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劉琦倒是無所事事了,只好做起迎來送往之事。因爲婚禮之事都由專人負責了,這一次負責婚禮的是大儒宋衷,這個老頭子乃是章陵人,學富五車,才貫天地,乃是與虞翻、陸績齊名的經學家,精通禮儀,再加上性情古怪,不喜熱鬧,能夠請這樣的大儒來做婚禮主持,在整個大漢都不多見,的確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
劉琦大婚,這可是整個荊揚二州的大事,所有的荊州大小官員都派人送來賀禮,甚至有很多人都是親自前來。
劉琦麾下的那些將領自然是欣喜若狂,紛紛不遠千里前來拜會,左軍師將軍、武陵太守裴潛,裨將軍黃忠,中郎將杜襲,揚州簿曹從事桓階,威武中郎將、桂陽太守司馬芝,蕩寇中郎將、零陵太守潘浚,討越中郎將、南海太守蔣琬,立節中郎將、蒼梧太守鄧芝,先登中郎將、長沙都尉黃忠,安軍中郎將、長沙長史杜襲,還有揚州文學從事王粲、揚州典學從事虞翻、揚州大中正龐統、揚州主簿繁欽、豫章太守華歆和典農中郎將廖立等人也盡皆快馬加鞭,親自前來襄陽道喜。
而這時恰巧在襄陽的長沙太守劉磐也來到了劉琦的府上,並且與劉琦的關係越來越親密,這讓指望着劉磐能夠幫助自己制約劉琦的打算頓時落空,心裡不由的微微有些惱怒。
劉磐是劉琦的堂弟,性格剛猛粗暴,一見到劉琦便吵着要和他過兩招,劉琦笑着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一陣激烈的交鋒之後,讓劉磐不得不佩服,因爲無論是徒手近戰,還是比劍,無論是槍法,還是箭法,劉琦都要強上他不少。
劉磐哪裡知道,這一年多的時間,劉琦每天晚上睡覺前喝早上起來後都要練武,他的徒手近戰得自華佗的五禽戲與後世軍訓中學到的幾手軍體拳的融合,劍術得自於禁、徐庶等人,槍術得自虞翻、呂蒙等人,箭術得自黃忠、甘寧等人,這些人都是名家,再加上他自己勤練不輟,熟能生巧,雖然僅僅一年多的工夫,他在各門技藝上的造詣卻已經超過了從弟劉磐。
劉磐最敬重勇士,在看到自己敗給劉琦之後,不由得心服口服,從此之後竟然緊緊追隨於他,成了他的一個鐵桿粉絲,並且將蔡瑁準備用自己掌控長沙、鉗制劉琦的陰謀也如實相告。
劉琦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輕易降服對方,對他這個武夫從弟竟然也平添了幾分好感,然後笑着說道:“蔡瑁的陰謀,你以爲爲兄不知道嗎?不過你覺得憑你手中的力量,能夠對付得了我部署在長沙的黃漢升和杜子緒嗎?杜子緒文武兼備,統兵有方,黃漢升勇冠三軍,老當益壯,無論是論文、還是論武,你都不可能與之相提並論,只不過因爲你是我兄弟,再加上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纔沒有動你,否則的話,你早就命喪黃泉了。”
與此同時,劉磐也不由得渾身冒冷汗,暗暗慶幸自己當初並沒有聽信蔡瑁蠱惑之言,擅自從黃忠、杜襲手中奪取軍權,否則的話恐怕自己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蔡瑁真是個陰險小人,竟然差點害了我的性命,請大哥放心,以後兄弟我就把這條性命交給你了,絕對不敢有半點別的心思,還有我二弟劉虎,以後也都唯大哥之命是從,你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皺一皺眉頭就不算是好漢。”劉磐對着劉琦作了個長揖,一臉鄭重地說道。
蔡瑁在聽說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得滿腹怒氣,陰沉着臉說道:“這劉琦小畜生一肚子陰謀詭計,有什麼好?竟然連劉磐那種渾人都願意追隨他,幸虧本將並沒有真正指望他,否則還不壞了我的大事?嘿嘿,劉琦小兒,本將掌握着整個荊州最核心的南郡,麾下有精兵四五萬,再加上最近黃祖也投靠了本將,麾下也有精兵四五萬,戰船數千艘,再加上交州賴恭麾下也有上萬兵馬,以將近十萬大軍的實力掌控南郡、江夏、交州、鉗制荊南諸郡,你那些烏合之衆憑什麼能夠與我相提並論?”
略想了一想,蔡瑁又冷笑道:“更何況你這廢物現在已經與江東孫策結下大仇,你雖然得了廬江郡,卻又直接面臨着曹操麾下猛將張遼和江東孫策的雙重壓力,在兩大強大勢力中間,你手中這點力量不知何時就會耗光,哪裡像本將掌握的地盤,四處都是非戰之地,局勢一片穩定?等到你手中力量消磨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是本將展開行動的時候,到時候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蔡瑁之子蔡伶忽然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啓稟父親,二表哥來信說道,那張允已經在昨天晚上‘暴病身亡’了,下手之人做的很是乾淨,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已經被滅口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有誰查出張允的死因,也根本不可能有人找出張允鉅額財富的下落。”
“哈哈,做得好,雖然張允死亡,本將斷掉了一臂,然而福兮禍兮,嘿嘿,本將竟然又將黃祖納於麾下,這可是比起張允無論在資歷威望還是軍事實力上都遠遠超過的人物啊,真沒想到這劉琦竟然如此愚蠢,不僅不懂得拉攏黃祖,反而將他推給本將。”
蔡瑁嘿嘿冷笑,默默盤算着自己的實力,同時還在想着該如何進一步拉攏劉琦麾下那些人手,他相信憑着劉琦如此驕橫的性格,將來一定會引起部下的不滿,到時候自己只要像拉攏黃祖那樣隨便施與一些恩惠,定能輕易擄獲他們的心。
而這時的劉琦自然顧不上蔡瑁的想法,因爲他今天遇到了一位稀客,也是一位貴客,那就是宜城長韓暨。
劉琦知道,此人不是一般人,乃是一個真正的大才者,尤其是在器械製造方面的才能特別突出,在史書上記載,此人後來成功改良了故南陽太守杜詩的水排並且將其進一步推廣,使得生產效率大爲提高。
韓暨在做曹魏監冶謁者期間,使得國家兵器械具都很充足,因此被提升爲司金都尉,後來更是成了曹魏的司徒、太常。
這可是三公高官,沒有足夠的聲望德行是不可能擔任的。
當然,劉琦麾下現在已經有了不少這樣的人才,裴潛是將來曹魏的尚書令,王粲是將來曹魏的侍中,杜襲是後來曹魏大將軍曹真的軍師,被追贈爲九卿之一的少府,華歆是曹丕時代的司徒,潘浚是孫權朝的太常,呂蒙和魯肅在東吳的地位更是近人皆知,就連劉曄雖然是大漢宗室,也仍然被封爲大鴻臚。
所以,一想到那麼多三國中的重臣都聚集在自己的麾下,劉琦都不由得有幾分得意。
而這一次韓暨竟然在拜訪自己的時候主動開口提起器械製造之事,這更加令劉琦感到得意,因爲憑藉着自己學到的後世技術,只要略略點撥一下,就能被韓暨贊爲天才。
卻聽韓暨說道:“下官聽說大公子軍中有專門生產器械的軍器司,不知道可有此事?”
劉琦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韓大人果然消息靈通,連這樣的事情都知道。”
韓暨呵呵笑道:“這主要是因爲下官很關心器械生產之類的事情,而且還聽說大公子研製出了一種新的耕犁,號爲荊州犁,此犁在耕作中非常便利,而且有利於深耕土地,竟然令今年武陵、零陵、桂陽三郡的農業收成因此提高了三倍,所以下官很想知道此犁的使用原理,還有具體的形制,不知大公子可否能夠滿足下官的好奇心?”
劉琦淡淡笑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大人請看,這荊州犁的形制是這樣的……”
接下來劉琦便找了一塊布帛,在上面畫了起來,然後繪聲繪色的講起了荊州犁的原理和形制。
韓暨一邊聽一邊點頭,對劉琦的天才設想讚歎不已,後來感嘆的說道:“聽君一席話,下官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公子奇思妙想,器械之精,恐怕不下於張木聖(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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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琦嘿嘿一笑,淡淡說道:“本公子怎敢與張木聖相提並論?不過是有一些設想而已,對了,本公子聽說韓大人尤其精於冶金,在此道上正好有一點想法,今天正好拿來請教韓大人。”
“哦?不知是何高見?下官必定洗耳恭聽。”韓暨知道以劉琦這等天才設想,必定會讓自己震驚不已,連忙說道。
只見劉琦將韓暨引領到一間密室,正色說道:“此技術名爲灌鋼法,又稱團鋼法,生熟法,主要的技術是‘燒生鐵精,以重柔鋌,數宿則成鋼’,由於是讓生鐵和熟鐵‘宿’在一起,故所煉之鐵被稱爲‘宿鐵’。”
“什麼?竟有如此神奇的技術?將鐵汁澆鑄到熟鐵上,再進行數度熔鍊,之後成爲精鋼,這樣的技術真的是聞所未聞,不過以下官多年來的鍊鐵經驗來推斷的話,此法還真的可行。”韓暨的臉上不由得現出了一抹激動,真恨不得立刻就拿來試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