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趙雲的認識中,一般的武人大概可以分爲三類,一類是身體條件過人,天生有着無與倫比的力量,並且單憑力量就可以擊敗敵人的類型,可以分爲武力型。而另一類人,比起力量卻更爲注重技巧,往往能夠憑着出色的技巧克敵制勝的,則分爲技巧型。至於最後一種,則是武力、技巧兼備的絕世強人,這類人可謂是萬中無一。而能夠在武力和技巧方面都融合得十分的完美,更是千古難尋,趙雲至今爲止,也才僅僅見過一人,能夠那人正是—邪神呂布!
至於擊敗了呂布的自家主公,據趙雲的觀察,雖然也是屬於武、技兼備的第三類,但其中自家的主公明顯更偏重於武力地使用。
而經過與呂布的死戰之後,趙雲從華旉那裡聽聞自家主公的身體受了不可磨滅的傷害,日後身體可不能大不如以往時,趙雲還曾擔心過,武力受損的自家主公,會實力大爲減弱,可如今一看,趙雲才知道自己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了。自家主公的天賦實在是卓絕無比,竟然開始了轉型,並用技巧來彌補自己損失的武力!
其中的艱難,絕非單單隻用言語就能表述出來的。一直在往這方面努力的趙雲很是清楚其中的艱難,更明白自家主公的成長,是在那場生死大戰之中得到的。
有時候上天往往是公平的,在它帶走什麼的時候,在你不知不覺中又會回贈於你。只不過你卻要有一顆永不放棄和堅持不懈的心去發覺,去擁有這份回贈。
就如當初馬縱橫如果因此而失落甚至自暴自棄,放棄了對於武學的追求的話,或者他就永遠都無法發覺自己經歷了那場生死大戰
後所得到的。
此時此刻,趙雲只覺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和敬佩。馬易在旁默默看着,眼看趙雲眼裡盡是濃濃的敬佩之色,再回頭望去,忽然間覺得自家的爹爹又變得高大起來。
“可惜了,若是最後你不強硬收招,一鼓作氣地話,或者便能突破瓶頸,只不過適才你已經感受到了在生死逼迫之下自己到底能夠發揮出多大的能力,接下來只需一個契機爆發,便能絕對的把握得以突破。”此時,卻見馬縱橫轉回了馬,沉色而道。
而甘寧也轉回了馬,忽然面色一肅,把手中刀一倒,然後頗爲罕見地露出欽佩恭敬之色,拱手而道:“徵北將軍的大恩,我甘興霸沒齒難忘,他日必當回報!”
“哈哈哈~!!興霸乃當世虎將,這戰場始終纔是最合適你的舞臺,不知興霸可有興趣與我攜手一同並肩作戰?”馬縱橫大聲幾聲後,猝是眼神驟亮,便向甘寧發出了邀請。甘寧聽話,沉吟一陣,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動搖,不過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道:“謝過徵北將軍的看重,不過某還有事情未了,在這之前,某是不會考慮投軍之事的。”
“原來如此,那麼我也不強迫你。”馬縱橫聽話,不免露出幾分失望之色,畢竟甘寧不但武力超凡,並且善於水戰,而爲了日後自軍的發展,若能收服類似甘寧這種武將,可自是大喜之事。
不過馬縱橫也明白,類似甘寧這般厲害的人物,難免都會有一些怪脾性,若是苦苦糾纏,反而會惹得他不喜,從而弄巧成拙,倒不如展現出自己有氣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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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甘寧見馬縱橫並無糾纏,不由露出幾分感激之色,拱手謝過。
一陣後,卻見黃月英和龐統也趕了過來,衆人商議一陣後,便準備上山。而甘寧似乎習慣了獨來獨往,先與衆人告別後,便獨自先去了。
“這回可終於能見見你那一面難求的相公,爲兄可是好生期待哩。”想到終於能見到那被稱爲千古第一妖人的諸葛亮,馬縱橫也是心情大好,不由笑道。
正要帶路的黃月英一聽,忽然轉過頭來,略帶幾分不好意思的神色,道:“這恐怕要讓義兄你失望了。那榆木腦袋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雖然我也有所提防了,可沒想到還是留不住他。小妹也不瞞你,那榆木腦袋在今早天還未亮就離開了臥龍山莊了。”
“什麼!?我主不顧傷勢,不辭辛勞地來到這裡,那諸葛孔明不來迎接也就罷了,竟然還故意避而不見!!”龐統一聽,頓是怒得瞪大了眼睛。這下就連平日裡脾性溫和的趙雲和馬易也是不禁露出怒忿之色。
倒是馬縱橫似乎也猜到了諸葛亮的套路,笑容可掬地笑道:“無礙,你那相公總要回來見你罷,反正眼下我也不急,那麼我就留在這臥龍山莊裡等他便是,正好你我兄妹也可以好好地敘舊。”
“嘿嘿,還是義兄你大量!說話中聽!說來你可比那劉大耳誠心多了,起碼你就算是負傷,也不惜遠來,而那劉大耳卻只單單派了那徐元直過來。再說了,按輩分他還要叫你聲義兄,這混蛋東西,竟然肯見那徐元直,卻不肯見我家義兄,氣死我也!!”都說女子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果不其然,這不本還是一臉欣慰的黃月英說到諸葛亮時,不由是恨得咬牙切齒起來。
“徐元直已經來過了!?”這時,龐統不由霍地變色,不禁是心驚膽跳起來,連忙試探道:“那孔明是…”
“你放心,那榆木腦袋說時機未到,因此不會出仕。”黃月英面色一凝,向龐統說罷,然後又下意識地望向了馬縱橫,肅色道:“義兄,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一句醜話,小妹必須先說在前頭。我竟然下嫁給了那榆木腦袋,那麼無論他如何選擇,我也只能支持。所以萬一!”
“你放心,我明白。你不必顧慮我。我也不想因此左右孔明的想法。”馬縱橫聽話燦然一笑,黃月英聽了,這才放心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遂轉回了身子,一拍坐下馬匹,遂在前面帶起了路。
“沒想到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搗蛋如今變得如此的成熟。”望着黃月英有些陌生的背影,馬縱橫不禁吶吶而道。
“這孔明實在是太氣人了!主公你莫非當真要在這臥龍山莊逗留到他回來爲止!?”卻見龐統面帶惱色地向馬縱橫問道。馬縱橫卻是露出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頷首應道:“竟然來都來了,自然不能無功而返,我看這裡風景宜人,也正好在這養傷。”
有關‘三顧茅廬’的典故,馬縱橫已經是聽得滾瓜爛熟了,這下倒不如藉着黃月英這層關係一不做不二休地賴在這臥龍山莊上,以表示他的誠意。
“嗯!?”龐統聽話,又見馬縱橫一副堅定認真之色,很快就醒悟過來,不由一拍額頭,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主公果真聰慧過人。沒錯,對付孔明這種人,就該用賴的,我就不信爲了躲避主公,他連家都不回了!!”
“主公(爹爹)且慢!”就在這時,趙雲和馬易卻是忽然失色地急喊起來。馬縱橫和龐統不由都望了過去。
“子龍你先說!”馬縱橫看了馬易一眼,似乎知道他想說的,卻反而先向趙雲喊道。
“主公,那徐元直竟然已經與諸葛孔明有了接觸,那可不得不防。但若諸葛孔明已經暗中投靠了劉大耳,這下又去了通風報信的話,如今琅琊郡內劉大耳可還有不少軍隊尚未撤離…”趙雲話到一半,但意思已經十分地明顯了。
“呵呵,子龍未免是多慮了。首先,孔明的爲人我很清楚,他是絕對不會幹這般偷雞摸狗的事情。再者,孔明對月英妹子可是疼愛至極,又豈會讓她落於險境?你可別忘了,我等上了山後,可是與月英妹子同在一個屋檐之下!”龐統聽話,扶須笑道。趙雲聽罷,還是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時,馬縱橫煞有其事地頷首應道:“正如士元所說,子龍你不必太過多慮。”
“爹爹,我等離家久矣,幾位孃親聽聞你受傷之後,肯定是日夜憂慮,盼望着你早日歸家。這!”這時,馬易忍耐不住,急聲喊道。馬縱橫聽了,輕一點頭,遂道:“易兒你說得對。所以你這便速速回去,先替我和你幾位孃親報平安。還有這麼久不見你,你那幾位孃親怕也十分地掛念你了。”
馬縱橫此言一出,馬易頓是神色一變,甚至不禁露出了幾分惱色喊道:“爹爹你明知幾位孃親掛念,卻不肯速速回去相見,反而爲了一個無禮之徒如此費盡心思,孩兒實在不明白!!”
馬易這下忽然大聲喊起,正在前面等候的黃月英不由面色一變,輕輕地搖頭嘆氣。
“豎子你給我閉嘴!!當年大禹治水,三過家門尚且不入!這諸葛孔明智絕天下,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若爲父能夠得他鼎力相助,又有士元、子龍等文武輔佐,平定天下之日,必將指日可待!!這可是爲了天下大業,爲父豈能因一己私心而罔顧之!?”馬縱橫聽話,卻忽然暴怒喝起,馬易聽了似乎頗受打擊,瞪大着眼睛,滿是不屈、怨忿地看着馬縱橫。
“你這逆子!!”馬縱橫見狀,一口氣打不過來,氣得猛是擡手,對着馬易一巴掌便是扇去。
啪~!只聽一聲脆響,馬易被打得整個頭一歪,左邊的臉蛋立刻紅腫起來。
“難怪我娘如此怨你,你心裡只有你的天下,那曾有過我等母子!!”霎時間,馬易似乎忍耐多年的怨氣一下子迸發出來,縱聲大哭,竭嘶底裡地吼罷,便是撥馬而去。
“小主!!”趙雲見狀,急忙去喊,可馬易已經轉馬衝遠去了。
“誒…”龐統在旁見狀,卻不好說話,畢竟這是馬縱橫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馬縱橫神色連變,這卻是他第一次打馬易,可心裡的苦澀卻無處可說。馬縱橫不是不知道,比起任何人都要敏感都要感性的王鶯,一直都是盼望自己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可他始終多數都是征戰在外,因此這令王鶯受了不少的苦,也正因如此,王鶯才把所有的情感都轉移到了馬易的身上,並且十分地反感馬易練武以及學習兵法,就是怕他有朝一日會像他的父親一樣時常征戰在外,危機常伴左右,過着永無寧日的血腥生活。可天意弄人,馬易卻從小展現出過人的天賦,而且對於兵法戰事也有着極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