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伯義你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個孝義之子,對他老母更是由其孝順。當年他之所以入伍,就是爲了補貼家用,還孝順他的老母。說來,自從公臺發覺這魏文長有反意後,便暗中派人去他的鄉里,想要抓了他的老母挾持。孰不知其老母竟在兩月前便已病死了,據說他老母臨死前,對魏延也是念念不忘,口中一直都在呢喃他的名字,這對母子也算是母子情深!”呂布說到這裡,不由頓了頓,似乎有所感嘆。高順聽了,也不由一嘆氣道:“爲人孝順,這魏文長倒也可敬,只可惜他的老母…”
呂布聽到這,忽地嗤笑起來,帶着幾分惱怒喝道:“哈,說來還是公臺聰慧,得知此事後,便是故意詐稱其老母在我等的手上,逼迫這魏文長爲我等效以死命!若非如此,恐怕這魏文長早就投靠到馬賊那去了!”
高順聞言,不由面色一緊,一臉疑惑之色,問道:“這魏文長果然是懷揣不軌之心?”
“哼,此事以經我和公臺確認,豈會有假!?”呂布冷哼,不容置疑地怒聲喝道。高順聽話,長吁一聲道:“沒想到,文長竟是這種見利忘義的小人!”
“所謂患難見真情,說來我呂布當初因一時的衝動,使得自己再次落魄至此。眼下軍中恐怕不少人已經有了倒戈之心,只不過是怯於我呂布的威名不敢貿然行動。魏文長還有那姬伏龍和我卻都是同一類人,都是不甘受命運所縛之人,一心想要立以不世功業,揚名立萬,甚至名記竹帛,世代傳名!!這類人順境之時,還能逆來順受,但若是到了窘境之時,但受些許委屈,就會忿然而起,另尋出路!!”呂布這下分析倒是頗爲相合,幾乎說準了當初魏、姬兩人心裡的變化。也正如他所言,他和魏、姬都是同一類人。甚至殺父弒君的他,更勝一籌,自然是瞭解魏、姬兩人。
卻說呂布主意定下,高順遂也不多言。
於是,一夜就此過去了。
到了翌日,馬羲軍營地早早便有了動靜,在龐統的調撥之下,馬羲軍的投石車又迅速地佈置在營外兩邊。其中,又在營前以鹿角佈置了一條防線,並有兵士在後鎮守。
一個時辰後,各處佈置完畢。龐統聽之,正要下令開始攻打彭城。就在此時,忽然有人急來稟報,說營外有一隊人馬正往趕來,其中領頭的正是呂布的麾下將領魏延,並說有要事前來商議!
龐統一聽,不敢擅自做主,遂是趕往報與馬縱橫。
“哦?這反覆無常的魏文長竟還敢來我營地!?”在虎帳之中,馬縱橫此下聽完龐統所報,不由神色一變,冷聲喝道。龐統拱手一拜,道:“說來當初東陵之戰時,這魏文長倒也是十分配合,卻不知後來發生何事,竟然又倒戈回到了呂布的陣營。此中或者大有因由,更何況統也頗爲想要知道這呂布此時派這魏文長前來,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如主公召其來見,問個明白,再做定奪也是不遲!”
馬縱橫聽罷,微微沉色後,遂一頷首道:“你說得卻也是理。那好,傳我號令,召此人來見。我倒要會一會這魏文長,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來從後世讀有關三國的書籍之時,馬縱橫對這魏延就頗爲好奇,在歷史中對他有貶有贊,但因三國素以《三國演義這本小說聞名,其中的內容也是最精彩的。因此馬縱橫雖然明白這小說中,難免會有篡改的情節,卻也不禁地去相信了。
不過,比起這小說中的記憶,馬縱橫更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所聞,這下倒也頗爲期待與魏延見面交談。
不一陣,外頭便聽有人在報。馬縱橫立刻一震神色,命其帶入。須臾,便見兩個將領帶着一個皮膚長得頗爲黝黑,濃眉大目,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標誌性的猛漢,來到了馬縱橫眼前。雖然在戰場上,馬縱橫也見過魏延不少回,但除戰場之外,這還是第一次與魏延在其他地方相見,並且這魏延還是以使者的身份。
“某素聞徵北將軍威風絕立,當世無雙,鬼神之名,更是如雷貫耳,今日有幸見得,實乃某之幸也!”卻見魏延絲毫不敢怠慢,見了馬縱橫後,連忙畢恭畢敬地拱手一拜。馬縱橫聽了,卻是一沉色,並不答話,而是雙眸好似發光似的,緊緊地看住了魏延。魏延低頭不敢說話,甚至不敢擡頭與馬縱橫直視。這時,馬縱橫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魏將軍長得好生雄壯,頗有虎風,果真是一員難得的虎將之才!”
馬縱橫猝是笑起,令魏延又驚又異,忙是抖數精神,拱手道:“徵北將軍謬讚了。某不過一介匹夫,焉敢稱虎將二字!”
魏延口中雖是如此在說,但心頭卻不由暗暗在竊喜,畢竟馬縱橫剛纔這一番話,卻也聽不出任何虛假之意,乃是真心所贊。
“好了,魏將軍早前雖未與我家主公有過聯繫,但對於你的事蹟,我家主公可是瞭如指掌,並且也曾怒而恨之!眼下魏將軍也不必客套了,有何要事,儘管說來,莫要浪費時間!”這時,在一旁的龐統忽然面色冷厲地喊了起來。魏延聽話,不由投眼望去,先是面容一緊,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畢竟龐統的醜,如今可是天下聞名,誰不知道當今最爲可怕的鬼神麾下,有一醜鬼作怪,爲其出謀劃策!
當然如這般傳言,是那些痛恨馬縱橫以及忌憚龐統才能的敵人暗中散播的。
這閒話倒不多說,卻看魏延剎時就認出了龐統,忙拱手拜道:“鳳雛先生直爽,那某也不廢話了。實不相瞞,某當日有幸得以投靠徵北將軍,便一心只盼能爲徵北將軍立功。豈不知,那陳公臺竟有所發覺,並且派人到了我的鄉里把家中老母給挾持了!某逼不得已,只能任那呂賊驅使,我適才所言句句屬實,但有半句虛假,願受五雷轟頂,不得好死~!!”魏延疾言厲色地喊道。馬縱橫聽話,眼射jing光,死死地盯着魏延。與此同時,龐統也在暗暗觀察着魏延神容的變化,見他也不像是作假,遂與馬縱橫一對眼色。而在馬縱橫的眼色中,龐統也會意到馬縱橫並不懷疑魏延所言。
“哼,你竟要盡孝,我也無話好說。竟若這般,昔日投誠之事,就權且作罷,你還是快快表明你主要你來的主意,然後便快快退去,免得遭人懷疑,害了你家老母!”龐統雖然明白魏延的苦衷,但這立場卻不能搖擺,遂是厲色喝道。魏延聽話,暗暗嘆了一口氣,忽是跪撲在地,道:“某自決定投靠徵北將軍那日起,便決心要爲其效以死命,但因老母被擒,無可奈何。某如今也是左右無計,只有一事相求,還請徵北將軍答應!”
馬縱橫聽話,不由微微一愣。這時,龐統忽地厲聲喝道:“反覆無常之輩,竟還妄想有求我主,真是無恥!!”
魏延被龐統這般一罵,心裡雖是惱怒,但還是強忍住了,忙答道:“鳳雛先生且是息怒。某聽聞徵北將軍麾下有一支精銳名叫飛羽,這些人各個都是精於打探、刺殺、搜索的精銳。實不相瞞,我家老母脾性素來剛烈孤僻,若是那陳公臺無禮去請又不見我書信,多數會寧死不從,再者我家老母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我就怕在這爭執中會有所突變,因此一直有心回去鄉里打探,但如今戰事纏身,那呂賊平日裡又處處監視,我根本無法脫身,因此還勞煩徵北將軍派一些飛羽細作前往打探,也好讓我心裡有個明白!!”
卻見魏延忽地露出幾分悲愴之色,好像有所預料,但似乎又不敢確定,因此神色頗是複雜。不過馬縱橫倒沒看出有任何虛假之意,但忽然身同感受,當年他得知馬騰病危,雖知長安恐怕是不能回去,但最終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雖然後來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演變成了悲劇,但馬縱橫從來都沒有後悔,甚至認爲,若是當初他沒有去盡最後一份孝心,去見馬騰的話,他纔會終生地後悔。
馬縱橫念頭一轉,這時龐統正向他投來眼色,馬縱橫卻似視若不睹一般,忽地沉色問道:“你就不怕我騙你?”
馬縱橫此言一出,龐統和魏延都是霍而色變。畢竟馬縱橫大可虛以委蛇,然後順勢推舟便說其老母與陳宮的人發生了爭持,最終更是在爭執中死去,騙得魏延的信任。如此一來,魏延便又重新成爲他們手上的一顆棋子,對於如今的局勢來說,這顆棋子更是大有可能做出決定性的作用!
不過馬縱橫此番話一出,這不是故意提醒了魏延。龐統在旁聽了不由暗暗着急。孰不知魏延輕嘆一聲後,神容一震,反而是堅定不移地喊了起來:“徵北將軍素來磊落,某願信之!”
“好!竟你願意信我,那你就靜候消息罷!”馬縱橫聽話,重重頷首。龐統見狀,暗暗詫異,但憑他的智慧,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由暗暗吶道:“主公以真心換取真心。這比起任何謀略計策,卻來得更是高明啊!”
龐統念頭一轉,遂沉色道:“好了,你的要求我主也答應了。你此來到底有何目的,也該是說出來了吧!”
魏延聽話,立是神容一凝,震色應道:“回稟鳳雛先生,呂賊已發覺眼下局勢惡劣,憑他在彭城內剩下的兵力,恐怕是無法抵抗徵北將軍,故盼退回下邳,集中所有兵力,再與徵北將軍決一死戰。不過在此之前,呂賊有意以彭城換取陳宮。陳宮此人計略多端,乃呂賊的得力良臣。徵北將軍萬萬不能中計,否則呂賊以一座棄城換得陳宮,不但能夠盡得名聲,使其軍上下士氣得以恢復,日後徵北將軍恐怕也會成爲天下人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