲光彩,“主公可還安好?”
“暫時沒事,過幾天就說不準了!紀將軍忠義固然可敬,可是袁公路叛國自立,罪大惡極,將軍何必明珠暗投?”劉尚試着勸道。
紀靈不答。眸子中的神采又是開始黯淡。
“主公可是要收服此人!”甘寧也在身邊,絲毫不怕紀靈會聽見,直接問道。
“沒錯,可惜此人一心求死!”看到紀靈這個樣子,劉尚也打消了繼續勸說的念頭,暗道怪不得孫策那麼幹脆,原來是沒轍了,照紀靈這個樣子,恐怕就是袁術死了,想要招降也是夠嗆,說起來,他還是虧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甘寧笑了笑,“君擇將,將亦擇君!紀將軍如此忠義,想必只要是袁術的命令,即使刀山火海,他也必然不辭,主公若能令的袁公路下令,親自命令此人從此效忠主公,我倒要看看,紀將軍該當如何!”
“無恥之徒,我主豈會下此等命令!”旁邊的紀靈一聽,眼睛頓時就瞪的溜圓,他伸出虛弱的手指,滿臉的鬍鬚都是氣得亂抖,隨即,眼睛一番,竟然氣暈了過去。
“這個辦法不錯!”劉尚摸着下巴,十分驚奇的看了甘寧一眼,嘿嘿問道:“平日只知興霸勇猛,沒想到興霸謀略也是不差!”
甘寧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道:“主公就別損我了,我也是看書中有什麼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才靈機一動想到的,不過是紙上談兵,這樣的事,袁公路怎麼可以答應!”
“那可未必!”劉尚拍了拍腦袋,暗怪自己腦子不靈光,既然都能從孫策這頭老虎口中拔牙,難道還不能從袁術那座金山上割肉?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既然收了人家的好處,總是要事情辦好纔是,這一點,堂堂輔國將軍還是需要做個榜樣的!先命人把紀靈壓下去將養起來,隨後,劉尚就帶着甘寧太史慈二人一起出了軍營。
這時候,孫策的軍營到處都忙的熱火朝天,今天不單單是甘寧帶兵過來了,而且孫策屯駐在合肥的人馬全部趕了過來。合肥城中不過數百個老弱把門而已。
同樣的,呂布那邊的軍卒也是忙碌不堪,經過一晚上的急行軍,高順的步卒也趕了上來,開始緊張的修築工事,只是呂布那邊的人數加起來,還沒有孫策這邊援兵鬧出的動靜大,這不禁讓橫行慣了的呂布頗爲的嫉妒!他能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拼命的派探馬,催促劉備的兵馬趕來。
“主公,袁術的使者求見!”就在呂布抱着膀子,看着對面忙忙碌碌的孫劉聯軍的時候,張遼神神秘秘的走了過來。
“拉出去砍了!”呂布眉頭也不眨,事到如今,他跟袁術還有什麼好說的,好在他的女兒還是黃花大閨女,沒有急着送過來。
“啊?”張遼愣住了,還是抱了抱拳,親自操刀,準備結果了那個使者。
“主公不可!”就在這時,陳宮剛好趕了過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好懸沒把他氣死,這些年他都有些後悔跟着呂布了,要不是怕人恥笑,他早就另投他人了。
“哦,公臺有何高見?”老實說,呂布並不是太喜歡陳宮,他從來說一不二,也只有這個陳宮,老是要唱反調。
“主公看對面軍卒若何?”陳宮指了指對面的忙碌的軍卒,“光是劉尚孫策帶來的人馬就是已經趕上了我們的大軍總和,我軍遠道而來,輜重太少,既然袁公路派使者過來,何不、虛與委蛇,令他出些錢糧,再翻臉不遲!”
“對啊!”呂布眼睛一亮,錢糧,。錢糧,他屢次兵敗,不就是缺兵少糧嗎,袁公路肥的流油,還是敲上一筆再說!
想到這裡,呂布吩咐人繼續監視對面的動靜,自己則是帶着陳宮,開始往軍營裡趕去。
現在壽春周圍,幾乎就是透明的,袁術的使者一出城,劉尚孫策就收到了消息。只不過孫策是在營中,劉尚是在路上,
“快去對面,把劉子任請來!”稱呼劉尚官銜,那是打死孫策也不樂意的,而要劉尚稱呼孫策將軍,那也是不可能的,兩個人乾脆都是以表字稱呼!
“不用來,我已經來了!”劉尚早就到了孫軍營中,大家也認識他,親衛也不阻攔,劉尚三人很順利的就走了進來。也是孫策藝高人膽大,要是他是手無縛雞之力,那就另當別論了。
“子任來的巧!”聽到劉尚的聲音,孫策急忙迎了出來。兩人在公事上或者相互算計,可是私交上,兩個人反倒是極爲的融洽,
所以劉尚也不客氣,拉着孫策,兩個人聯袂走進軍帳,分賓主落坐,這時候,周瑜也趕了過來,他的前面還有一箇中年的男子,四十餘歲,一臉的古板,可是眉毛眼角,又頗爲的喜氣,讓人看着可親。這就是張昭了,因爲了合肥不駐兵,他也沒什麼事,權當過來做個謀士。
“這位想必就是甘興霸了!”劉尚打量張昭,周瑜也盯着甘寧再看。雖然現在的甘寧穿着便服,可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強悍體魄,還是令的周瑜忍不住暗暗讚歎。同時心中也是惋惜,這樣的人近在咫尺,他們竟然錯過了。
一行人坐定,孫策眼神瞬間就蹦出了一團火星,大聲道:“既然人來齊了,我們也別客套!如今呂布不斷增兵,現在又和袁術勾勾搭搭,若是不挫他的銳氣,他還以爲我們南方無人!子任,身邊這位,可是錦帆大將甘寧甘興霸!”
“大將實不敢當,在下正是甘寧!”甘甯越衆而出,腳步卻是不停,也不見他上身搖動,竟然退了三步。
而原本說話孫策,卻是突然間竄到了甘寧剛開始站着的地方,五指虛抓,只要甘寧慢上一步,就有可能被孫策當衆提起,那臉可就丟得大了!
“真好漢也!”孫策收回了手,已經不用在試探了,在他的突然襲擊下,即使周泰都會應對狼狽,而甘寧卻是不動聲色間翩然後退,其武藝就是不如太史慈,也差不了多少了!
“伯符還滿意否?送給呂布的戰書,可寫好了嗎?”劉尚笑了笑,甘甯越強,他的臉上也是越有光彩。
“已經寫好,既然興霸已經;來了,我這就派人下戰書,決戰就定在明日!”孫策臉色潮紅,兩隻手也是微微的顫抖,哪怕是羣毆,他也要打敗那個人!
劉尚微微一笑,手中的拳頭卻是捏的緊緊的,“呂布麼,老子不能打,手下能打也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