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那時,夏侯將軍得勝而歸,自能威脅那些異族人馬。他們卻也因前番與黃忠老賊的兵部廝殺,而損傷慘重,這得令後,就算百般不願,也不得不乖乖撤退。”鄂煥疾言厲色地喊道,此言一出,不少曹軍將領都是紛紛色變,倒都沒有鄂煥想得如此的透徹。樂進也不由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後,不由嘆道:“鄂將軍心水卻也是清。”
“誒,我出生在川地裡十分偏僻的地方,在那裡附近有不少的異族部落,因此我從小就見慣,各個民族之間的鬥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我早就用自己的雙眼見證過了!”鄂煥神容淡漠地說道,好像是理所當然一般。樂進見了,不由又是一聲輕嘆,道:“難怪鄂將軍年紀輕輕,卻已經有如此的心智,原來從少便是命途坎坷。”
“呵呵,也不算有多坎坷,這命運造人,正如樂將軍所說的,若無那些慘痛殘酷的經歷,或許我如今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早就死在了我主的槍下了!”鄂煥輕一笑後,然後也略帶幾分感觸之色地嘆道。
“好了,這般人生感悟,待你倆回去後,再好好談上一番也是不遲。如今大夥惡戰一日,卻也都是倦了。我聽文謙你說得也是有理,這營地不燒也罷!全軍聽令,速速整軍撤去!”夏侯淵一擺手,便是喝令起來。一干曹軍將領立刻紛紛領命,轉即便各去指揮起自己的部署。
半個時辰後,夏侯淵軍撤出了黃忠軍的營地大約有五、六里路,猝然一陣人嚷馬鳴混亂吵雜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少曹軍將領聽了,不由霍然色變,以爲有追兵殺來連忙指揮部署加速撤退,一時使得大軍混亂起來。正於軍內正中指揮的夏侯淵忽聞後方大亂,不由面色一變,也以爲有追兵殺來,不由神色一變,下意識地便催促起前方的人馬即刻加速衝起,不要擋住後面的人馬。如此夏侯淵的軍隊慌亂地趕了好一陣,忽然夏侯淵才醒悟過來,心想黃忠的人馬已被他殺退,這來的追兵除非是黃忠派去襲擊羌胡、匈奴人的部隊。而又想這一開始先聽的譁然雜響,可聽出其軍當時的慌亂。想到這,夏侯淵不由霍然神色一變,這時正好樂進和鄂煥趕了過來。夏侯淵急忙喊道:“文謙你先領大軍撤去,鄂煥小兒你跟在我身旁掠陣!!”
夏侯淵說罷,不等樂進和鄂煥答應,便是轉馬飛奔而去了。鄂煥見了,也連忙追了上去。
不一陣後,卻看夏侯淵和鄂煥兩人一前一後竟快速復回趕向黃忠軍的營地,此時遙遠便聽到陣陣混亂的喊聲,夏侯淵面色一緊,不由猛勒住戰馬,遠遠看去,雖然這營內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微弱的火光,但夏侯淵似乎不需要用眼睛,只用雙耳,便能聽出其中的大概。
少時,夏侯淵不由輕嘆道:“可惜了,白白溜走了這大好機會,否則適才若是我軍埋伏在旁,定然能把這些殘兵一併殲滅,讓那黃忠老兒痛心疾首,一生記恨今日之敗!!”鄂煥一聽,不由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但又見夏侯淵悔不及也的表情,此下卻也不好去問。
與此同時,卻說此下在黃忠營地之內,黃敘一臉慌張之色,急聲喊道:“衆人先是速去戒備,臧將軍的傷勢太嚴重了,眼下務必要即刻療傷,決不能再拖下去了!!”
卻看此時衆人正各舉火把圍着一人,那人躺在地上,渾身血跡斑斑,一手捂住了心窩上三寸的地方,可鮮血還不斷地溢出,臉色蒼白得可怕,但還強顏苦笑了起來:“嘿嘿…黃家的小兒…你別多慮…我還死不了…當年追隨主公征戰時…更重的傷我…呃!!”
卻看那人赫然正是猛將臧霸也,卻看他說着說着,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黃敘見狀,面色勃然大變,急道:“臧將軍你別說話了,還愣着作甚!!?快替臧將軍把鎧甲卸了,然後我等再替你止血!!”
黃敘此言一出,四周已然方寸大亂的衆人這才紛紛反應過來,連忙趕上,替臧霸卸甲。在這過程中,那幾人手忙腳亂的弄疼了臧霸的傷口,臧霸痛得連連痛叫起來,這好不容易,才幫臧霸卸了甲,衆人一看他心窩上三寸的血口,無不吸了一口涼氣,簡直是觸目驚心!
卻看那血口闊達寸餘,鮮血不斷地滲出,這般流血的速度,尋常人恐怕早就死了,倒是臧霸這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才能堅持到現在。
“快!!先拿補血丸來,然後再替臧將軍止血!!”黃敘這時整張臉都蒼白了起來,連忙急聲大喝。聽黃敘話音一落,一旁一個將領,連忙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藥瓶,然後倒出了幾顆發紅的藥丹。黃敘急是取過,便是跪下去喂臧霸。臧霸意識漸漸模糊,眼睛似睜似眯,聽着黃敘的急聲呼喚,這才下意識地張開了口。黃敘連忙把補血丹放入臧霸的嘴裡。殊不知意識模糊的臧霸,竟然不知去咽,而且黃敘一下子放了幾顆,藥丹全都卡在了喉嚨裡,這可把黃敘又是驚出了一聲冷汗,連忙在旁對着臧霸一陣急呼大喊。臧霸這纔在模糊中把補血丹咕嚕地一齊嚥了下去。這時,一人連忙拿了個水壺來,黃敘怕臧霸把藥丹吐出,急把水壺望臧霸嘴巴里灌去。臧霸喝了幾口,哇的一聲,忽然噴了出來,把黃敘噴了一臉,然後又咳了幾聲。幸好臧霸只是噴出了水,藥丹還是吞進去了。只是臧霸臉上還是不見轉好。黃敘急忙喊人迅速替臧霸療傷。這折騰了好一陣後,終於才替臧霸止住了血。臧霸也昏迷過去。黃敘一開始見臧霸沒了反應,嚇得不由眼淚直流,幸好在旁有個將領醒目,伸手湊到臧霸的鼻子下,感覺到臧霸還有呼吸,連忙喊了起來,黃敘一聽,遂才冷靜了下來。
這不知不覺中,卻已經是二更時候了。忽然,有一彪人馬從後衝趕過來,衆人驚魂未定,猝然聽得馬蹄聲起,嚇得無不色變。幸好那來的那些人馬原來是黃忠的部署,領頭的更是蔣奇。說來今日蔣奇負責領精銳護送輜重和軍器離去,並無參與廝殺,因此體力還算充沛,而且後來蔣奇聽聞夏侯淵引兵襲擊後營時,認爲自己當時並無能及時反應,而使得營地被敵人所奪,後悔、慚愧不已,因此主動向黃忠請命,趕來接應黃敘和臧霸的人馬,以免他們遭到曹軍的襲擊。
“小將軍還有臧將軍可在呼~~!!?”蔣奇趕來後,急聲喊道。聽得蔣奇的聲音,黃敘和臧霸的人馬不由都是大喜,連忙喝應起來。蔣奇聽話,不由一喜,連忙趕往過去。
不一陣後,黃敘與一干將領趕了出來,蔣奇見是黃敘不由神容一震,連忙下馬,急道:“小將軍你等可有遭到那夏侯狗賊的襲擊!?”
“蔣將軍何出此言,這到底是發生何事!?我軍營地爲何不見一兵一卒!?”黃敘一聽,不由霍地變色,急聲向蔣奇問道。蔣奇聽了,滿是愧疚地輕嘆一聲,遂把這來龍去脈與黃敘告說。待蔣奇說罷,黃敘以及其身後的將領不由都是紛紛變色,士氣似乎受了不少的打擊。
“爹爹和老師聯手,竟也輸給了那夏侯狗賊了!還好老師反應及時,否則這輜重和軍器但若被敵軍奪去,後果不堪設想!”黃敘不由眯起眼,吶吶而道。蔣奇聽了,咬着牙,一臉不甘心地喊道:“這都怪我!!若非我反應愚鈍,當時能夠迅速地帶着精銳趕回,說不定那夏侯狗賊不但不能得逞,反而受困於我軍營中,是我無能!!”蔣奇說罷,還伸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而當他又提起右手準備要扇時,黃敘卻一把抓住了他,肅色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想必蔣將軍當時也是依命行事,盡守其職,何錯之有!?”
說來也正如黃敘所言,當時程昱交予蔣奇的任務就是保護輜重和軍器,並且做好夏侯淵會來襲的提備。蔣奇屬於是那種有些愚鈍的人,當然這並非壞處,畢竟一旦是黃忠或是程昱交予他的任務,他就算是拼了命也會完成,但反之若是情況突變,蔣奇卻不敢輕易地去擅離職守,因此有失靈通。話雖如此,但衆人還是很同情蔣奇,紛紛安撫。一陣後,蔣奇的神色也好了一些,忽然蔣奇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急聲問:“對了,臧將軍呢!?”
蔣奇此言一出,黃敘頓是神容一變。蔣奇見黃敘神色霎時十分難看,便知不妙,急又是問起。黃敘這才把臧霸身受重傷的事情與蔣奇一一拖出。
原來自從‘天狼王’烏比拉克出現,並且擊敗臧霸後,羌胡人的氣勢便是大震。隨後取了兵器的烏比拉克,更是兇猛絕倫,殺得臧霸的隊伍大敗,臧霸不得已下,只能選擇率兵逃撤。另一邊,黃敘卻也看出勢頭不對,引兵迅速地闖破了匈奴人的圍殺,成功率兵逃出。殊不知當黃敘率兵闖出後,卻看羌胡人正大舉掩殺起臧霸的隊伍,黃敘不由大驚失色,自是連忙趕往接應。而臧霸看得黃敘引兵趕來,遂也急往趕去。不久兩軍剛是相遇,羌胡人便是殺了上來。臧霸爲了爭取時間,引兵死拼,卻被‘天狼王’烏比拉克擊傷。當時,幸好黃敘也趕了過去,見得此狀,帶着麾下精銳,奮起發箭,加上臧霸的部下拼死相救,這才逼退了那‘天狼王’烏比拉克,黃敘遂率殘兵狼狽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