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鄂煥,到如今竟還沉得住氣!!此人的心性實在老練得可怕!!”龐德不由吶吶喊道,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在鄂煥這般年紀,除了武力應該不會遜色於鄂煥外,其他方面恐怕是遠遠不如鄂煥的。
逢紀聽話,也不禁微微沉色,遂是走向龐德謂道:“不知龐將軍還記不記得,近日飛星的弟兄曾傳來情報,說這鄂煥年幼便失去雙親,並因從小長得可怕猙獰,都被村裡的人嫌棄。因此鄂煥爲了生存,在很少的年紀,便要到荒山野嶺之中打獵。說來越巂多是山林,經常有猛獸出沒,這若換了一般壯年漢子到了越巂,單憑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生存下來,更何況是個小孩?當然這鄂煥天賦異稟,自然不能以尋常而論之,或者正因從小便要面對重重困難,因此修成這沉穩老練的性子,卻也合乎情理。”
龐德聽話,臉色連變,忽然搖了搖頭,道:“也是個可憐之人。”
卻看龐德臉上竟有幾分同情不忍之色,說來他父親早喪,其母獨立把他撫養成人。而龐德自幼臉色發赤,又長得遠比別人家的小孩健壯,加上力氣驚人,故而常被村中的人以爲他是怪物妖孽,甚至對他的母親惡言相向。想起那段童年,龐德至今還是會不忍地爆發失控,而當年恰恰正是馬騰的軍隊路徑他的村子,解救了他們母子。
說來,鄂煥的遭遇卻也和龐德頗爲相像,因此龐德一時間不免有些感觸。當然,比起鄂煥,龐德自以爲自己算是更爲幸運的那一個了。
當夜,卻說在鄂煥的帳內,此時馬休正來尋鄂煥商議,又是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樣子,振聲喊道:“鄂將軍,今日雖未能成功得手,但起碼也嚇得那龐德縮而不出。休也不敢邀功,只盼鄂將軍再給我一次機會,明日讓我在前線調撥指揮!!休定努力作戰,不負鄂將軍的厚望!!”
馬休說罷,還畢恭畢敬地朝着鄂煥一拜。鄂煥聽了,表面平靜,可心裡卻是叫苦不已,忙道:“休公子,非我不願給你機會表現,但眼下時勢緊急,萬萬不能再拖延了。這明日一戰,至關重要,就怕這萬一!!”
鄂煥話到一半,馬休猝然面色變得黑沉起來,眼裡更射出兩道的精光,忿聲道:“鄂將軍你莫非信不過休麼!?休今日雖然未能成功擒下那龐令明。但鄂將軍也清楚,那龐令明的厲害,更何況若非當時鄂將軍牽住我的戰馬,說不定那龐令明如今已成了我階下囚也!!”
人貴在自知,毀於自大。鄂煥深明此理,可眼前的馬休,表面看似翩翩少年郎,才能出衆,實則卻是夜郎自大,更無自知之明。鄂煥聽了馬休的話,臉色先是一怔,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馬休見鄂煥滿臉詫異之色,自己卻也一愣,轉即才恍然醒悟過來,又想起來前與馬超的承諾,連忙收斂起來,震色道:“適才休一時情急,有所放肆,還請鄂將軍莫要介懷。當然,鄂將軍乃軍中統將,休自當聽從鄂將軍的吩咐。不過同時休也想爲二哥的大業出上一份力,還望鄂將軍交付任務。”
鄂煥聽了,不由神色一沉,頷首應道:“休公子有此決意,想必主公但若得知,也會欣慰不已。如此還請休公子明日屈尊,在身旁擔當副將一職,不知休公子願不願意?”
鄂煥此言一出,馬休不由眼睛微微睜大起來,露出幾分驚愕的表情,反應過來後,心裡不由暗暗腹誹:“你這一介山村野夫,竟敢讓我馬休做你的副將,莫非你真的以爲我二哥對你有幾分賞識,你就很了不得麼!?”
念頭一閃,馬休卻很快恢復了神色,震色慨然道:“謝過鄂將軍,我定不會令你失望的。時候不早,我先回去歇息,也好養足精神,明日作戰。”
“好,休公子慢走不送。”鄂煥聽話,沉聲應好,不過氣氛卻是顯得有些怪異。而馬休遂是起身,頭也不回地便向帳外走去。
“誒…主公這回可給我出了道難題啊。”鄂煥見馬休走出帳外後,不由輕輕搖頭,臉上不由顯出幾分憂慮之色。
少時,馬休回到自己帳內,叫去帳外的護衛後,遂在帳中一陣大發雷霆,怒聲咆哮連連。
“哇啊啊~~!!氣煞我也,氣煞我也~~!!赤臉鬼還有那山村野夫,你倆竟敢小覷我馬休,也不看看你倆是什麼出身!!呀呀呀呀~~!!”馬休憤聲喝罷,更是猝是拔出了腰間的寶劍,一劍砍去了榻上一角。
於是,一夜就此過去了。翌日,旭日剛起,鄂煥便召集軍中人馬,點齊上萬兵衆,並押上一干攻城器械,殺奔出營。
不一陣後,在關口內的龐德聽聞此番鄂煥帶上一干攻城器械殺往過來,想到大戰在即,也不由緊張起來,速令各將領快速準備。
莫約半個時辰之後,正見關外,鄂煥列陣擺定,陣前更是有着數十架巨大的衝車,以及數十架對樓和七、八架龐大的雲梯車,這些攻城器械一擺,戰場上不由掀起了一陣緊張的肅殺氣息,兩軍似乎都知大戰在即,皆露出如臨大敵的態勢。
就在此時,正見鄂煥飛馬趕出,並手提血牙戟朝着關上的龐德一指,怒聲喝道:“龐令明,我勸你最好不要繼續負偶頑抗,速速獻關退兵,如此你我兩軍尚且還有迴旋的餘地,否則繼續爭鬥之下,對於你我兩軍皆非好事!!”
“哼!!廢話少說,幷州我主是勢在必得!!想要有迴旋的餘地?可以!!鄂煥小兒你速速撤兵退回雍州,你我兩軍皆可安然無事也!!”龐德聽話,冷哼一聲吼,遂是縱聲喝起。隨着龐德話音一落,關上jiang士無不振臂高呼,都在助威。在鄂煥身後的馬休以及一干鄂煥軍將領聽得無不惱怒。馬休最終更是忍耐不住,憤然策馬衝出,手提銀槍,指向了關上的龐德竭嘶底裡地吼道:“幷州乃天子交付,豈能拱手讓與爾等反賊!!?鄂將軍休要與這赤臉鬼廢話,速速下令,讓他見識一下我軍攻城器械的厲害!!”
卻看馬休似乎對於其軍的攻城器械有着極大的信心,原來在近年,馬超成功地聯合了雍州的各大世家出資相助,得到了大量的軍姿用於研究並且生產這些攻城器械。而作爲回報,這些世家暗中都得到了不少的封地,並且馬超更對這些世家實施起開放式的管理,讓他們可以擁有一定數量的軍隊來保護他們的領地。說來,世家擁有私兵,那是由來已來。當然隨着時代的不同,世家所擁有的私兵數量也會迥然不同。若是在太平盛世,皇權集中,世家人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擁有私兵,以招來滅族之禍,因此都會大大地削減,並用各種方式隱藏。可若是在亂世之中,世家人自會趁機增加擁有的私兵,以在亂世之中,謀求更大的發展和利益。可就算如此,像馬超這般明目張膽地讓世家人招募並擁有私兵的,可謂是史無前例。不過也正是如此,馬超得到了無法想象的資金,以及世家人的支持,甚至不少其他地方的世家,聽聞馬超的政策後,各派分支前往雍州,並獻上大量的錢糧、兵器、良馬等,以博取馬超的歡心,以換取封地紮根。
當然,馬超的改革,令天下人都爲之一驚,甚至不少名士都認爲馬超這是自取滅亡,其轄下實力,遲早會被這些素來以‘利益爲上’的世家人顛覆甚至吞食。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馬超的改革令他一下子擁有了與天下各地霸主爭鋒的實力,而如今纔是馬超正式展露其鋒芒的時候!
且看那些威武而巨大的攻城器械,那一架架衝車,不但體積巨大,並且皆雕有龍頭之狀,並有六個輪子,而且攻城樁尖頭上更裹有鐵皮,衝車兩邊更有尖刺包裹,可謂是全身武裝。再看那些對樓車,有些高達數丈,有些甚至高達七、八丈,卻也有着堅硬的鐵皮包裹住各緊要的部位,在上方的樓臺裡,更架有兩副巨大的弓弩,一看就知擁有着可怕的威力。至於那些雲梯車,不但也有着鐵皮的保護,而且底架一看知道進行了加固,而且雲梯的平面厚實,一旦架好,將士們便可通過雲梯快速地奔跑殺上,甚至可以容納數匹戰馬在上面衝馳。卻說這三種類型的攻城器械,就數這雲梯車的打造最爲昂貴驚人,每一架的花費近乎有數百兩的黃金,這幸好馬超背後擁有大量的世家在支持,否則哪捨得花費如此多的錢財打造?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些攻城器械的改研打造可謂是十分困難,並且還是個無底洞。雖然馬超擁有大量的錢財,可若是沒有大量好的匠手的話,那也絕不可能……
“哼哼,那司馬恂和司馬進雖然高傲自大,不知好歹,但確是有不凡的本領!那司馬恂善於改革政務,司馬進則善於器械建造,並且手底下更有一大羣好的匠手。而這兩人恰恰正是二哥崛起於天下,最重要的兩顆棋子!!”馬休忽地咧嘴笑了起來,雙眸更是爆射出兩道璀璨的精光。
“至今日起,天下人恐怕都會對西涼軍的認識有所轉變。”鄂煥念頭一閃,不得不承認,當初他見到馬超擁有着這些器械裝備時,簡直震驚得難以自控,這也正是鄂煥對攻取幷州有着莫大信心的原因。
卻看鄂煥轉即神容一肅,遂是猛地麾下血牙戟,大聲喝道:“衝車隊伍,給我發起衝擊!!”
正聽鄂煥喝聲一落,那數十架巨大的衝車立即衝飛起來,雖然體積巨大,但每一架都有着六個輪子轉動,因此速度頗快。同時馬休也迅速地調撥起對樓隊伍,分兩邊緊隨跟上。
這時,整個大地如被關外那一架架猶如龐然巨wu的攻城器械給震盪起來。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更令龐德、逢紀以及關上一干將士霍然色變!
“龐將軍,那鄂煥小兒甚至不用兵士保護,直接便派攻城器械衝上,想這些攻城器械絕非凡物。我等務必小心應戰。”逢紀急是震色向龐德喊道。龐德聽了,也連忙抖數精神,大聲喝起,讓諸將準備好應戰。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那一架架衝車先是逼近,只見其皆有鐵皮包裹,並且攻城樁碩大無比,龐德不由神色一變,急喝弓弩手放箭射之。隨着龐德喝聲一落,關上弓弩手立即紛紛拽弓射箭,轉即只見亂箭飛落,可那些衝車設計精妙,在兵士推動的上方,皆有鐵皮保護,因此箭矢大多落在了鐵皮之上,兵士皆免受攻擊,不由是士氣大震,紛紛加速衝起。
“龐將軍,這弓弩手的攻擊似乎並無多大的效果,這可如何是好!?”逢紀看得眼切,不由向龐德急呼問道。龐德聽了,卻也並無亂了陣腳,振聲喝道:“箭矢不行,便用落石。衆人聽令,快快準備好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