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正與馬縱橫逼來的部下對峙的數十人中,兩個魁梧大漢聽了,連忙應下,紛紛各呈上一柄足有百斤重的大錘,兩柄錘子上,更雕有龍虎之相,大小剛好,一看便知是一對。
可這對加起來足足兩百斤的龍虎大錘,陳蘭卻是一手抓住一個,輕而易舉地拿住了。
定陶軍不少將士見了都暗暗變色,馬縱橫卻是面色依舊,翻身下馬,其麾下迅速圍了起來。
陳蘭眯起了眼,心中倒是在暗道:“那馬家小兒深不可測,我絕非對手,要想贏下,不使些手段絕無可能!”
就在陳蘭念頭剛是閃過,馬縱橫冷道一聲:“來!”
“那小的可就得罪了!!”陳蘭聞言,雙眸一瞪,宛如一頭髮怒的野獸,提起雙錘忿然衝去。馬縱橫卻還是一副平淡樣子,眼看陳蘭殺到,雙錘揮動砸來,馬縱橫方纔擰刀揮動,與陳蘭暴砸打來的雙錘撞在一起,一一攔下。
卻聽一道道轟鳴暴響,響不絕耳。陳蘭扯聲連陣暴喝,雙眸發紅,不愧有着‘大力金剛’之名,連陣猛攻暴砸,竟絲毫不見有力竭之勢,反而越攻越猛。
“你就只有這般本事嗎?”猝然,馬縱橫的冷聲一起,陳蘭面色頓變,反應過來,只見龍刃驟飛而來,眼看勢大力沉,哪敢怠慢,忙是舉雙錘迎住。
‘嘭’的一聲,陳蘭嘶吼一聲,整個人立即暴退數步。馬縱橫快步趕上,猛地擰刀當頭就劈,陳蘭嚇得忙就挪身,險險避過。馬縱橫一聲冷哼,轉刀便就回砍。
“他孃的,老子跟你拼了!!”陳蘭大吼一聲,忽然左手拋出重錘向馬縱橫砸去。馬縱橫眼眸一睜,微微一驚,立揮刀擋住投來重錘,‘啪’的一聲,重錘剛是落地。陳蘭雙手抓着一錘,整個人高高躍起,朝着馬縱橫兇狠砸下。
眼看時勢危急,馬縱橫麾下不少將領也是變色,有些人更不禁大喊小心。電光火石之間,卻見陳蘭身體還在半空,馬縱橫的身體卻早已竄起,隨即見血光一道,陳蘭的身體猝是裂開兩半,出刀之快,根本無一人能夠看清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鮮血狂噴,很快就形成了一個血泊。周圍噤如寒蟬,無人敢是做聲,望向馬縱橫的眼裡,或是敬畏或是驚悚。
須臾,卻見馬縱橫走到了被壓制在地雷薄身前。雷薄滿臉都是怨恨氣忿之色,一對眼瞪得快要迸裂,竭斯底裡地罵道:“馬家小兒,有種你把老子也殺了!!老子皺半個眉頭,就不是好漢!”
馬縱橫聽了,卻是冷笑一聲,雙眸發光,如有懾人心神的魔力,道:“你主來救兗州,本就打着趁火打劫的歹心。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可服氣!?”
“要老子對你服氣,老子寧願去死!!”雷薄怒聲罵道。四周馬縱橫的部下聽了,無不大怒,紛紛喝罵。馬縱橫猛一舉手,罵聲頓止,雷薄何曾見過如此威風的君主,一時不禁也閉上了嘴,死死地望着馬縱橫。
“如今不但是亂世天下,更是武人智士的舞臺,數百年難有的時代。你若甘願就此埋名於此。我也不吝多一具首級。降,或是死!”馬縱橫語言中就似有莫名的魔力,聽得雷薄面色連變。
馬縱橫卻不說話,就是與他對視。
須臾,雷薄低下了頭,不得不說,在馬縱橫那一番話後,他確是動搖了,他不想就此一事無成的死去,不甘心揹負着昏庸無能的敗將之名!
“我!降了!!”雷薄就是從口縫裡蹦出的話來。馬縱橫一聽,嘴角一翹,倒也是頗爲賞識這面粗心細的莽夫,何況日後他得了兗州,自是需要大量的人才,來穩定局勢。這雷薄雖然只是二流武將,但自也有其可用之處。
卻說,就在馬縱橫攻破定陶的同時。另一邊,卻說李豐、樂就整頓好大軍後,正要往昌邑營救,忽聞馬縱橫率大軍前往襲擊濟陰,不由大驚。兩人商議好之後,皆決定速援濟陰,到時與雷薄、陳蘭合兵一處,再往昌邑救援。
於是,李豐命樂就領兵在前,其押後軍在後,分部而發,以防萬一時,也可互相接應。如此一看,李豐不愧是這四大戰將之首,倒也是一員將才。
哪知樂就急功近利,欲速解濟陰之危,再因當年曾與馬縱橫在洛陽時有過過節,急欲復仇。原來當時在洛陽時,樂就被胡車兒打成重傷,幾乎殘疾。袁術更因此輕賤他,讓他回鄉養病。還好回到南陽後,天下第一神醫張機對樂就施以救助,其妙手回春的醫術,竟把樂就給治好了,更傳授樂就一套復健強身之術。
於是,樂就每日勤奮操練,更以當年的仇恨作爲動力,鮮有歇息,武藝因此突飛猛進,在四大戰將也僅次於李豐。
“馬家小兒,還有那該死的胡人,老子絕不會輕饒你倆,不把你倆碎屍萬段,老子這些年來受的屈辱,吃的苦,豈不都白費了!!?”想起昔年往事,樂就不禁面色猙獰起來,更咬牙切齒地吶吶而道。旁邊的將士見樂就渾身散發的氣勢,陰沉可怕,都不敢接近。
就在此時,忽有一員驛將飛馬趕來,傳令道:“樂副將,李將軍有令,教你放緩行軍速度,以免兩軍相隔太遠,一旦遭到敵襲,也無法相互救援!”
“哼,又是這礙事的李豐!!論資歷他還不如我,若非當年我回了鄉里,哪輪到他做這四大戰將之首的位置!!”樂就一聽,面色不由一沉,卻又沒有發作,反而震色道:“還是李將軍謹慎啊,我看諸將士戰意正高,正想趁勢殺往,殺敵一個措手不及。卻忘了李將軍的吩咐。好,我明白了。你回去通報。”
那驛將聽聞,忙一震色,拱手領命後,遂轉馬而去。眼見那驛將離開,樂就立即面色陰沉起來,道:“傳我號令,諸軍再加緊行程,今夜之內,定要趕到濟陰邊境!”
“將軍,這李將軍不是!?”
“閉嘴!那李豐不知兵貴神速,何況陳蘭連番派人前來催促,代表眼下定陶的戰事定是十分危急。但有萬一,主公怪罪下來,豈是那李豐擔當得起,恐怕連我們都要遭到連累!!”樂就此言一出,諸將不由紛紛變色,一些本是想勸的人,立刻也閉起了嘴來,唯恐遭到連累。
“可是,這距離博海城不過百里,聽聞馬羲在那駐守了不少兵馬,以防後撤和調撥所用。但若發覺我等,派兵來襲那又如何?”這時,又有一名將領問道。
樂就一聽,立一瞪眼,扯聲就罵:“蠢貨!!你也知博海城距離這裡足有百里,除非博海城的人早有預料,否則哪裡發現得到我們行蹤!?莫他們的細作,還要打探到這百里之外的地方!?”
樂就這般一罵,諸將自不敢再是出聲,連忙紛紛閉上嘴巴。
於是,樂就不但沒有減緩行兵速度,反而加緊幾分,漸漸和李豐軍拉開數十里距離。李豐得知,又驚又怒,連忙又派自己心腹將領前往通告。
卻說這時,樂就剛到一處谷口,正皺眉細望,沉疑不定。原來不久前,前部隊伍來報,說前方有一谷口,地勢險峻,通道狹窄,而且谷上有樹林可以埋伏,恐怕會有伏兵,便請樂就前來一望。樂就聽了,卻也不敢大意,令大軍停下,來到前部一看。
“他孃的,怎麼會來到這鬼地方,看這周圍地勢,一旦谷上真有伏兵,四下難以逃命,恐怕要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樂就心中暗道後,神色越緊。
在他身旁的一員將領,也怕埋有伏兵,不由勸道:“將軍依我看,此處甚險,不如繞過山去,以免中伏。”
樂就一聽,心裡卻也有此意,忽然叫道:“把領路的叫來!”
樂就一聲令下,很快一個小吏便被推出。樂就面色一冷,張嘴就喝:“此乃何處,你怎把大軍帶到這鬼地方!?”
那小吏嚇得連忙跪下,忙道:“回稟將軍,此處因四下幽靜,連野獸也極其罕見,故稱爲無聲谷。而要往濟陰,此乃最快的路,否則要繞過這無聲谷,起碼要花費一天一夜的時間!”
“他孃的,竟要耗費一天一夜!?”
“還有,繞去一帶,猛禽野獸極多,而且路也不好走,小的見將軍進軍火速,就怕影響了行程,才選擇走這無聲谷,還望將軍恕罪!”
說罷,那小吏好似唯恐遭到責罰一般,跪下急是求饒。
樂就見這人膽小如鼠,倒也不怕他動鬼主意,冷哼一聲,擺手道:“夠了,滾下去!”
那小吏聽了,連忙拜謝,好似腳底抹油似地,急急退了回去。
“這裡距離博海甚遠,而且沿路又有斥候先往探路,除非彼軍早就埋伏定了,否則絕不可能在這裡設伏。都放心,快快過了此谷!”樂就一聲令下,其前部遂又開始進發。樂就則轉回軍後,率部而進。
隨着大軍猶如長龍般徐徐扎入內穀道之內,本是狹窄的穀道漸漸被塞滿。或者四周實在太過安靜,樂就軍皆顯得小心謹慎,不敢過於冒進,連聲音少有發出,一匹匹戰馬也低鳴起來。
“樂副將,且慢~~!!”就在樂就剛進入穀道不久,李豐派來的心腹將領趕到,叫喝幾聲,都聽無人迴應,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裡更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位大人,樂將軍進去穀道裡去了,怕是聽不了你的喊話,要不你隨大軍一齊進去,等出了這穀道,自然能找到樂將軍。”這時,樂就麾下一員將領向李豐的心腹將領喊道。
就在此時,驀然間,號角猝起,殺聲大作,谷上兩邊山林內,忽然又響起陣陣弓弦震動的暴響,旋即便見兩邊一齊下起了箭雨,在穀道內的樂就軍被嚇得慌亂不已,又因穀道狹窄,哪裡躲避得開,紛紛中箭慘叫,響不絕耳。那些還未進谷的部隊,見穀道瞬間被血色染紅,隨着箭林矢雨撲來,鮮血迸射,瞬間滿地都是屍體,不知死了多少人,嚇得連忙往後慌忙逃命,紛紛嘶聲急呼。
“不好了,敵襲敵襲!!”
“谷上有伏兵,快退後,快退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