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兒,我,你……”
出乎意料的,當馬越闖入內院的時候,一眼便見到蔡琰。這一次她沒有彈琴,也沒有寫詩,只是靜靜地站在樹下,望着馬越。
一身素裳清澈如水的蔡琰就像是一副工筆的仕女圖,亭亭玉立。
“君皓,你會等我嗎?”
“恩?”馬越愣住了,來的時候一股想要問個究竟的激情在見到蔡琰時便在眨眼間飛的無影無蹤,馬越問道:“你……我不明白,等你,等什麼?”
“等我一年,兩年……”說着蔡琰擡起頭來,一雙美目看着馬越小聲問道:“你願意等我嗎?”
馬越不知所以,可看蔡琰的神情不似開玩笑,十分認真,他忐忑了。
等兩年,如今已經是中平二年了,這天下還有多久安定的時光,他不知道了。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告訴我,好好的你父親都答應了,這,這又是怎麼了呢?”
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也正是因爲不容易馬越才更難接受。
蔡琰看着馬越慌亂的模樣,有心想笑卻笑不出,她也無法告訴馬越,那些話她說不出口。
難道要她告訴馬越她是爲了等衛仲道纔要馬越等她嗎?
衛仲道當初說,要蔡琰等他活着回來,要等他兩年,不要太早與馬越成婚。仲道師兄那麼聰明,居然在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會對馬越傾心。儘管當初她並沒有答應,可既然仲道師兄說了,那自己就應該等他,等他活着回來見自己,或是……等到傳回他的死訊。
在這之前,她不能與馬越成婚,她不能讓衛仲道活着回來滿懷欣喜地見到自己卻已然嫁做人婦。所以,她要等。
她要等衛仲道活着回來,告訴她他很好的時候,再跟馬越完婚。
中間橫絕着的是自幼時相伴的十二年恩情。
可這些事情,馬越不知道。即便是馬越知道,他也不能理解。
“這到底是因爲什麼琰兒你告訴我啊!”
蔡琰不說馬越反而更是覺得她有心事,有事情要她無法與自己成婚,這種感覺就像是眼看着心愛的人遇到危險卻不能伸出手去搭救一般,馬越要瘋了。
“琰兒,一路走到現在,什麼艱難險阻咱們都遇到過,而且都度過了,怎麼到了現在你卻不告訴我了呢?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什麼都不怕,沒有我做不成的事情,你告訴我啊?”
空有千斤力,無處顯豪傑。
馬越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蔡琰的一言不發讓他心頭髮冷,他覺得自己做了太多努力,卻仍舊只換來佳人獨立。儘管眼前的蔡琰近在咫尺,他伸出手臂就能將她攬在懷中,跨上駿馬就能把意中人帶回洛陽。
可他的手擡起,卻再也伸不出去。
這一臂的距離在他眼中無比遙遠,遠到看不到兩顆心有多近。
蔡琰的一言不發讓他穿着一身滑稽的儒袍冠帶興奮地跑到蔡邕的書房像個笑話。
“兩年,我等。”馬越的手垂了下來,苦瓜一樣的臉上強打起笑,看上去卻比哭還要難看,“不就是兩年麼,兩年,我等你,我真的等你。我,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