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些人罔顧百姓苦聲,肆意征伐侵略,若無人一統天下,這戰爭將會永無休止!”姜維話音猝落,猶如驚雷炸開,而就在不少人都詫異着這小小少年郎竟有如此認識時,姜維猝是精神抖數,憤聲又喝:“可這卻非最可怕的!自古以來,天下分合,改朝換代,歷來不少。國家衰,君無道,自有英雄出!可令人悲憤的是,處於這天下最爲底層的百姓,卻有着自願隨波逐流的劣根性,他們常常會安於現狀,不思進取,往往只有劫難鋪天蓋地而來時,纔會恍然醒悟!因此,往往一旦天下大變,百姓的無知,註定他們會首當其害!
而義父提出人人當自強不息,勇於爭取,力求上進的理念,不正好可以解除這些百姓的劣根性!?也只有學會自強,百姓才能學會保護自己,不再是隨波逐流,改變這天下歷來以久的格局,否則百姓將永無出頭之日耳!這纔是我義父的大義,這遠比匡扶漢室,一統天下,要有意義得多!爲此我姜維就算是粉身碎骨,亦不惜犧牲這條性命!!”
卻聽姜維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說罷,在姜維周圍在聽的人無不面色大變,猶若遭到晴天霹靂一般,其中就連龐統這般絕世奇才,也被姜維的發言和意志給震驚到了。
其中卻唯獨有一人,從頭到尾都是泰然自若,那就是一直都在與姜維對視着的馬縱橫。卻見馬縱橫忽地咧嘴一笑,下意識伸手親暱地撫摸着姜維的頭,笑道:“好孩子你的心意,爲父確切地感受到了。有你這般孩子,爲父深感欣慰。”
“義父放心,孩兒絕不會辜負你的厚望!!一定會十倍、百倍!!不,縱算是花上千倍、萬倍的努力,孩兒也一定會竭盡所能,以完成義父對孩兒的期盼!!”姜維無比激動地向馬縱橫叩首一拜,並縱聲喊起,然後再擡起頭的時候,望向馬縱橫的目光裡,赫赫有神,再也沒有絲毫動搖之色,意志十分地堅定。
“好,這纔是我的好孩兒。如此,這孩子就暫時託付與你了。”馬縱橫輕輕地姜維一頷首後,遂轉眼望向了一旁的黃月英。黃月英臉上還有幾分驚異之色,聽了馬縱橫的話後,精神一凝,遂是笑了起來道:“義兄放心,如此瑰寶,那臭孔明見了一定會欣喜若狂。別的不敢保證,只要這孩子能吃得了苦,而且還能忍得住孔明那怪脾氣,一定能學以成才!”
“我對這孩子有信心。”馬縱橫輕輕地說了一聲,話音雖輕,但卻能聽出其中的信任。馬縱橫說罷,遂是望了姜維一眼,不等他說話,便轉過身去。姜維神容一急,‘義父’兩個字幾乎脫口而出,但又死死地忍住了。
“孩子留下來好好學習本領,不必掛念家中,你的孃親自有爲父替你照顧妥當。”馬縱橫此言落罷,遂再無猶豫,邁步走了起來。姜維卻是怕自己一喊出聲音,便會再也忍耐不住那將要迸發的情緒,只能狠狠地叩首在地,自己卻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龐統、趙雲一干人等紛紛望了姜維一眼,卻都怕自己的勸說會讓姜維更是激動,因此誰也沒有去勸,紛紛投以眼色後,遂轉身紛紛上馬。而此時,馬縱橫已經坐到了赤烏身上,一拍馬背,赤烏髮出一聲清脆的嘶鳴,轉即奔飛而去。
“義兄啊,義兄。你可知道,你身上有着一股令人爲之癡狂着迷的魔力,無論是再有能耐的人,一旦到了你的身邊,就不禁地被你吸引。或許正因如此,那臭孔明纔不敢與你正面接觸吧…”黃月英吶吶說罷,遂走到了姜維的身旁,輕輕地拍着正望着馬縱橫一干人等離去背影的姜維的肩膀,柔聲道:“孩子,你義父對你期待如此之高,你一定不能辜負他。”
另一邊,卻說就在臥龍山莊後面的一座山頭上,此時正見一人正眺望着山莊下的境況。卻見那人,身穿一身潔白的鶴氅大衣,頭戴冠帽,手持八卦鵝毛扇,長得是面如冠玉,脣紅齒白,英俊瀟灑,渾身更散發這一股令人難以捉摸的神秘氣息,此人赫然正是有着臥龍之名的諸葛亮也!
“先生,你好生絕情。那馬徵北對你的器重,恐怕比起當年姬昌遇得姜子牙,高祖遇之張良還要好上十倍、百倍。就算這馬徵北不是你心目中的明主也就罷了。可我如何卻也不明白,爲何你始終不肯去見上那馬徵北一面呢?”這時,卻見有一人正往諸葛亮背後走來,那人身體矯健,走起路來更是虎虎生威,正是被馬縱橫譽爲當世虎將的甘寧是也。
“我與他時機未至,過早見面,只會各不得其好,竟是如此,倒不如不見。”諸葛亮聽話,神色淡若,拂扇而道。
“嘿嘿,先生聰明絕頂,那馬縱橫更稱你爲古今第一人也!你說時機未到,那自然有你的道理。我這粗人自也懶得去猜。不過除此之外,我卻想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甘寧笑容燦爛,並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哦?願聞其詳。”諸葛亮聽話,淡淡地一笑,問道。甘寧聽了,望向諸葛亮的眼神裡,猝是閃爍精光,饒有趣味地答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先生怕自己若見了馬徵北後,會是把持不住,有所動搖!不得不承認的是,馬徵北此人實在太有魅力了,在他屢番誠心招攬之下,我幾乎也把持不住,要想投到他的麾下!”
諸葛亮聽了,呵呵一笑,答道:“若是興霸有此心意,儘管投到馬徵北麾下,孔明絕不阻攔。”
“先生當真不會反對?”甘寧聞言,神色一震,露出幾分振奮之色喊道。諸葛亮卻是笑而不答,但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了。
“好個孔明,竟然看出我是在試探他。”甘寧見了,面容微微一抖,原來適才他只不過是僞裝試探,不過如今看來,想要瞞過諸葛亮卻是沒那麼的容易。
兩人沉默一陣後,甘寧輕嘆一聲,遂是走到了諸葛亮的身旁,遠望着馬縱橫一干人等正是下山,這時不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情實感,低聲吶吶道:“我若此時隨馬徵北一同離去,日後我便將是他麾下的水軍大都督了。”
“以興霸之才,足以堪當此職,只不過興霸若能改一下你那好勝高傲的性子,那就更能獨樹一幟了。”諸葛亮輕笑而道。甘寧忽然有些好奇地望向了諸葛亮,道:“先生,你當真不會後悔?那馬徵北對你的認識以及器重,恐怕天下人無一能比之。所謂士爲知己者死,若以此話來說,馬徵北值得你爲他死上千遍萬遍了!”
諸葛亮聞言,忽地神色一肅。甘寧見了還以爲諸葛亮生氣了,連忙補上一句:“我是個粗人,素來也是口直心快,若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多見諒。”
“不,你說得對。對於這點,孔明也是極爲詫異。縱是士元在他身旁提醒,並且孔明如今頗有一些聲名,但卻也不見得馬徵北會爲孔明器重至此。更何況如今他甚至還未見過孔明一面,他又爲何對孔明如此用心呢?就算退一萬步說,他身邊已經有了士元這般絕世奇才,他也不必爲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不惜放棄正需穩固的大好基業,耗費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在此。實在奇怪,太奇怪了。”說到這裡,諸葛亮罕見地皺起了眉頭,一副沉思的樣子。
“哈哈哈哈,說不定那馬徵北未卜先知,早就知道先生的本領比那醜鬼還要厲害哩!”甘寧聽了,不由大笑起來,似乎見到能夠難倒諸葛亮,好生開心一般。
諸葛亮聞言不答,依舊皺眉沉思,他性子就是如此,一旦遇到想不通的難題,無論如何一定要想通爲止,否則就一直會謹記在心,就像是喉嚨裡有根刺一般,不拔不快!
而似乎連諸葛亮也沒有發覺,縱是他對馬縱橫避而不見,他卻依舊不禁地對馬縱橫的興趣愈發的濃烈。
當夜,諸葛亮終於回到了臥龍山莊,卻見莊中上下都有異色,好像都覺得諸葛亮讓馬縱橫苦等了兩月,卻避而不見,這下人家前腳剛走不久,他便偷偷溜回來,感到十分的不妥,甚至諸葛亮從他們的神色裡很明顯地看到了失望。諸葛亮見此,對馬縱橫不由更加地好奇。說來能在他臥龍山莊之中的下人、書童,都是他精心挑選,並且對他極爲忠心。可不過區區兩月的時間,這些人竟敢對他這個主人有了反抗之心,雖然僅有一點點,但這也令諸葛亮十分地詫異。於是,諸葛亮一路回到書房後,便叫退了左右,並問了一些大概後,遂在書房裡開始沉思起來。
不過很快卻有人打斷了諸葛亮的思緒。
“諸葛孔明,你竟還有臉面給我死回來!!?”忽然一道充滿憤怒的嬌喝聲響了起來。諸葛亮面色一凝,正見黃月英怒氣騰騰地衝了進來,卻也不奇怪,反而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笑了笑,拱手彬彬有禮地應道:“夫人有禮了,你且聽我說。”
“說說說!!說你個大頭鬼,我知道你那張嘴巴厲害,能顛倒是非,說黑爲白!!所以你給我閉嘴,讓我來說!!”黃月英一插小蠻腰,那張奇醜無比的臉蛋上,更是一臉傲嬌之色。諸葛亮見了,微微一愕,但很快恢復過來,拱手道:“孔明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