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奔跑的鄒靖連漢劍都丟在地上,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熄滅了火把。
熄滅了火把。
只要熄滅了火把,就是去死也值了!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猛然間,一道寒光跌進了鄒靖的胸膛,奔跑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到了一個精壯而年輕的身上。
長刀入腹,明亮的刀尖從鄒靖的背後透出半尺。
一滴殷紅的血液順着刀鋒滴落在地,鄒靖伸直的手臂卻碰不到五步之外。
近在咫尺,明豔的火光在眼中跳動,卻好似遠在天邊。
褚燕輕推鄒靖癱軟的身體,將手中刀鋒抽了出來,拽着鄒靖沾血的衣領左右蹭了一下,環視左右。
就在他的手臂剛剛觸及到火把的時候,遠方猛然傳來一聲暴喝,一衆驃騎猛然間殺了出來。
馬越握着刀鞘與繮繩,右手自背後提出一柄鐵矛在手中掂量兩下,他目睹了鄒靖被殺的全部過程,驚訝於兇手的年輕,卻也僅限於驚訝。
這小崽子死定了!
在馬越身後,關羽、徐晃殺將而出。再有百步開外則是長水營緊急動員而出的數千步騎,閻行坐鎮中軍協調各部。
馬越投矛在於褚燕相隔五十步的距離自馬上猛然擲出,他瞄準的是褚燕的胸口,無論如何,一擊必殺。
投矛飛馳而出,朝着褚燕的身子飛去,褚燕一見大驚失色,他還沒見過誰能將投矛擲出這麼遠,即便是在馬上。大驚之下急忙向旁邊撲倒,即便如此,褚燕都沒有鬆開火把,任由它砸落在地,火星嘣滿手臂,油布拍在衣服上也沒有撒手。
偷入漢軍大營,殺了這麼多漢軍,死了那麼多力士,到頭來不就是爲的這麼一支火把嗎?
馬越眯起了眼睛,在投擲短矛這個技術領域,他算是個高手,儘管今夜他醉了酒,但長久以來練就的手上功夫與眼力不會隨着酒液消失,投矛一出手他便知道,這一矛空了。
褚燕就是不躲不避,這支投矛離他的身子也還有那麼偏了的兩寸距離。
五十步外投矛,若是平時這是一個馬越想都不敢想的距離,恐怕只有像安木那樣生來便學習運用任何兵器戰鬥的男人才能勉強在五十步外十投八中……
就算馬越在最好的狀態,他也就能保證三十步能命中人體,他還未精湛到可以指哪兒中哪兒的地步。
投矛射偏不算意外,奔馳中馬越左手撒開繮繩再度抽出一柄投矛,右手環刀直取十餘步外正要站起的少年。
這一刀,你躲不了!
駿馬奔馳的速度加上馬越的力量,一刀劈出!
劈在了褚燕堪堪格擋的刀刃上。
褚燕纔剛站起腳步失衡,猛地被刀刃上的巨力撞上,身體向後飄了起來,一口鮮血噴在馬越的衣甲上,被帶着後退數步,終於栽倒。
馬越的駿馬在他身後奔馳而過,馬上的青年騎士猛然擰過身子,蓄力的左臂上擎着一柄銳利的投矛,目標正是倒地的褚燕!
這纔是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