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的拳路偏向於剛猛,即便學會了解語碟的許多詭異身法,在他那裡施展出來也是硬橋硬馬,還沒有憨貨來得精湛。
你別看憨貨那麼大一坨,他的身體柔韌性可是除解語碟以外最佳。
“管大哥,何不下場助助酒興?”太史慈一套拳法下來,可能是感覺不太過癮,興致頗高的邀請管亥走兩個回合。
“哈哈,好。”管亥長身而起,大踏步跨進場中,一時間二人身形交錯,肘來掌劈,一聲聲肢體碰撞的悶響,堪比爆竹。
現場一度被他二人捲起劇烈的嗚嗚風聲,兩人勢均力敵,三五百回合內很難分出高下。
圈外的人都全神貫注的感受着他們狂暴的荷爾蒙魅力,憨貨更是躍躍欲試,幾次想站起來加入戰團都被解語碟給摁了下來。
一百八十合之後,太史慈一招飛龍探穴,右臂化成數十道殘影攻向管亥胸部。
“來得好!”管亥一聲大吼。
只見他雙手呈斜十字往回一拉一卷,雙掌作託塔狀,轟~!剛硬無比的直面太史慈殺招。
轟隆隆、轟隆隆……!兩記大招毫無保留地相撞,二人身體陡然間定格在了那裡,誰也不敢先卸掉那一口元氣。
二人這是在極度興奮之下失了方寸,雙雙放出大招後才清醒對方乃兄弟。
漂亮嬸嬸眼灼,她看出了一些端倪,面色焦急的看向解語碟。
解語碟微微一笑道:“嬸嬸莫急,看小侄解來。”
幸好有俺這太極高手在此,不然這兩位不說傷筋動骨嘛,元氣肯定是要耗損不少的。
解語碟腳踏七星位,口唱道家密語,道是:“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演四象,四象推八卦。開!”
與他最後一個‘開’字同時而出地,乃是一招非常美觀的游龍戲鳳,此乃他借鑑分筋錯骨手再融合八卦掌後,獨自新創的一式專門針對此種場面而使用的妙招。
在他雙掌一分一託之下,兩股力量被完美的分離開來,太史慈與管亥沒有一絲傷害的收回了招式。
“好!”叔忍不住站起來大聲叫好,其餘之人也分分鼓掌贊妙。
“蝶哥兒,不如你下場爲我們表演表演。”漂亮嬸嬸輕笑着邀請。
“嗯嗯,我們蝶哥兒什麼都會,你要表演一出什麼好戲給嬸嬸欣賞呢?”嬸嬸也跟着湊趣。
憨貨激動的嗖一聲站了起來,他想啊:蝶哥下場肯定要找他互喂招式呀,也該我露兩手啦。
這次蝶哥沒有如他的意,一句慢悠悠的話語傳來,憨貨有些尷尬地坐回了蒲團之上。
解語碟準備唱首歌來助興,此時他心裡有一首歌直欲鑽出口舌,衝上天際。
清亮乾淨的嗓音響起——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爲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
爲了天空飛翔的小鳥,爲了山間清流的小溪。爲了寬闊的草原,流浪遠方,流浪……!
就在解語碟開嗓歌唱之時,詩詩與書生,摸黑偷偷的來到木屋側方,他們被解語碟悠揚純淨的歌聲給驚呆在原地忘了擡腳,就這樣癡癡的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美妙歌聲。
唱到第二句的時候,詩詩不知不覺的流下了淚水。
火圈外兩位多愁善感的嬸嬸也被歌聲感染,淚水滑過她們面頰猶不自知。
麻臉叔帶着妻兒輕輕地走出屋子,他們靜靜的看着火堆旁那俊逸瀟灑的身影。
妞妞拉着她孃親站在門外,妞妞臉上也佈滿了淚珠:哥哥好可憐哦!
歌聲飄蕩在這美麗靜默的夜空,小蟲兒停止了鳴叫,夜間出行的海鳥收攏翅膀落在了岩石上。
嫦娥姐姐以手掩面,她輕輕的一揮手,天地間驟然光芒大放。
站在高處的楚衡南眼神一縮:“咦,怎麼天亮了?”
天地乍放的光芒隨着優美的歌聲慢慢掩去,天空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光芒雖然掩去,空間卻依然縈繞着濃濃的感傷,久久不願散去。
解語碟自己也是一度傷懷,他掃眼看着還沉靜在歌聲裡的衆人,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這麼歡快的節日怎麼能來這麼一出呢。
嬸嬸輕輕地起身走向場中,她溫柔的把解語碟摟進了懷裡,稍顯粗糙的手撫摸着他柔順的髮絲。
“蝶哥兒不怕,有嬸嬸在,嬸嬸不會讓你流浪。”
詩詩從屋旁跑了出來,她衝上去一把抱住兩人,哭聲雖然止不住,但哭聲之間卻傳出斷斷續續的話語,是:“小、小蝶弟弟,你不會流浪,我、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這、這裡、這裡就是你的家。嗚嗚嗚、嗚嗚嗚……!”
麻臉叔來了;妞妞母女來了;楚衡南來了;精瘦族老來了,大家在篝火圈外挨着坐下。
人們沒有注意到,還有一位不速之客也站在小樹林外遠遠的望着動情的人們,它非常人性化地擡爪抹去眼角的淚水,它深深的看了解語碟幾眼,默默的轉身走進樹林,林間的樹蔭徐徐淹沒了它潔白的身影。
守年的氛圍在大家刻意的烘托下又重新熱鬧起來,憨貨終於是被指名登場表演。
他故作沉穩跨步上場,他把本來準備好的一路槍法收了起來,臨場更換出一套猴拳耍了起來。
一位體型龐大的少年郎,肢體異常協調的耍起了猴拳,那是怎一個耀眼逗趣非凡。
衆人時而爲他一個動作大笑,時而爲他一個超難度動作驚歎,一套猴拳引發場間多次高潮歡呼。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子時過,丑時來,寅時尾。
盡歡的衆人帶着激盪的心情進入夢鄉,留下杯盤狼藉的宴會場記憶着曾經發生的一切。
咯咯咯~!咯咯咯~!
幾次挑戰詩詩未果的大公雞發出了嘹亮的司晨聲,解語碟瞬間翻身而起,嗖,雙手撐牀,一個閃身跳下木牀。
他前腳剛踏出門口,身後就傳來“砰,卟~卟……!”
這次終於是順利躲過了憨貨的起牀氣,解語碟驕傲的昂頭向外走去,心想:哼哼,哥的警惕性可不是白給滴。
他記得一句囑咐,曰:“我們家大年初一決不能粘葷腥,這是祖宗發下的誓言。”
腦海裡閃出遠久的記憶,那是一位背脊堅挺如百丈孤峰般的男人,那是一位像天神一般存在的人物,那是解語碟心中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