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定了長沙之後,劉琦立刻頒佈了一系列的安民措施,同時命徐庶按照往常一般緊練軍,尤其是對新近歸附的長沙軍,更是要嚴格訓練,以便他們儘快提升戰鬥力。
通過平定臨湘,劉琦得到了城內的五萬降卒,雖然又經過篩選,將那些年紀在十五歲以下、五十歲以上的士兵和一些老兵油子盡皆遣散,還得到了整整三萬精銳,這讓劉琦現在在長沙的大軍已經提升到了足足八萬人!
這樣強大的軍事力量已經超過了江東的孫策,即便比起曹操也都相差不多了。
在經過了短暫的休整之後,劉琦便任命甘寧爲樓船校尉,以他當初的八百錦帆軍爲基礎,乘坐戰船五百艘,組建一萬水軍,從湘水入江水,大軍浩浩蕩蕩,直奔張虎的賊兵所在地鄂縣而去。
其實早在鑄造出荊州犁之後沒多久,劉琦鑑於南方水戰的重要性,就已經暗暗傳令在耒陽的黃月英募集工匠,建造戰船了,經過了近兩個月的時間,黃月英已經建造成了樓船十餘艘,鬥艦三十餘艘,艨艟數百艘,劉琦在平定長沙之後,立刻就令黃月英押着那些戰船,沿湘水來到了臨湘。
甘寧選了五艘樓船,二十艘鬥艦,百艘艨艟,令大軍演習純熟之後便統帥一萬水軍,浩浩蕩蕩的向鄂縣而去。
甘寧很快便來到了州陵,這裡是南郡蔡瑁的範圍,建立了一支上萬人的水軍,但是由於甘寧這支大軍打的是劉琦的旗號,州陵縣長並不敢派人攔截,只好立刻命人向蔡瑁報告,說是劉琦率領着一支萬人水軍從這裡出發,目的不明,或許是往沙羨,或許是進攻豫章的潯陽。
蔡瑁在接到了消息之後,立刻親自給黃祖寫信,詢問劉琦此行是否要進佔沙羨,卻得黃祖肯定的回答:“此次大公子的人絕非進佔沙羨,因爲末將乃是江夏太守,從來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大公子要進佔沙羨的消息。”
蔡瑁聞言這才放心,以爲劉琦不過是要進攻潯陽,所以不再以此爲意。
其實蔡瑁並不知道,雖然黃祖沒有撒謊,劉琦大軍確實不是去沙羨,但也沒有告訴他,劉琦大軍這一次其實是在翦滅他的一個羽翼。
取道江水行駛,速度極快,從州陵到鄂縣雖有四百餘里,但也不過三個時辰就到了,當然,這一路上之所以能這麼快,也跟黃祖提前打好了招呼,江夏境內的沙羨、邾縣水軍一路放行有很大的關係。
“大家小心,前面不遠處就是鄂縣了,大家立刻做好戰鬥準備。”甘寧在最靠前的那一座樓船的頂層,眺望着遠方,回過頭來對着傳令官說道。
“諾。”傳令官立刻站起身來,對着後方打了幾個旗語。
接下來便見所有船隻上的士兵盡皆戒備起來,各持刀槍器械,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而這時,附近的水賊頭目也看到了甘寧帶領的龐大船隊駛來,驚慌之下便將消息通報給了張虎。
“大王,不好了,在江面上來了一支龐大的船隊,看起來有樓船了五艘,鬥艦二十艘,艨艟上百艘,估計人數不下萬人,我們該當如何處置?”
豈料張虎卻對此視若無睹,呵呵笑道:“吾早就聽蔡大人說,荊州牧任命劉琦爲豫章太守,這一次劉琦率軍從這裡經過,肯定是要進攻豫章,爾等不必擔心,放他通行就是。”
“諾。”那名水賊頭目答應下來之後,立刻來到江面,下令放行。
豈不料那支船隊卻忽然緩緩向北岸靠攏,然後竟然聽得戰鼓聲響起,接着便見大批軍士從船上跳下來,對着岸邊的水賊發動了進攻。
“喂喂,諸位,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裡可是江夏黃太守的防區,我們是一家人啊,你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
水賊頭目一邊大喊,一邊命心腹水賊連忙向張虎報告。
“哼,你可是張虎的部下?”水賊頭目隨即看到了一名皮膚白皙的精壯漢子頂着盔甲,冷聲說道。
而這時,水賊頭目也看到了在他下來的那艘樓船上緩緩升起了一面錦帆,不由嚇得魂飛天外,脫口說道:“原來是錦帆賊甘寧!”
卻聽甘寧嘿嘿說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本將現如今是奮武將軍麾下的樓船校尉甘寧,而你們的主子張虎,竟然放着好好的校尉不做,反而做起了水賊,今日本將便將你們這支遺禍鄉里的水賊給消滅,讓江水航道從此暢通無阻。”
那名水賊頭目連忙陪笑說道:“甘將軍誤會了,我們頭兒雖然名爲水賊,實際上是奉江陵張大人之命行事,目的不過是劫掠過往客商,所得其實大部分都上交官府了,這是張大人想起的一個充實府庫的辦法,所以,我們大家是一家人,甘將軍休要錯怪了好人。”
甘寧聞言冷笑,厲聲說道:“你莫非欺我甘寧不知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今天給你們說了實話吧,休說你栽贓陷害張大人,就算你們真的與張大人有故,今天本將也必定要將你們剿滅,本將眼中只有奮武將軍,可沒有什麼張大人。兄弟們,給我殺。”
甘寧說完之後,親自趕上前來,一刀將那名水賊頭目斬殺,然後統帥一萬大軍殺進了張虎的營寨。
張虎聞聽甘寧率軍發動了突襲,心中驚惶不已,這不僅是因爲甘寧錦帆賊的名聲,也不僅因爲甘寧本人及麾下將士又英勇善戰,最讓他鬱悶的是自己的戰船雖多,水軍雖然精銳,但是卻根本沒有來得及下水,就被對方上得岸邊,與己方的大軍展開了廝殺。
張虎無奈之下,只好穿戴甲冑,勉強出帳迎敵。
可是一出營帳,張虎就悲哀地看到,從自己得知甘寧發動進攻到現在只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自己麾下那些水軍精銳死的死,降的降,五千大軍現在已經剩下了不足一千仍在抵抗。
而且就算是那正在抵抗的一千大軍,也都失去了戰意,只不過是因爲對方沒有過分逼迫,才讓他們勉強保持陣型而已。
“張虎,你若想活命的話,就乖乖交出兵權與戰船,然後任憑我家將軍發落,否則的話,今日你就只有一死了。”甘寧看着面色發白的張虎,神色冷冷的說道。
“罷了,我這條命就交給將軍處置吧。”張虎見大勢已去,長長嘆了一口氣,便命親兵將自己綁住,向甘寧表示投降。
甘寧命人把張虎押到張虎營寨的大帳中,然後緩緩問道:“張虎,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冒本將之名打劫大公子之事嗎?你只要說出幕後指使之人,並且答應願意爲大公子作證,本將便饒你一命。”
“真的?”張虎乃是江夏盜賊出身,這麼多年山吃海喝的日子過習慣了,對於自己的性命尤爲珍惜,現在聽說能有活命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連忙躬身說道:“將軍不可食言。”
甘寧呵呵笑道:“本將豈可言而無信?”
張虎這才跪倒在地,恭敬說道:“實不相瞞,小人也非常仰慕大公子文采**,只不過那張允乃是蔡瑁親信,又是劉荊州外甥,麾下統帥着數萬水軍,權勢滔天,小人實在不敢不從,這才接受他的命令,率軍以將軍之名劫掠大公子,本意是要殺死大公子,再把罪名算到將軍頭上,沒想到恰好遇到了將軍正率麾下從那裡經過,小人自知不是敵手,只好逃回鄂縣,其實今日小人知道今日將軍討伐小人,就知道今日斷難復生,卻不料將軍寬宏大量,肯饒小人一命,小人感激涕零,願爲將軍效犬馬之勞。”
甘寧見對方竟然如此痛快就招認了,心中暗暗高興,同時也深深鄙薄其爲人,便皺着眉問道:“你說你奉張將軍之命,可有證據?如若隨便誣陷大將,連本將也無法救你之命。”
“自然是有的,那張允與小人的通信,小人都保留下來了,其實小人並非是預料到能有今天,而是怕那張允不肯兌現諾言,便以此相要挾,不過那張允這些年來做得也不算過分,小人雖然有一點吃虧,卻也不至於沒有活路,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沒敢舉報於他。”
“哦?那些信件都在何處?”甘寧的眉毛一揚,連忙喝問道。
“就在將軍現在所坐的座椅的左前腿內,這條椅腿中間是空的,這些信件盡皆藏在其中。”張虎小心地走上前,然後點頭哈腰的說道。
甘寧立刻站起身來,用佩劍小心的斬斷了椅腿,然後將椅腿劈開一看,果然發現裡面儲存了大量的信件,甘寧小心的打開一開,發現裡面都是張允寫給張虎的信,其中一封信明確寫着,令張虎複稱水賊,在江上劫掠往來客商,所得三七分成,張允佔七,張虎得三,並向其說明,不用擔心江夏太守黃祖,“雖汝在江夏治內,然黃祖受我好處,必不致相阻也。”
除此之外,甘寧還發現張允竟然寫信,讓張虎劫掠從江陵運往武陵的軍用物資,所得依然與其共分,也不清楚這件事張允到底做了沒有?
當然,甘寧也從中找到了張允令張虎截殺劉琦的信件。
“哼,真沒想到這張允竟然如此大膽,數次謀害我家將軍不說,還敢公然放縱水賊,並與賊人坐地分贓,我就不信我家將軍憑着這些證據還扳不倒此僚。”
甘寧小心的將這些信件收好,然後命人將張虎押了下去,又擇心腹從鄂縣經陸路將信件與張虎秘密押解至臨湘,等候劉琦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