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時下正值亂世,從不缺少一步登天的機會!
當然,要想一步登天,卻也沒那麼容易,有時候甚至往往是要付出性命作爲代價!
對此,李通卻是早有覺悟,此時雙眸猝是一亮,一拍戰馬便是衝了出來,並槍指文聘,怒聲喝道:“文仲業聽聞你是那鬼神馬羲麾下上jiang,卻不知敢不敢與我李通一戰否!?”
李通此言一出,對面的河東軍中霎時響起了一陣喝罵聲,大多都是罵李通不自量力。此時陳到更是面色一惱,憤聲便喝:“就你這小輩憑什麼挑戰文將軍,快快退下,休要在這丟人現眼!!”
李通聞之,卻也不惱,只是滿臉挑釁之色地盯着文聘,道:“怎麼?莫非文將軍你不敢與我這小輩一戰麼?”
“你!!”陳到耳聽李通又是出言不遜,不由一惱,正欲喝叱。這時,文聘忽然一擺手,阻止了陳到,並神色淡漠地望向了李通,答道:“文某有幸成爲我主麾下上jiang,自不會弱了我主的威風。敵將李通我與你一戰便是。”
文聘說罷,不等陳到反應便策馬衝了出去。李通眼看文聘殺出,不由心神一震,心想文聘畢竟是馬羲麾下上jiang,本領絕然不會低,又仗着身份、聲名,定會小覷自己是無名小輩,如此一來自然有所機會。
李通念頭一閃,遂是忽然策馬挺槍,大喝一聲便往文聘殺了過去。文聘眼看李通忽然殺來,卻也並無慌亂,神容一沉,保持速度地迎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突兀之際,正見李通和文聘霍地交戰一起。李通一來便是擰槍連番驟刺急搠,發起猛攻,大有一副先下手爲強的態勢。文聘見狀,面色依舊淡漠,波瀾不驚的樣子,不過手中槍支卻也不慢,撥蕩挑起,隱隱更有太極剛柔並濟的巧妙。原來文聘自從在馬縱橫那裡學習得太極的招式後,便發現這套功法暗藏着極其深奧的玄妙,至此後便日夜苦練修行,併成功把太極的形神一致、動靜結合、身心並重的奧義融合在槍式之中。
卻看文聘槍式乍看是慢,但卻似乎有着一股奇妙的吸力,好似把李通的槍給粘住一般,任由李通如何擺脫,卻都無可奈何。因此看上去李通反而像是毫無章法亂打一通似的。
“這李通在做什麼,面對敵人上jiang竟還敢這般胡來!?”這時,一直在旁觀看的樂進不由皺起了眉頭。就在此時,猝然聽得‘嘭’的一聲乍響,樂進身後的將領都不由驚呼起來。原來,衆人看得適才文聘輕輕把槍一撥,竟然有着千鈞一般的力量,更把李通連人帶馬的震開而去。
“好奇妙的槍法,這莫非是太極耶?”與此同時,在文聘身後的河東軍陣中,陳到也是一臉驚駭之色,同時他卻也有幸受馬縱橫傳授過太極的招式,因此隱隱看出了一些究竟。
就在陳到喃喃驚呼起來的同時,忽然正聽一陣怒吼聲響了起來。
“哇啊啊啊~~!!文仲業你休得小覷我李通,有種就給我攻過來!!”卻看李通竭嘶底裡地喊着,這下他也是憋屈極了,在適才的激戰中,自己的招式不但未能施展,反而好像被人牽着鼻子走似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令李通是無比的暴躁。
“不攻則攻,爾心已亂,看似無招,卻中招矣。”文聘聽話,輕描點寫地輕輕答道。李通哪裡聽得懂,不由怒目一瞪,策馬又是朝着文聘殺了過去。
“少說廢話,竟然不敢來攻,便讓我來逼你出手罷!!”電光火石之間,正見李通再一次氣勢洶洶地逼近了文聘。文聘卻動也不動,好似毫無防備的樣子。而就在李通忿而出槍的瞬間,猝聽‘嘭’的一聲,李通的槍支霍地被震開而去。這一回,兩方人馬不由都驚呼叫了起來。因爲大多數人甚至都沒看清文聘是何時的出槍。
“這文仲業武藝竟如此的深不可測,實在太驚人了~!!”樂進眼睛圓瞪,一臉的不可思議。
卻說一個武人功夫成就如何,素來多看兩點,其一就是其天賦,而天賦往往決定一個人的極限以及其具備的潛力。其二,則是後天的努力和領悟。說來,文聘在行兵佈陣,調兵遣將,制敵禦敵方面雖有極高的才能,但若把他看做一個單純的武將,他的天賦恐怕只能說是較爲出色。不過恰正好,文聘是個能夠自省並且自知的人,正因他清楚自己這一方面的缺陷,因此當他看出太極的所蘊藏的莫大奇奧時,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並花費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才達到了今日的成就!
“哼!我就不信邪了!!再來!!”這時,又聽李通一聲咆哮,擰槍又是猛然朝着文聘搠去。如出一轍般,只聽一聲巨響,文聘又是一槍震開了李通。
“果然如此!!每每一旦我發的力氣越是厲害,承受的反噬力量便越力量。也就是說,適才我根本不是被那文聘震開,反而是給自己的力量震開而去!”不過再次失利的李通並無喪氣,反而此時振奮起來,原來他已經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文聘眼看李通眼中光芒閃爍,不由也微微地露出了一絲驚色,不過很快文聘又重新恢復冷靜,畢竟這可是花費了自己數年時間專心苦研而出的奧妙,就算眼前此人看出了一些端倪,也絕不可能如此之快就想出擊敗他的方法。
“李通你非我敵手,休要自取其辱了!!”文聘忽地神容一震,喊了起來,口中雖是這般說話,但卻無絲毫盛氣凌人的姿態,反而有幾分真摯。
“哼!!文仲業你槍法雖然精妙,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我能不能破你的招式!!?”李通冷哼一聲,然後振聲喝了起來,看似戰意昂然。
“好,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文聘聽了,卻是對這李通來了興趣,不由沉色喊道。李通一聽,這回神色一肅,不再見有急躁之色,一拍戰馬,倏又逼近了文聘,轉即槍若梨花暴雨,飛快殺突而起。卻看李通這下招式忽然改變,減少了力量的使用,卻加快了速度。眼看李通快攻殺來,文聘自也不會怠慢,手中槍支快速飛蕩而起,並又如粘在了李通的槍支上似的,不斷地隔開了李通的槍支。眼看又落入不久前的窘境,只不過這回李通卻是笑了起來,不斷地加速殺起。陡然間,李通快槍一起,朝着文聘面門驟刺而來。眼看如此驚險一幕,河東軍中陳到等將甚至不禁驚呼起來。而文聘反應卻是也快,千鈞一髮之際,挪身一閃,閃過李通槍支的同時,自己手中的長槍卻也飛快啓動,朝着李通咽喉搠去。
眼看寒光一點,正朝李通咽喉搠去。李通面色不由一變,速是閃開,文聘的槍支猝是擦着李通的脖子邊一刺而過,並劃出了一道血痕。
“李通休要戀戰快回來!!”眼看李通受創,曹軍不少將領都是嚇了一跳,就在此時,卻不知樂進何時策馬趕出,並大聲呼喝起來。李通不由暗暗咬牙,急便抽槍撥馬,慌忙撤去。眼看李通轉過馬去,那一瞬間可謂是空擋大開,文聘卻無迅速地乘勝追擊,反而是眼睜睜地看着李通策馬逃去。
與此同時,卻見樂進手持寶弓在手,見文聘並無追來,不由眯了眯眼,暗暗嘆道:“這文仲業一身正氣,是個英雄人物,看來是小覷他了。”
樂進嘆罷,遂回頭大喝,命麾下徐徐而撤。不久,眼看曹軍開始後撤,陳到快馬趕來,急向文聘問道:“文將軍,如今我麾下白毦精兵已經恢復了不少體力,可需前往追襲?”
“久纏無益,我軍已屢番挫敵之勢,也不必貪功。傳我號令,命衆人也撤回樂海城去吧。”文聘沉靜而道,說罷,不由擡頭看了看天色,卻見已經是日若西下,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時候了。陳到聞言,微微變色,但很快震起神色,遂是領命,轉馬向陣中將士傳達文聘的號令。
卻說當夜,樂進回到營中,先令各軍歇息造飯,但卻不可卸甲,以免敵軍前來襲擊。樂進吩咐完畢,隨即便和李通回到帳中商議。
“末將無能,有損我軍氣象,還請將軍責罰!!”卻看李通剛進帳篷,便是跪下喊道。樂進見了,輕嘆一聲,遂是扶起李通,沉色謂道:“你也不必自責,今日我一開始還未看出這究竟,不過後來也發現這文仲業的槍法詭異奇妙,非同尋常。若是換了我,恐怕也會陷入苦戰之中。你能從其槍下逃脫,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耳。”
李通聽了,神色微微一變,眼下回想起來,卻也清楚在最後他逃走的時候,若非文聘有意放過,恐怕難以全身而退,轉即又想到如今戰況,不由露出幾分愧疚和憂慮之色,道:“都是末將無能,誇下海口,卻並未能協助將軍。眼下我軍屢折威風,彼軍又一改常態,忽然主動來攻,接下來的局勢恐怕是不妙啊。”
“嗯,說來這文仲業素來善守,此番佔據固城,卻棄守來攻,恐怕是看出我有意保存兵力的這點。”樂進卻也厲害,這下已經察覺了一些深細。
“那眼下該如何是好?”眼下局勢難測,李通也不由有些緊張憂慮起來,向樂進問道。樂進聽了,嘆了一口氣道:“恐怕此下只能盼望鄂煥那處能早日有結果出來,如此我軍也可奪勢而行。在此之前,我軍唯有繼續和這文聘糾纏下去了。”
“這!”李通聽了,總覺得這未免有些被動,但奈何自己卻又無計,不得已下,只能捶胸嘆氣。
卻說就在樂進苦思無計的同時,另一邊樂進派出的快騎經過兩天一夜的趕路,終於把密信傳到了鄂煥營中。鄂煥聽話樂進已兵逼樂海,不由大喜,遂是強震精神。而正好此時,從雍州趕來的援兵,由馬休的率領之下,趕了過來。鄂煥大喜,連忙前往迎接,將馬休迎入帳內後,並請馬休上於大座。
卻看馬休一襲玲瓏雲海青色戰袍,劍眉星目,風度翩翩,頗有馬超之俊朗,這下聽了,不由擺手笑道:“鄂將軍乃我二哥親封大將,要下幷州尚未取回,鄂將軍身上任務未完,豈可把這大將之位讓與我?莫非是怕萬一不敵,故意想要我來背這黑鍋?”
鄂煥一聽,不由面色霍地一變,連忙單膝跪在地上,拱手喊道:“休公子萬莫誤會。末將是見休公子身份尊貴,但恐下士之席有失你的身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