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大殿內只剩下了張飛和徐庶。張飛走了下來,環目光芒閃動道:“據丞相剛纔所言,眼下當抓緊時機,速速攻破黑虎寨,免得讓那張儁乂以及其殘部有喘息的機會。”
“此事,庶已有了想法。三爺,且容稍後商議。”徐庶聞言,把頭輕輕一點,然後神色嚴肅地望向張飛。張飛見了,面色一凝,似乎也看出了徐庶的想法,道:“你有何事,儘管問吧。”
“想必三爺也是清楚,此番我燕國與馬賊之戰,涉及了天下之北,甚至還會牽連到中原。卻不知陛下是如何計定大局?”徐庶肅色謂道。
張飛聽了,昂頭哈哈大笑,道:“此事你不是早與陛下有過商議?莫非丞相你是懷疑陛下對你信任耶?”
“三爺卻也別取笑我了。事關重大,庶身爲燕國丞相,自也希望知道陛下是什麼想法。”
“好了。三爺也不與你廢話了。陛下依照你計,就在你離開不久,便讓我家二哥趕往了幷州。至於,馬孟起那裡,陛下也得到了他明確的答覆,到時只要我家二哥那裡一有動靜,他便會立即率兵趕來支援。只不過有一事,三爺倒不知要不要與丞相你說。”張飛說着說着,忽然沉色一沉。徐庶見狀,不由心頭一緊,忙道:“如今燕國正是危急存亡之秋,容不得有些許差錯。還請三爺如實告知與庶,若果真是有所不妥,庶也好及時勸阻陛下。”
“哎,罷了!!你離開後,那太戊若霜曾主動向陛下獻計,說願意回去北境,說服鮮卑以及匈奴發重兵援助,並承諾陛下,起碼能夠讓鮮卑以及匈奴派出三萬以上的軍隊。陛下一開始卻也顧慮鮮卑以及匈奴這兩支北境異族會趁機向燕國大舉入侵,畢竟這兩支北境異族稱霸北境多年,並素來不願歸順我漢人王化。但後來卻也不知太戊若霜和陛下說了什麼,陛下竟答應了她,並讓糜竺隨她一起前往。”
“這太戊若霜竟如此有把握!?此女來歷神秘,而且其山野一族,在北境地位特殊,各族對其一族都是威風喪膽。就連鮮卑以及匈奴這兩支大族似乎對其都是頗爲忌憚。若是這太戊若霜果真能夠勸得鮮卑以及匈奴兩族發重兵來援,以這兩族的戰鬥力,確也是一支戰力可觀的軍隊!!”徐庶聽話不由神色變得深沉起來,吶吶說着,忽然又是面色一變,震色向張飛道:“只不過若是鮮卑以及匈奴這兩支北境異族軍隊懷有異心,襲擊我燕國後方,眼下我燕國又與馬賊正處於一決生死的處境之中,根本無力顧及。到時我軍將會首尾難顧,招到覆滅之災!!”
“哼!!丞相所言,三爺我也早有顧及,並與陛下說明。只不過陛下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竟然十分相信那太戊若霜,還說什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陛下素來行事穩重,說不定是那妖女施了什麼妖法,才讓陛下一時間如此信任他!!”張飛聽話,冷哼一聲,帶着幾分忿色而道。
徐庶聞言,長吁一聲,吶吶道:“陛下肩負着復國之重任,如今天下崩毀,各諸侯紛紛佔地,擁兵自重,漢室的威嚴早就蕩然無存。陛下身爲漢室後人,收復失地,責無旁貸。可偏偏卻遭到馬賊的勢力圍困,不得已下,方纔到了如今的地步。但若是此番不能借此發圍,甚至最終毀於馬賊之手。如此陛下將成爲天下人的笑話,至此之後,天下恐怕再無漢室的立身之地也!!由此可想,陛下身上肩負的壓力是何等的巨大,如今不得已下,只要能得到更多的一份力量,對於陛下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再者,馬賊嗜戰好鬥,想必鮮卑以及匈奴人也十分清楚,一旦馬賊一統了北方,他們這些北境的異族,日後恐怕再無安寧之日。比起仁義賢德的陛下,鮮卑和匈奴自然更希望陛下最終能夠取下勝利,雙方能夠繼續保持太平,邊疆無禍患。或許陛下正是看中了這點,方纔答應讓那太戊若霜前往去搬救兵。”
卻聽徐庶疾言厲色地分析道。張飛聽了,面色一凝,皺起眉頭問道:“依丞相這般說的話,莫非你也同意向鮮卑以及匈奴去搬救兵?”
徐庶聽話,不由沉吟起來,在張飛頗是駭人的目光之下,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是也!所謂脣寒齒亡,鮮卑以及那匈奴人幾經榮盛和沒落,至今還能在北境各佔據一片天地,想必其族中歷來皆有能夠奪時察勢的聰明人,否則這兩支在歷年屢有侵犯我大漢國土的北境異族,早就被我漢人給消滅了!!”
“嗯,聽丞相你這般一說,倒也是有幾分道理。”張飛聽話,手抓着自己的絡腮鬍,抓了一下,吶吶說道,似乎被徐庶說服了。
“好了。有關與那張儁乂的戰事,丞相又有何打算?”張飛一沉色,忽然那對環目驟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沉色問道。徐庶能夠察覺到張飛身上散發出那股蠢蠢欲動的殺氣。徐庶心裡卻也十分明白,對劉備忠心不二,又是其結拜弟弟的張飛,心裡無比地迫切能夠在此番燕國正經歷的災難之中,能夠有所出色的表現。爲此就算要了他的性命,他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也正因如此,徐庶也察覺到了張飛雖然還是平時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但他的眼神卻變得比以往都要犀利和堅毅!
“呵呵,明日一戰,正如早前三爺所想。到時還得勞請三爺統率三軍,一舉攻破那黑虎寨!!”徐庶聽話,遂是燦然一笑,他本無意操之過急,但如今張飛來到,他的實力以及他麾下精銳更是當下燕國最爲強大的戰鬥力之一,有了張飛以及他的精銳,徐庶也改變了初衷,認定要主動出擊!
張飛聽話,環目乍射兩道絢麗的光芒,渾身氣勢猛地高漲,但又迅速地收了回去,沉色笑道:“哈哈哈哈,好!!如此,三爺便立即先去歇息。丞相善於調兵遣將,來前陛下更嚴令吩咐某要聽從丞相的指揮。那三爺也省得操心,明日丞相何時用得上三爺,儘管派人前來吩咐便是了。”
張飛脾性古怪,喜怒無常,加上他地位尊貴,貴爲燕國天子的義弟,除了劉備和關羽兩位義兄外,張飛鮮少會聽別人的號令。徐庶倒也沒想到張飛竟會主動地聽從自己指揮,不由神色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張飛已經邁步而去。
“看來三爺也知道如今我燕國正處於危急存亡之秋,也收斂了脾性。三爺武藝蓋世,兇猛之風更是冠絕天下,聽他剛剛的話,看來他是準備全身心投入到戰場之上。這般的三爺到底會有多可怕,實在是令人期待啊。”眼望着張飛離去的背影,徐庶不由沉凝起神色,扶須吶吶而道,同時眼神也逐漸變得自信和犀利起來。
翌日,卻說天色未亮,早就得到徐庶吩咐的將領,便是各率兵部分批乘小舟前往方悅等人昨日登岸的地方等候。話說先行出發的軍隊,皆是土埂城內原本就有的軍隊,因此都是精力充沛。到了晌午時分,徐庶再派人去喊張飛,並隨同張飛以及廖化、糜芳等將一同前往。
另一邊,在黑虎寨內,張郃聽聞細作來報,在十數裡外的岸上燕軍從今日清晨開始便不斷地分批乘小舟前來,到了至今爲止,已經聚集了近兩萬兵部。
“張將軍,這可如何是好,敵軍這般陣勢擺明是要率重兵來攻打我黑虎寨。可如今我等部下皆是疲弱,只經昨夜一夜的歇息,許多人都是沒有恢復過來。再加上那夜遭到白河之水襲擊,衆人雖是死裡逃生,但後來又趕了十數裡的路程來到黑虎寨,之後又與敵軍一番廝殺,許多人體力超支,又一直都是溼身行動,如今軍中近有數千人都有受了風寒的跡象,不但體弱無力,還時不時渾身發寒。有些病情重的,更是臥榻在牀,根本起都起不來啊!!”
“眼下軍心動盪,可燕軍大軍看樣子不久又會殺來,莫非真是天欲亡我軍耶~!?”
此言一出,卻看坐在寨中大堂一干飛獅軍的將領紛紛露出黯淡、落寞之色,有幾人眼神裡更是已有幾分絕望!
“閉嘴!!”突兀,只聽一聲怒吼,衆將領連忙紛紛震色望了過去,卻見張郃雙眸圓瞪,氣勢威凜,緩緩地站了起來,扯聲喝道:“這黑虎寨地勢險峻,燕軍賊衆想要輕易攻破黑虎寨,那是絕不可能!!如今正值危機之際,我等更需要打起精神,縱燕軍大舉殺至,也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爾等誰敢再有喪氣之話,休怪張某不講情面,嚴懲不饒!!”
卻聽張郃喝聲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饒是身處眼下險境,但他似乎還是有着莫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