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節

張鬆這種擰脾氣,不僅讓在座的諸人都變了臉『色』,更是讓曹『操』的臉上黑上加黑。

一步步從平民坐上魏王的位置,除了自己的長相外貌,曹『操』是自信得快要爆炸了,哪知道這個比自己還醜的小銼子居然敢當面諷刺自己?

區區魏王門下一吏,就說在自己手下不如呆在朝庭“輔佐”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天子嘍?

曹『操』強忍的要喊出把這個無禮之徒推出去先『奸』後殺的話,冷笑了一聲道:“莫非貴使有意去侍奉天子?孤倒是可相助一二。”

張鬆再怎麼不知好歹,聽見這話汗也下來了,侍奉天子,別開玩笑了,呆在一個無兵無權,連錢都要找魏王伸手要的天子身邊,還不如就呆在劉璋身邊呢。

“魏王勿怒,鬆一時口快,天子身邊雖好,鬆一身才學去了卻是無用。”

張鬆見曹『操』極度不爽的瞪着自己,那雙細長的小眼睛滿是盈然的殺氣,只覺得脖子後面都是涼涼的。

見張鬆鬆了口,張鋒也鬆了口氣,要是這個張鬆實在不知好歹,說不得只好真的派人把他象書上說的那樣“棒打出去”,然後強行把他的西蜀地形圖給搶過來好了。

可是那樣的話,劉璋那邊就少了很多“外援”,比如孟達、法正。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尷尬,雖然張鬆老實了許多,可是看曹『操』臉『色』,恐怕憑他的脾氣,不會有機會再讓張鬆乖乖的把圖獻上來了。

靈機一動,張鋒想到辦法了。

對着張鬆舉起酒道:“貴使適才誇口說一身才學沒於廟堂,未知爲何?也好教我等開開眼界。”

不管張鬆理會張鋒的好意與否,講到才學,硬綁綁的身體又坐直了幾分。

“非是鬆大聲不慚,自幼而今,所學之書經,只不過目觀其一次耳,從未過二。飽學二字不敢當,但想來放眼天下,也未敢做第二人之選。”

有這等奇事?

荀惲、鍾毓等人轟的一聲就炸開了,紛紛搖頭說不信。

曹『操』更是嗤之以鼻,壓根不相信這個又醜又矮的愣頭青有這樣的本事。

衆人紛紛出言商量要試試張鬆是不是言過其實,記『性』好的人或者有,可是過目不忘,那可不是普通人的本事了。

可是他既然說他看的書只看第一次的,那麼隨便找一本書來,也許正好是他看過的,那麼哪裡去找一本他肯定沒見過的書來呢?

挑起事端的張鋒反而不做聲了,安安靜靜的喝酒,抱着一種看戲的眼神看看羣情激奮的衆人,又看看成熟在胸的張鬆。

衆人你推我擠的爭論了一番,最後由最受曹『操』喜愛的秦朗站起來向曹『操』行禮道:“適聽聞魏王新著《新書》,乃仿孫子十三篇而成,其中均是魏王行軍多年的心得體會,於徵戰天下,流傳後代大有裨益。魏王也是剛完成不久,想來這位別駕並未看過,何不請之一試?”

孟德新書遊戲中有,可是現實並沒有流傳下來。有一種說法是就是曹『操』寫的《孫子略解》,當年諸葛亮在建設封建主義現代化農村的時候就是讀的它。

馬屁人人會拍,可是拍得好也有講究。對於長相不佳的人,就不能說他風流瀟灑之類,而要說他“有才”,而長得漂亮的人,多半聽多了誇他外貌之類的話,如果多說說他的內在美,估計他會把你當知己。

曹『操』被秦朗的話弄得眉開眼笑,想都不想道:“來人啊,去我書房拿《新書》來!”

片刻,兩個小童躬身擡着一卷紙而入,在曹『操』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共十三篇,張鬆也不多做作,站起身來擼了擼長袖,走到《新書》面前細細的看起來。

衆人屏住了呼吸,生怕動靜大了就讓張鬆爲自己不能背出新書而找藉口似的,連曹『操』都瞪大了小眼睛,張鬆成了全場的焦點。

張鬆看一篇,讀一遍,點點頭,兩個小童就換一張紙,還是拿在手上讓他看。雖然張鬆看讀的速度並不慢,但是當兩個小童換到最後一張紙,額上都已見汗。

“鬆已觀畢,魏王所作之新書,果然見識不凡,堪比孫、吳。現試誦之。”

兩個小童把十三張紙卷好,又行了個禮退下,整個廳裡的人都伸長了脖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張鬆,生怕他趁人不注意會從袖子裡『摸』出一張寫滿答案的小抄似的。

“『操』聞上古弧矢之利,《論語》:「足兵。」《尚書》:「八政曰師。」《易》曰:「師貞,丈人吉。」《詩》曰:「王赫斯怒,爰徵其旅。」黃帝湯武鹹用干鏚以濟世也。《司馬法》曰:「人故殺人,殺之可也。」恃武者滅,恃文者亡。夫差、偃王是也。聖人之用兵,戢而時動,不得已而用之。吾觀兵書戰策多矣,孫武所着深已。審計重舉,明畫深圖,不可相誣,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訓說,況文煩富行於世者,失其旨要,故撰爲略解焉。”

張鬆雖然長得不堪,倒是一付好伶牙利齒,加上其記『性』果真不凡,把曹『操』說話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剛剛把新書中的“序”背完,曹『操』就已經大變臉『色』。

“世間真有如此奇人耶?”

不由得他不信,就是場中諸人也是大吸冷氣,一般來說背誦的時候剛開始注意力最爲集中,能背出一兩百個字的序也不足爲奇,可是張鬆並沒有半點停頓,慢慢的將十三篇全部一字不錯的背出。

張鬆已經進入一種完全忘我的地步了,享受着周圍人驚訝和敬佩的目光,閉着小眼睛,臉上全是滿意的微笑。

“先生果然是奇才!”張鬆被嚇了一跳,因爲曹『操』走下了位置一把握住他的手。

“來來來,快快入席!”曹『操』大聲呼喝着,“來人啊,換酒,添菜!”

曹『操』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張鬆神采飛揚:“雕蟲小技,何足魏王如此禮遇?愧不敢當。”

“哈哈,永年何故過謙?孤又豈是埋沒明珠之輩!適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永年不要見怪。”

十幾個婢女穿花蝴蝶般的涌入,將熱氣騰騰的酒菜替換已經冷去的殘餚,曹『操』親自倒滿一杯酒,遞到張鬆面前,好像這時他的面目一點都不可憎,連大鮑牙都閃着刺眼的金黃『色』:“永年,滿飲此杯!”

張鬆來就是爲了這一刻,如今見到曹『操』笑容可掬的站在自己面前,又如何不感動:“鬆……鬆……何德何能,能擔魏王厚愛?”

舉起杯了,就着飲了,剛纔那些見過張鬆口才和過目不忘本事的人,一見曹『操』都放下姿態了,更是和風細雨圍着張鬆灌,一下子彷彿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曹『操』見喝得差不多了,衝着『迷』離眼神的張鬆道:“永年大才,於劉季玉處偏安一隅不免明珠暗投,如永年不棄,爲孤效力如何?”

張鬆等的就是這句話,大喜而拜:“敢不效死命!”

一邊打着酒嗝,張鬆一邊終於拿出那個張鋒注視了很久的盒子,象拿出一個可能會引爆的炸彈一樣把一付卷得很細的絹,遞到曹『操』面前:“新歸魏王,無有重物,這爲鬆觀蜀中地形所畫之四十一州郡圖,蜀道崎嶇,千山萬水,車不能方軌,馬不能聯轡,若用此圖,當事競全功也。”

曹『操』大喜道:“天佑我得永年!”

張鋒看着欣喜若狂的曹『操』,把一杯酒狠狠的捫進口中,一股使人『迷』醉的『液』體由喉而下,嘆着總算讓曹『操』留下了張鬆,又開始發愁。

自己從現在開始,又要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自己一次又一次幫曹『操』挽留、推薦人才,可是自己這麼一位“大才”,又會被曹『操』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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