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將神
“唉,難道我等俱都老了不成,被一羣小鬼打的潰不成軍!”韓當嘆道。
“若非我等大意,如何會讓這等黃毛小子擊敗?真是可恨!”朱桓亦是在一側憤聲道。
朱然搖了搖頭:“休穆不可作此語,戰陣之上雙方全靠主將觀測局勢,此子能在細微之中曉得我軍變故,已然是十分難得,又膽大如斯,竟然發兵來攻伐我軍,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若無意外,此子,必然將成天下少有的名將,假以時日,怕是似劉備麾下的關張亦是追之不及吧。”
朱桓本是個極度驕傲的人物,對於兵略十分精通,可往往又是主將最爲頭疼的人物,這廝常常私自調動軍馬,按照自己所預計的計劃來行事。此刻聞聽朱然的話,卻是不以爲然,若非自己一衆軍將出了各自軍營,又怎會有今日之敗?
但是朱然到底地位高過自己,亦是呂蒙選來暫領其軍馬的人物,朱桓向來最服的便是大都督呂蒙,是以倒忍住並不說話。
此刻的大都督既然病危,那麼朱桓便只認朱然一個。
良久,那一衆軍馬終於過去,衆人出了密林,一路往水寨而來,實則衆人心中都是清楚的很,既然荊南軍已然將攻略水寨的人馬分離,便說明,水寨多半是破了,只是人人都有僥倖心理,因着這些軍馬多半都是自己麾下的私屬,建功立業全靠這些私兵。
卻說淩統正領着自己麾下的步卒及一部分收攏而來的潰兵,,架着倖存下來的船隻衝出了荊南軍水師的包圍,一路往下游而去。實則荊南軍水師極爲弱小,便是連淩統這一支人馬亦是比之不得,倒是讓淩統一衆人馬衝了出來。
王鳴、王賀二將的到的命令是擊滅江東軍的有生力量,而非是糾纏一些偏師。此刻的江東軍水寨內,尚有近兩萬人馬,算上其已然被關興、趙統擊潰的加上被王賀、王鳴射殺的,所剩不過萬餘。卻是儼然成了驚弓之鳥。已然是被趙統領着四千人馬俘獲,多數江東軍甚至連盔甲兵器都沒拿到,便被自睡夢中俘虜或者擊殺了。
王賀、王鳴二將亦是領着水師,自江東軍軍中整理出未被燒燬的戰船,正夥同趙統將這些俘虜運往南岸。
卻說朱然、朱桓、韓當、宋謙四將到了水寨前,卻發現大勢已去,寨中到處是赤甲的荊南軍。江東軍已然不見多少,多半亦是被脫去衣甲,繳了武器,蹲在水中,周遭近數千荊南軍手持弩機刀槍監視着。
朱然自問精通兵略。卻不知如何以三百人突襲數千人,更不知道如何扭轉這戰局。
是以頹喪的與三將一路沿着江岸往下游行進。企圖收攏些潰兵。使其損失儘量減少。
天漸漸亮了起來,一路衆人騎馬往下游來,卻不見半個潰兵,朱然的臉色愈發難看,不多時,卻見江中數十戰船正往下游而去。看旗號赫然正是自水寨內突圍而出的淩統一部人馬。
衆將卻是有些柳暗花明的感覺,立時發動衆軍士,發聲吶喊,招呼江中戰船。
淩統聽麾下軍士回報。看向岸邊,卻是依稀看見數百騎兵正在追逐自己的戰船,看裝束,卻正是江東軍士卒。
淩統立時下令靠岸,到了近前,才發覺,這些人馬不是旁人,正是自湘南城內出歸營的江東軍諸將。
淩統立時令諸軍將衆將接上戰船。
朱桓剛剛一上戰船,便立時問道:“公績!我軍損失幾何?”
衆將這才發覺淩統的窘況,身上到處是黑灰,且似乎左臂更是中了一箭,血跡斑駁,一時諸將盡都面帶愧色,可見昨夜一戰之慘烈。
淩統語氣冷然道:“我軍昨夜各自爲戰,甚至有些士卒尚在睡夢中,便遭遇了突襲。大部分軍馬不及反應的主要原因,便是無戰將統一調度!兼且荊南軍狡猾,只是大呼大都督病故,江東軍已敗。我軍苦苦支撐,後來發覺敵軍勢大,我軍又受到亂軍衝擊,爲保全實力,我領着麾下部卒,收攏了一些潰兵,奪了不少戰船,衝出來,幸得荊南軍水師疲弱,才保全了這麼些人馬。”
淩統頓了頓,還是沉聲道:“我部屬加上潰兵,不過八千餘。剩下的軍馬多半都被俘亦或者爲荊南軍所殺。”
“唉,都怪我等,錯非我等不顧大局,如何會致此敗!”朱然悔聲道。
淩統卻是冷冷的看着朱然一衆人的表現,並不說半句話。
衆將見氣氛冷漠,實則人人都是心痛,自是都不說話,淩統一雙虎目凝視着江岸盡頭緩緩升起的朝陽,初晨的霞光似是血染一般壯烈悽然。
卻說王衝一路循跡,在葉炤麾下斥候營的協助下,在城北終於追上了蔣欽的人馬。實則蔣欽麾下多半是步卒,出北門時,蔣欽捲動守護北門的五百軍士亦是跟隨,此刻王衝的騎隊轟然追上。
蔣欽的目光裡滿是絕望,看着身側的車架,蔣欽卻是大喝一聲:“來十個人,護着大都督往北走,一路往陸口大營去,不得停留!”
“喏!”立時便分出十來個騎士,護着呂蒙的車架一路往北而走。
王衝的人馬來的極快,近千戰騎似死神來時的烏雲,遮蔽了朝陽映襯大敵的餘暉。
蔣欽一臉決然,他知道,大都督便是死,屍體亦是不能落在霍弋的手中,因爲一旦大都督的屍體在他的手中,便意味着,江東再難翻身。意味着江東人在日後對荊南的戰爭中,必然心中會帶着陰霾。
蔣欽將手中的長刀橫握,虎目凝視這由遠及近的王衝,身後五百餘軍士見主將決然,卻是膽氣橫生。蔣欽高聲道:“江東士,出江口,朝橫行,不東顧!”
“威武!”數百江東士發一聲喊,竟然隨着蔣欽一道,向那荊南的虎騎發動了衝鋒,要知道,其中除開蔣欽及數十騎兵外,盡都是步卒,但是此一刻的氣勢卻似千軍萬馬一般,讓人側目。
王衝冷眼看着由遠及近的蔣欽,心中十分平靜,卻是淡淡道:“倒是有些氣勢,可是那又如何?”王衝轉身看了看身後的荊南鐵騎,他忽然有了一種感覺,便憑着自己麾下這千餘戰騎,便是前頭是千軍萬馬,他也有信心將其擊潰,何況這五百走投無路的敗兵?
雙方的人馬在朝陽的餘暉中,慘烈的撞在一處,騎兵的衝擊力無疑是十分駭人的,無數江東士卒尚未豎起手中的武器,便屍首分離。
倒是蔣欽其人,不愧是江東軍虎將,一杆長刀極爲威猛,只一照面,荊南軍騎士便有四五人喪命在其刀下。
王衝亦不是個好惹的主,卻是冷哼一聲,挺槍交戰。
二人戰在一處,真真是刀光劍影一般讓諸軍側目,江東軍爲數不多的騎士卻是在一照面的過程中,便被裝具精良的荊南鐵騎全數掃倒。
那五百步卒發揮亦是有限的緊,小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這戰陣之上,除開蔣欽,江東軍再不剩一人。
王衝與蔣欽刀槍過往,王衝控制馬速,讓開蔣欽卻是冷聲道:“此時投降尚可留你命一條!”
蔣欽卻是並不多話,只是大喝一聲,挺刀而上。
王衝本欲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正要挺槍接戰。卻不防周遭的荊南騎卒射出了弩箭,數十枝弩箭立時射在他的身上。蔣欽不甘的看了王衝一眼,似是在嘲諷他的膽小。
王衝無奈的一聳肩,這是荊南軍的規矩,不允許無謂的損失,這是植入衆軍士心中的鐵令,這裡沒有個人的打鬥,只有迅猛的手法,快速解決戰鬥。
王衝看了一眼已然跑遠的那具車架,看了看身後因爲追了一夜而人困馬乏的騎卒,卻是撇了撇嘴,下令回軍,自有軍士上前將蔣欽的屍首收起。
此刻的湘南城左近,只剩下最後一支人馬在抵抗,黃蓋背靠湘南東城,前拒王平萬餘大軍,打了一天一夜,無數屍首橫躺在雙方交戰的地段。
黃蓋的人馬打的極爲兇悍,四千人馬硬生生的將王平萬餘人馬阻隔在東門外。自子夜到天明,黃蓋的身側不過還剩下兩千不到的軍士,潘璋此刻已是滿身帶傷,他知道自己此次的作爲犯下大過,只能通過這一戰,來略微贖罪。
王平、霍良看着那滿身帶傷,便是連那白色鬍鬚上,都沾滿血跡的黃蓋,心中慼慼,霍弋已然傳來戰報,各軍進展盡都十分順利,唯獨這裡遲遲未能拿下,王平心中極爲着急,這一戰說實話正是自己證明自己的時候,偏生卻是遇上了最爲難啃的骨頭。
看着那老將,王平心中既敬佩又憤恨,卻不知自己到底持了什麼樣的心態。
王平看着陣中的老將,此刻的老將已然是窮途末路,東城已然被霍弋及關興的人馬攻下,城頭上,無數弩機正對着戰陣中間人人帶傷的一千多江東軍士卒。
潘璋身側躺着自己的副將馬忠的屍體,便是在前一刻,馬忠被城頭上一員小將一箭射中喉嚨躺在了潘璋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