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媲美橋家的財力,背後還豢養着一羣身手高超的高手,這普天之下,有這樣實力的世家恐怕就只有袁家。可如今袁家已一分爲二,河北交予袁紹做主,汝南交予袁術做主,這兄弟兩人可都對馬縱橫恨之入骨,又豈會肯如此相助。怪哉,怪哉。”橋瑁越想越覺得出奇。
“罷了,罷了。這天下有一些世家,可都是深藏不露,如河內的司馬家,琅琊的諸葛家,還有廬江的周家,這些世家平日裡雖是低調,可哪個不是手握重金,暗中培養死士。再者,聽說這三家的子弟,一個比一個出色。說不定,馬縱橫那第三個妻子就是出自這三家之中。
誒,想當年我橋家雖也盛極一時,但因後裔昏庸,也走向了落寞。元偉啊,元偉,我等可不能再夜郎自大了。若是犧牲婉兒,便能保住我橋家在東郡的基業,老夫亦也無悔。更何況,自從那馬縱橫離去後,婉兒常是日有所思,看來對此子也是喜歡。”橋玄說到最後,卻也露出了笑容,別說橋婉對馬縱橫歡喜,實則他自己也很喜歡馬縱橫這個未來的女婿。而且如今看來,似乎暗中已有大世家對馬縱橫更快下了手,已站到了他那一派去了!
“哼!若此番馬縱橫不能成功,那背後的大世家也不過損失了一些錢財罷了,到時只要快速撇清關係便是。但若是馬縱橫成功藉此斂得大量錢糧。隨後他再於關中大戰中,取得聲名,佔得關中重地,再與西涼的本家兵馬相互呼應,說不定還真能顛覆整個天下!到時候,恐怕那個大世家,便能一飛沖天!這買賣做得值,真是值啊!到底是琅琊的諸葛家,還是廬江的周家?不,河內與兗州臨近,而司馬家素來善於買賣,看來十有**就是這司馬家了!”橋玄腦念電轉,遂是念頭一定,與橋瑁教道如此如此。橋瑁聽了,又驚又愕,不一時便是滿頭大汗,道:“族兄,你真打算耗費一半家業幫助這馬家小兒耶!?”
“其中深淺,我日後再與你細說。這馬縱橫絕非池中之物,但若他日此子龍飛九天之時,我橋家也能借其榮光,長盛不衰!”橋玄不緊不慢,悠悠而道,赫赫的眼神裡,閃爍着自信的神采,橋瑁見了,雖是有話,但還下嚥下去了。
另一邊,長垣城內,卻見四門大開,各處都是車水馬龍,一架架車架都是裝滿糧食,絡繹不絕。在城外更各建有據點,每個據點上,都有兵士在把守、巡邏,保證商隊的安危,同時還可提供茶水、馬槽,讓商隊的人馬可以暫時歇息。
在北門外一處據點上,一隊從冀州剛趕回的商隊的幾個小世家的人正在帳篷下乘涼歇息。
“哎,你說這馬大人要這麼多糧食到底是要幹嘛?而且還要借我等之手,來做這交易。”
“哼,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馬大人雖然受到劉兗州的接納,但朝中的董太師可還沒撤了他的通緝,也就是說董太師如今只是只看開隻眼閉,恐怕等把朝廷大事都處理完畢,一旦空閒下來,便會對馬大人出手呢!”
“哈哈,你這話說得就是放屁!董豺虎惡行滔天,人人得以誅之,他如今在洛陽,恐怕日夜都在擔心天下諸侯羣起而伐之!我聽說昔年典軍校尉曹孟德,已在陳留聚集了大量的義士,不久之後便要向天下羣雄發出伐賊檄文!到時,天下羣雄匯聚關中,就算這董豺虎麾下的西涼軍再是厲害,恐怕也敵不過天下羣雄!”
“哎!這一說來,這中原豈不大亂在即,莫非馬大人早已料得先機,故才早早教我等暗中與各地糧食大戶商談好價格?”
“是真是假,我倒不知道。不過,我卻聽說如今河內、冀州一帶的糧食,已升了兩倍的價格。各地大戶恐戰事延續長久,都拼命的收購糧食,畢竟董豺虎麾下近有四十萬雄兵,加上近年在各地招攬的新兵,略一計算,恐怕有六十萬之衆,天下羣雄一旦起兵,這場戰事要分出個勝負,怕是要許多年後了。誒,到時候中原也不知變成什麼樣了。”
“亂世就是如此。我們這些小世家有些根底,還算是好。若是窮苦百姓,無以生計,早就要奔赴戰場去了。不過說來,馬大人眼光還真夠獨到,以時下的趨勢來看,就這長垣城內的糧食,只要能賣去三分之二,別說富可敵國,但富甲一方還是可以的。”
“詭異,詭異!”
“這話怎麼說?”
“哎,馬大人來自西涼荒蕪之地,那裡的人怎會這般精明,這做起生意來,竟比我們這些中原人士都要厲害。你看,這中原一帶的世家之中,不乏人才,就如那司馬家的那個怪才,不過是十三歲,卻已當了司馬家的長老之一,家中的生意全都由他一個負責,就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聽說司馬家的生意在這怪才的操控之下,財力竟然快翻了一倍有多!但就算是他,卻也不敢如此大量的收購糧食!”
這幾個小世家的人,有老的有中年的,都是在長垣有頭有臉的人物,負責家中商業,具有一定的閱歷。此下,這些人談得正是起勁。
忽然,背後傳起了一陣淡淡的笑聲。
“那時因爲,像這馬大人如此明目張膽地收購糧食,必然會惹來猛獸兇禽的窺視,司馬家雖然也有不少精銳私兵甚至是武藝高超的死士,但卻也不敢冒險。由其在河內旁邊,就有一頭欲吞食天下的惡虎!”
此言一出,那幾個小世家的人頓時嚇了一跳,紛紛回頭望去,有一些人還在低聲嘀咕。
“哎,我們這般輕聲,這人還聽說到,莫非是順風耳?”
“這且不說,但他剛纔一番話,可謂是一針見血,絕非一般。你看他身邊還跟着七、八個魁梧大漢,由其是那捲發白臉的漢子,氣勢逼人,更非尋常之輩!”
“諸位明公好,某名叫劉曄,如今在曹大人麾下任主薄一職,不知可否與諸位明公探討一番?”那穿着斗篷的人,把頭蓋一掀,竟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雖然談不上英俊瀟灑,但起碼還算是清秀,由其是一臉笑容,一看就令人好感頓生。
“原來是揚州鼎鼎大名的劉子揚,失敬失敬。”一個年紀莫約四十多歲,體格健壯的中年男子,不由一凝神色說道。
“呵呵。”那叫劉曄的,卻只是輕輕一笑,也不見謙虛,反而有一種讓人耐人尋味的味道。
“不知劉大人想要問什麼話,只要不傷及我等自身利益,小的定知無不言。”
“呵呵,我只是想要知道,這馬大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教你們去與這各地的糧食大戶聯繫呢?”
“這…”那中年漢子不由一愣,見遠處的守衛一動不動,沒有什麼反應,才忙低聲說道:“就在兩月之前,那時長垣剛平穩不久,倒是由城中大戶趙家牽的頭。”
“兩月?那豈不是曹大人行刺董豺虎的那段時間,那就更加詭異了。他到底是如何得知曹大人會起檄文討伐董賊呢?”劉曄聽了,眼色裡不由閃過幾分疑色,卻又看這些小世家的人不像是說謊,便微微頷首笑道:“謝了。劉某還有要事,就先行拜退,等到城裡,把事情都辦妥,定到諸位明公家中拜訪。不知諸位明公出自?”
劉曄話音一落,那幾人不由都是露出大喜之色,紛紛震色報道。劉曄一一記下後,便拜退而去了。
少時,劉曄一行人都上了馬,正走在通往城池之內的官道上。
“哼。”這時,那個捲髮白臉,高達七尺三寸,目光如鷹,忽然冷哼一聲,正要舉起馬鞭。由他目光望去,卻見一個身穿麻布,手腳麻利的漢子,幾個竄步,進了一處林叢,恐怕是走了小徑。
“哎,文謙莫要輕舉妄動。這裡距離長垣城不過兩里路程,而且這一個個據點,說來是保護商隊,給商人和馬歇息,但卻有更深一層用意,那就是監察這些商人,同時從他們口中探聽各地的消息。這自然會有探子。再有這馬縱橫連曹大人都對他讚譽有加,此番前來,曹大人更多番吩咐,不可把他惹惱,還是小惹些事好。”劉曄微微笑道。這目光銳利,氣勢驚人的漢子,卻是名叫樂進,頗有武力,更善於射箭。
樂進聽了,似並不多話,略一點頭,便繼續跟着劉曄趕路去了。
卻見長垣城中,各條街道上還掛着火紅火紅的‘喜’字燈籠,許多店鋪上紅彩還沒有撕下。原來在兩日前,馬縱橫在城中舉辦了婚禮,因爲馬縱橫如今成了城裡各個世家、商賈的最大買家,這些世家、商賈自然要巴結他,那夜各自張燈結綵,以趙家爲首,聯合了一些世家和富裕的商賈,更是給馬縱橫包辦了婚宴。那一夜,由北門通往縣衙的一條街道,全是酒席。百姓都是在外,也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入衙內飲宴,馬縱橫和他的一衆麾下則在內堂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