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鵠率先漫不經心的進了府中,眼看府門一關樑鵠急忙輕聲對馬越問道:“三郎,快讓老夫看看傷口如何!”
馬越低頭看了一眼,鮮血浸透了半個身子的囚服,儘管傷口並不是很深但割裂了大塊的皮肉,流血很多。
馬越許久未見陽光蒼白的臉上更讓樑鵠擔心,看了看傷口樑鵠就壓抑不住本來想保持的長者風範,着急的喊道:“來人,來人……來他媽什麼人,楊豐,你快去後院教婢女取來草藥,徐晃快去鴻都門學請來最好的醫匠,告訴他們是老夫讓你去的,快!”
楊豐徐晃聞言扭頭就走,樑鵠對馬越說道:“三郎你且小心休息,其實剛纔你不用逞強,老夫這臉……受些清流的氣也不是頭一次的,師父扛得住。”末了看見徐晃快要跑出大門,急忙喊道:“徐晃!騎馬去,快!”
馬越擺了擺手,看樑鵠爲他如此心切心中很是感動,擺了擺手笑道:“先生不要驚慌,三郎清楚這傷,那太學生……手無縛雞之力,鮮卑三萬大軍兩部首領一個大王都沒拿走學生性命,他差得遠呢。何況就是學生捨得一身剮也不能讓老師被人說半點不是。”
裴夫人嘆了口氣,伸出手指用力推了馬越額頭一下,說道:“你們涼州的男人啊,就是太逞強了。關二你快去看看楊豐怎麼還沒回來,那個,對就是你黃頭髮的,去打一盆清水來。”
安木剛上府上沒有多久,裴夫人沒見過他幾次,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樑鵠心焦的在庭院裡走來走去,卻束手無策,只能無力的告訴馬越多撐一下,他沒有給別人處理傷勢的經驗,就連樑遠手上那次也只是讓刺史府的醫匠給樑遠醫治罷了。
這一次的心焦,甚至還遠勝這次,這個年過四旬的書法大家這時才意識到,他早已打心底裡將自己這個從未行過拜師禮的記名弟子當做親生兒子一般了。
不過片刻,楊豐抱着木盒飛奔而來,單膝跪在馬越身邊打開木盒說道:“三郎,藥粉來了。”
眼看着楊豐打開藥盒熟練地將草藥與藥粉混合在一起,樑鵠拍着腦袋說道:“老夫真是急糊塗了,你們跟着三郎混跡在戰場上刀裡來劍裡去怎麼會不知道如何處理傷口呢,還要什麼醫匠。”
蔡琰說道:“讓奴家來研磨藥粉吧,奴家曾讀過醫典。”
楊豐說道:“哎,那也行,等磨好了我給三郎敷藥。”
這時安木打着一盆清水過來,閻行急忙接過說道:“主公,我給你擦身子。”
馬越大笑道:“看這麼點傷口,讓你們緊張成什麼模樣了,別瞎忙活了,只是漢劍看破了一層皮罷了,又不是被長矛扎透了,來吧,我自己來就行。”
馬越說着便輕輕一拽就將身上的囚服扯開,本就殘破不堪的囚服又被砍了一劍,一拽上衣就開了,馬越拿着溼布擦着胸前的泥垢。
裴夫人笑道:“老爺你看,三郎身上髒的跟個泥猴子一樣。”
樑鵠看馬越還能自己擦身子感覺沒什麼事,便也笑道:“可不是,快三個月的牢獄之災,也是苦了三郎了。”
馬越將胸前擦拭乾淨,整盆水都已經成了黑的,想伸手擦後背卻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無奈只能把黑黑的溼布遞給閻行說道:“彥明啊,還真得勞煩你給我擦擦後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