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你的傷勢如何了!?”李楨與馬易自幼一起長大,與馬易之間的感情深厚,年輕的他卻也做不到張既那般成熟決絕,還是留了下來,並滿臉憂慮地向馬易問道。而且不僅是李楨,不少將士都留了下來,各個都是神情緊張地望住馬易。馬易聽了,卻是燦然一笑,道:“我無大礙,只不過是受了皮外傷罷了。李楨你休要多慮,快去追殺敵軍。你如今戰功積累得也快差不多了,此番若能擒下或者擊殺曹軍有名的將領,日後待我爹封賞之時,說不定便能遷升爲校尉了!”
“功名利祿,哪裡能與大公子的性命相提並論!!?眼下四周的煙霧越來越大,此地不宜久留,大公子我等先護送你出去營外,然後再做療傷!!”李楨聽話,卻不爲所動,反而忽然激動地朝着馬易一陣嘶喝,同時露出滿臉的堅定之色。馬易被李楨喝得不由一怔,旋即不由笑了起來,頷首道:“那便依你罷。”
半個時辰,卻看前營之外,曹軍被追殺而出的馬軍殺得一片潰散,混亂不已。所幸馬軍體力也所剩無多,又是追殺了百餘丈後,速度漸漸緩慢下來。此時,馬軍營地之中響起鳴金撤軍的號角聲,於是馬軍追殺而出的各部人馬紛紛往營中撤回,曹軍才因此不至於兵敗如山倒。
另一邊,卻說此時徐晃也成功引兵殺出了曹軍營地之外,並快速地奔逃而去。一干曹軍將士本欲追殺,卻被賈詡命人給召了回去。
話說,待徐晃引兵趕回營地時,已然是黃昏時候,這時後營的火勢已然撲滅。這時,正見樑習以及一干軍中重要人物紛紛前來迎接。徐晃眼看衆人臉上都流露出堅韌之色,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頷首道:“辛苦諸位了。今日一戰之後,想必老賊一時半會,不敢再輕易率兵來攻,諸位可以趁此好好歇息一番。”
徐晃此言一出,衆人都不禁流露出激動之色,紛紛單膝跪下,拱手應和。徐晃還不知今日營中大概的戰況,旋即便命衆人到他帳中商議。衆人紛紛領命。
不久,在徐晃的帳中。徐晃看了兩邊席位上的將領,發現少了不少人,遂望向了樑習,先問起傷損。樑習忙是震色,把軍中傷損的狀況稟報給了徐晃。徐晃聽聞,今日一戰,軍中折損了近兩千餘將士,同時還損失了曹逵等一干將領,不由面色連變。隨即,徐晃朝着馬易望去,肅色皺眉道:“大公子剛剛聽樑習說你受了傷,不知傷勢如何?”
卻看馬易面色有些蒼白,臉上更是有着無法隱藏的疲憊之色,此時正穿着一身藍綢飛雲戰袍,這下聽徐晃問起,淡淡一笑,道:“徐將軍不必多慮。易只是受了輕傷,不久已經敷了藥,眼下已經不覺疼痛了。”
“如此便好。大公子乃萬金之軀,若有萬一,對於三軍以及整個北方馬家的實力都是莫大的打擊,因此還盼大公子日後多加小心,我會再調撥一干精銳,在大公子身邊保護。”徐晃聽話,眉頭微微一鬆,不過很快又肅起了神色,沉聲向馬易謂道。馬易聞言,也知徐晃是一番好意,遂是欣然接受。這時,徐晃卻是發覺帳中衆人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各個眼神裡都有藏不住的激動。徐晃見了,不由挑了挑眉頭,心裡卻也好奇不已,遂向樑習問道:“樑習,今日爾等是如何擊退曹軍的?”
樑習一聽,頓是神容一震,眼裡更是射出了兩道精光,遂是把來龍去脈,一一稟報了徐晃。尤其說到陸遜後來關鍵的調撥時,樑習更是描繪得眉飛色舞,隨即又提到局勢逐漸變化,到最終瞬間扭轉時,樑習更是說得口沫噴飛。在旁不少將領也是忍耐不住,紛紛插嘴,述說其中的神奇精妙。
此時,帳中一干將領的眼神,幾乎全都集中在陸遜身上。徐晃聽得一陣色變後,也不由望向了陸遜。但卻看陸遜,神容平靜,不驕不傲,不卑不亢。徐晃看得不由詫異不已。
少時,樑習說罷,衆人也補充完畢,帳中忽然變得寂靜起來。徐晃一扶虎鬚,雙眸發亮,向陸遜道:“當時局勢危急,若無你的一番神器調撥,恐怕我軍已經敗於曹軍之下,並且連營地都被曹軍奪去。而正因爲有你的計策,我軍不但扭轉了局勢,而且還成功擊退了曹軍,適才聽樑習說,我軍後來大舉掩殺了曹軍一番,並擒殺了近數千曹軍將士,加上曹軍早前的折損,曹軍前前後後加起來共折損了將近四、五千衆!其中大半的功勞,幾乎都可以算到你的頭上,你立了如此顯赫的功績,理應重賞,只不過!!”
突兀,徐晃話鋒一轉,馬易不由臉色一變,急是趕出,單膝跪下,喊道:“還請徐將軍息怒,有關我家義弟隱瞞身份之事,實則是我與他一早約定好的。這錯在於我,還盼徐將軍看在我家義弟立了不少功績的份上,從輕發落。易願以人頭擔保,我家義弟絕非奸佞之輩,更不會是細作!!”
馬易話音一落,樑習也急忙爲陸遜求情起來,忙也單膝跪下,拱手道:“徐將軍,此番若無陸遜的妙計,我軍恐怕已遭滅頂之災,再加上前番陸遜更是立功不少,將功補過,那是搓搓有餘,更何況若是陸遜是細作的話,豈會盡心盡力地協助我等?”
“說來孫家如今與我馬家聯盟,孫家的人自也算是半個同袍,只是這若是一開始就能早早就道出,也不會有如今的麻煩了。但話雖如此,這陸家小兒確是功績顯赫,將功補過,是搓搓有餘!”樑習話音一落,張既也緊接說道。
“夠了!!國有國法,軍有軍規,無規不成方圓!!姓陸的,我望你,隱瞞身份,欺瞞上校,該當何罪!?!”殊不知,徐晃卻絲毫沒有因衆人的勸說而留情,忽然怒聲大喝,忽然更向陸遜問了起來。陸遜聽話,面色沉凝,拱手答道:“但凡隱瞞身份者,一律視爲細作,立即擒下,審問後,再做處罰。至於欺瞞上校,則視其輕重,輕則杖打三十,重則斬首示衆,以正軍度。”
“好!!看在你立下了如此顯赫的功績份上,我可饒你死罪,但隱瞞身份一事,我自當從嚴處理。孫家雖爲我軍盟友,但卻隱瞞不報,居心叵測。此事,我定會嚴肅處理,若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是無罪,到時我自會把你送回濮陽,交還給孫家的人!!左右,把此子擒下!!”徐晃疾言厲色地說罷,一聲令下,頓把帳中將領都給嚇了一跳,不少人更是紛紛替陸遜露出不甘之色。倒是陸遜好像早有預料自己會有如此結果似的,似乎也無意爲自己辯解,淡淡朝着徐晃一笑,這時才從他的笑容中,捕捉到他對徐晃幾分的輕蔑之色。
“我不服!!”這時,卻聽一聲大喝猝是響蕩起來。衆人不由紛紛望去,正是馬易在喊。徐晃眉頭一皺,向馬易喝叱道:“大公子,你知而不報,已算是包庇,我看在你是主公長子並且近日屢有出色的表現份上,且饒你一回。但你可別得寸進尺,做出藐視軍紀的事情來!!”
卻看徐晃一臉冷酷肅厲,說來徐晃治軍嚴厲,那是人人皆知。樑習也清楚徐晃的脾性,這下風頭火勢,卻也不敢去勸。此時馬易聽話,眼神一亮,忽然站了起來,並直視着徐晃道:“適才樑將軍卻也分析過了,我家義弟若是真有歹心的話,豈會屢番救我軍於險境,更何況我家義弟立下功績顯赫,恐怕軍中除了徐將軍外,便要數他的功勞爲最!!有關這點,想必帳中諸位都是心服口服!!”
馬易話音一落,這時張既和李楨都是大聲應和起來,一干人等聽了,也不由紛紛應和,就連樑習也震色,向徐晃一拱手,然後也應和道:“徐將軍,我軍之所以能夠與老賊糾纏至今,陸家兄弟確是功不可沒。這當然也怪末將無能,若是末將能夠爭氣一些的話,卻也無需外人來協助。”
樑習此言一出,不少人紛紛變色,陸遜更是不由皺起眉頭,覺得外人兩字覺得尤爲刺耳。不過很快陸遜也是釋然,畢竟他自己倒也無心要入伍馬軍,竟然樑習要把他當做外人,他也欣然接受。只不過,想也這般想,但陸遜心裡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些憋氣,心裡不舒暢。
“只是陸家兄弟畢竟是陸家的子嗣,那陸康更是孫家重臣,再說陸家兄弟立了如此多的功績,卻還被徐將軍當做細作對待,這事若是傳回了江東,只怕是激怒江東人衆,就連徐將軍也不會被人所不恥…”忽然,樑習話鋒一轉,震色向徐晃謂道。徐晃一聽,頓是露出幾分怒色,並帶着幾分不可置信的神色,喝叱道:“樑習竟敢以下犯上,口出狂言!?”
“徐將軍且慢!!樑將軍的話,倒是也有幾分道理,若讓天下人知道我等馬軍的將校是如此對待有功之士,恐怕會被天下人笑我等胸襟狹隘,難以容人!!”張既一肅神容,接話而道。徐晃聽了,怒色又盛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