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隴縣刺史府。
大雪從下午直到現在都沒停過,寒風呼嘯羌胡衛士仍舊面不改色,即使大雪淹沒他的腳踝仍舊手握刀柄一動不動。
室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大廳死角擺着火盆,火焰竄出一尺高燒的旺盛,人們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董卓與樑鵠並座上首,下面是李傕郭汜,馬騰馬越四人。每人面前桌案擺上美酒佳餚,廳中架起火堆,羌人侍從正認真地烤着一頭肥羊。
“老大人,你可知北面,又亂了。”
“北面…莫不是鮮卑人?”
“正是,彈汗山上的那個老傢伙死了,就在前些日子。”
“檀石槐一去,鮮卑再無雄主,即位的可是癡兒和連?”
董卓暗道這文人就是壞,罵人都沒有髒字,癡兒不就傻兒子嗎,飲下一口烈酒道:“如今形式還未明朗,但某到希望是那庸狗,貪財好色不足爲俱,我漢家少一心腹大患。”
“仲穎說得好,我漢家少一心腹大患啊!”
“如今那和連與其兄魁機爭位,打得火熱。今年並涼風雪來的早一些,他們要凍死不少牛羊,明年春季恐怕是要與鮮卑大戰一場,老大人要早做準備。”
樑鵠不知兵事,聽說明年也許會有大戰便不知如何,眼光一瞟看到下首大口吃肉痛快飲酒的馬家兄弟心中一安,道:“明年鮮卑膽敢犯境,我漢家兒郎教他們好看!”
董卓拍拍額頭說道:“老大人,近日我需前往金城,想向老大人借兩人隨行。”
“可是廳中兩人?”
董卓肥手摸着腦袋,“老大人別急,二郎是你門下弟子,某怎會害他。老大人知曉某與羌族交好,前些日子羌族大帥北宮伯玉邀我前去做客,羌人多豪勇,某家便想這身邊多些勇武之士,好撐撐場面。”
樑鵠聞言不屑撇頭:“你董仲穎赫赫威名,在羌人中還需撐場面?只怕你就是一個人去那些羌人也對你服服帖帖的,說吧,是不是羌人又有什麼競鬥?你不老實交代我可不會讓你帶走他們。”
董卓見樑鵠言語鬆動,嘿嘿一笑道:“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老大人。”
樑鵠與董卓在上首談着一州一國的大事,下面的四名勇士也在聊他們的小事情。
起初四人中郭汜還有些不習慣,畢竟馬越三人互相熟識還有過命的交情,而他則除了馬越誰都不識,北地烈酒三杯下肚,場面漸漸活絡開了,現在四人早已坐在一起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