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的比武大會在清晨時分開始,在日落時落幕,中午只歇息了一個時辰。
這些最精銳的兵士展現出了極高的水準,不僅僅百姓看得熱血沸騰,連文臣武將們也是頻頻點頭,王旭就更加滿意了,看着振奮的軍士和歡呼的百姓,覺得這次比武大會真是賺大了。
當然,他這麼高興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爲這些,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真正的計謀早已成功實現,那是他和郭嘉、徐庶等人密議而出的策略,尚且沒有任何人知曉。
當朱雀軍團的其中一支參賽隊伍披荊斬棘,獲得最終的冠軍,王旭也是當場宣佈了獎賞。
周智作爲朱雀軍團的主將,當然是大大的風光了一把,光榮地走上領獎臺,從陳登手中領取最強軍團的旗幟。
不過,當他正高興地對着百姓揮舞,沉浸在歡樂中的時候,王旭突然站了起來,並且雙手微壓,以手勢示意所有人安靜。
他本身坐在最醒目,也最尊貴的位置,這麼突然站起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滿場的歡呼聲隨之迅速平息。
目光掃過,王旭面帶着微笑!
所有人都以爲他會說一番勉勵的話,或者發表一些振奮人心的說辭!
可惜,那渾厚而洪亮的喝令聲,瞬間使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傳令,朱雀軍團、近衛軍團所有將士,明日辰時六刻,隨本王出師北伐!”
靜。靜得讓人發慌!
只有那道命令在所有人耳邊迴盪!
除了極少數人。幾乎每個的表情都一樣。那就是錯愕和茫然!
“這……”
坐在高臺上的大多數文臣武將們同樣愕然,彼此面面相覷,都不知這究竟是戲言還是真的。
可惜,沒有給任何人思考的機會,王旭已是再度喝令:“定遠將軍李嚴,偏將軍吳蘭、雷銅何在!”
微微愣神後,坐在高臺第三、四兩級臺階處的三人隨之起身,匆忙應命。
“末將在!”
“令你三人統帥五千近衛鐵騎。一萬近衛精兵爲先鋒,兵進舞陰縣城!”
“得令!”
話音落下,當人們仍然沉浸在雲裡霧裡,不知所措的時候,王旭已經帶着衆女起身,緩步走下高臺,直到其乘坐着華貴的車輦,逐漸消失在遠處之後,現場才突然爆發。
百姓大呼小叫,彼此議論。嘈雜的聲音吵得人心慌。
“老大真是,怎麼也不知會一聲!”
周智暗暗抱怨。但也顧不得許多,如今已是黃昏,如果明晨就要出發,那麼必須立刻安排軍隊,不然根本就無法完成命令。
剎那間,文武百官都失去了興致,急匆匆地各自返回,他們都明白,自己該做些什麼。
次日,王旭披上戰甲,辭別了衆女和兒女,再度踏上征程。
十幾萬大軍浩浩蕩蕩,分成數批,迅速北上!
同一時間,張合率領的南陽軍隊卻正好兵臨雉縣,夏侯淵並沒有選擇固守,而是主動出城迎戰。
兩軍在雉縣城外對峙之時,夏侯淵看到了如今已經轉投荊州,並且身居東方軍團副將的陳到和王凌,當場大罵其背信棄義。
陳到和王凌不爲所動,一聲不吭,但這更加激怒了那位曹營大將,當場提着他那把青雲刀急衝出陣,振聲暴喝,猶如驚雷。
“陳到、王凌兩個小兒,還不速來受死!”
陳到和王凌又不是泥人兒,不是沒有脾氣,剛纔被對方一番痛罵,也是心中憋氣,陳到隨之沉聲回道:“久聞夏侯將軍武藝高強,今日陳某便來領教一二。”
說完,也不多話,徑自提着手中刺鉤槍拔馬奔出。
只見兩人含怒而出,飛馬狂奔,掀起驚天沙塵,尚未交手,那一往無前的凌厲殺氣已是攝人心魄,隨着兩人勁氣鼓盪,一刀一槍已是猛烈撞擊到一起、
“砰!”
刺耳的抨擊聲,響徹了戰場,即便是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也掩蓋不了那一擊的凌厲。
雙方的兵士更是隨之沉聲呼喝,爲各自的將領吶喊助威,壯大聲勢,誰也不輸誰。
眨眼間,兩人已是在場中戰了五六十合,不分勝敗,鼓盪的勁氣和飛舞的塵土,讓人看得驚心動魄,猶如狂濤駭浪互擊。
只是這番對戰,也讓兩人心中越加謹慎,不論如何,至少心裡已經認同對方的武藝。
夏侯淵並非有勇無謀之人,雖然憤怒,渴望斬陳到於馬下,但卻明白,他如今居於劣勢,張合的名氣和武藝他是比較清楚的,沒想到陳到也這般厲害,更有一個略有聞名,但卻不知深淺的王凌在旁,他心知久戰必然吃虧。
又過了十餘合,夏侯淵見難以拿下陳到,擔心爲對方所算計,抽着一個空子,逼退了陳到的糾纏,拔馬回陣。
“哈哈哈……”
壓陣的張合見狀,頓時大笑不止,出聲嘲諷:“夏侯淵不過如此,何故棄戰而逃?”
“哼!”
夏侯淵冷哼一聲,聰明地選擇了沒有接口,駐足眺望片刻,便對着身後的軍隊喝道:“收兵回城!”
爲其壓陣的副將,乃是有北地槍王之稱的張繡,當即迎上前說:“夏侯將軍,繼續戰下去,陳到未必能抵得住將軍,將軍爲何撤回,可是擔心那張合?”
夏侯淵搖搖頭,沉着地說:“並非如此,此戰若能一舉斬將,震攝敵膽,我們便可趁敵軍膽寒之時,趁勢衝殺,方有生機,可那陳到與我已經戰了數十合,即便擊敗他,也難以令敵兵真正懼怕,而我們兵力不足,便難以破陣成功,反而會給對方可趁之機,我等終究以阻擋荊州兵馬爲重,不能逞勇!”
“原來如此!那將軍先率軍退回城中,末將壓後!”
遙遙看着曹軍秩序井然地退回城中,夏侯淵也對將士們的嘲諷毫不理會,張合的眼睛顯得異常凝重,看了看雉縣城頭嚴陣以待的弓弩手,打消了追過去的念頭。
陳到回到陣中,喘了口熱氣,立刻對着張合與王凌說道:“這夏侯淵果真不好對付!”
“是啊,其人深明進退,又武勇非凡,欲奪取這雉縣,恐怕是場惡戰。”王凌感嘆地點頭。
張合沒有接口,但從其臉色也足以說明一切,悶悶地佇立了會兒,便拔馬轉身。
“走,不管如何,我們三人先帶兵回營再商議對策!”
“好!”
王凌和陳到彼此對望一眼,隨之散開,各自指揮兵士撤回……
王旭大軍從襄陽出發,而張合卻被夏侯淵擋在雉縣,難以寸進,但這卻僅僅是個開始!
遠在司隸弘農郡、新安縣駐紮的張遼,今天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稟報張將軍,府外來了二十騎,爲首者乃是諜影部衆,但其後之人,個個以黑布遮蓋顏面,看不清面目,說是有要事求見將軍,因其後面之人不肯露出面目,屬下等不敢放其進來。”
一個身穿軍候制式戰甲的兵士,單膝跪在張遼面前稟報。
“諜影部衆的身份可已經確認?”張遼皺眉問說。
“令牌爲真,但不知其人是否爲真!”
“他們可說找我有何事?”
“說是楚王有令!”
張遼略一思量,當即沉聲道:“帶我去府外看看!”
沿途,張遼很是疑惑,不明白爲何諜影部衆會蒙着面目,這是從沒有過的,但是諜影部衆作假的可能也很小,這個組織的嚴密不是說着玩的,要從其手中得到令牌可不容易,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令牌本身就有個特殊的小機關,只要用一個特殊的手法,就能在頃刻間讓整個令牌損壞。
所以,令牌完好無損被人所奪的機率小到極致。
張遼行至府外,頓時看到了這羣奇怪的人,除了爲首的那個部衆,其他人全部以黑布蒙面,完全看不清面容。
爲首那人見到他快步走來,搶先拱手道:“張將軍,我等奉命帶一個人來見你。”
“何人?”張遼眼神凌厲地問。
“正在鄙人身後,但王上曾說,此人必須單獨與將軍談談!”那諜影部衆不卑不亢地道。
“那讓他進來!”
張遼藝高人膽大,可不怕有人對他不利,當場就準備見見這個人。
“將軍不可,當心有詐!”那名軍候出聲勸阻。
“無妨,他焉能傷得了我?”張遼顯得有些不以爲然。
軍候雖然遲疑,但也不敢過於忤逆命令,當即微微站開,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緩步走進的人。
來人身子並不算高,顯得有些矮小,只是因爲衣服穿的厚,也分不清楚其體型。當其走到張遼三步開外,並且背住了所有其他兵士的時候,終於用左手輕輕地拉開了臉上的黑布。
“嘶……”張遼當場目瞪口呆,驚得無與倫比。“王……”
可沒等他出口,來人已是將另一隻手放到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遼反應何等之快,頃刻間就明白麪前之人這般前來,必是有不能被別人知道的理由,當下聲聲將話給嚥了回去,不動聲色地對着那邊的兵士擺手道:“放他們進來吧,此乃本將軍故交好友!”
隨着衆人走進,張遼揮退那些隨從,單獨帶着諸人直奔自己書房。
待進去之後,他立刻轉身將房門關閉,不準任何人靠近,隨之單膝跪地,恭敬地對着那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