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索蛇矛橫舉,對許儀行禮道:“請!”
許儀大錘相互碰擊一下,發出震耳的聲音:“你等遠來是客,俺便讓你三招!”
關索嘴角一抿,不再多說,策馬衝上去就連擊三招,不過雙方都是試探,並未出全力!關索回馬喝道:“三招已過,請賜教!”
許儀哈哈大笑,雙腿磕了一下胯下馬,舉着雙錘衝上去,關索的戰馬明顯比許儀的要強得多,雖然加速的距離沒有許儀的長,而且時間也短,但速度和氣勢明顯已經超過了許儀的戰馬,兩人同時大喝一聲,關索的蛇矛橫掃過去,許儀右手大錘掄過,同時左手中的銅錘也從上往下砸向關索的矛柄!
關索深吸一口氣,乘着和許儀兵器碰撞的反彈之力將蛇矛拉開,從身側繞了一個圓弧削向許儀的腦袋!
兩人僅僅對了兩招便讓旁觀的人大氣都沒敢出,分別爲兩人暗中鼓勁!
許儀側身讓過關索的長矛,兩馬交錯,都知道對方力氣不弱,關索從許儀的身段便看出許儀定是力大沉猛的類型,許儀卻沒想到關索不但能接住自己一錘,而且在自己大力之下竟然毫髮無傷,換做旁人就算不是內腑震傷,定然也會虎口震裂,不能再拿兵器,重新估量了一下對方的實力,兩人同時又策馬而上!
兩人都是力量型的戰將,兵器每次揮出旁邊的人都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偶爾的兵器碰撞更是有震天之勢,有的人甚至要掩起耳朵!關索和許儀你來我往三十回合不分上下,兩人都額頭見汗,尤其是曹軍更是驚疑不定,能在軍營當中能和許儀硬碰硬戰到三十回合的恐怕只有許褚了,就算是張頜也是用巧力和靈敏才能將許儀擊敗,而關索一個年輕小將,竟然和許儀在氣力上不分上下!
正在猜測的時候突然關索大喝一聲:“看我的破軍槍法!”
劉封一聽大吃一驚,從座位上站起來叫道:“不好!”這算是張飛槍法的精華所在,當時也是在對付孟獲的時候見過一次,沒想到這次關索竟然用了出來,當時張飛的力量可是遠在孟獲之上,而且張飛氣勢之盛不是關索所能比的,如今兩人都不相上下,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何況兩人無論誰有個三長兩短恐怕都不好交代!
曹叡見劉封表情,也吃了一驚,不禁跟着也站起身來向場中看去,只見關索戰馬如一團烈火衝向許儀,手中蛇矛舞出數十條槍影來,許儀也大喝一聲,縱馬而上,雙錘急轉,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弧將自己包圍在其中!
場中突然揚起的灰塵掩蓋了周圍人的視線,急切中只聽到幾聲兵器刺耳的響聲和悶哼夾雜着戰馬的哀鳴,還真有當時張飛出擊的氣勢!
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靜靜的等待灰塵散去,場中的情形令所有人長大了嘴巴,尤其是曹軍!
只見許儀已經站在地上,一柄錘撐着地,另一隻抵着關索的蛇矛,嘴角也有血跡!那匹黃驃馬卻斷爲兩截,關索也是臉色慘白,虎口崩裂,鮮血順着槍柄緩緩流下,無力再戰!
陳羣先回過神來,忙喝道:“快來人,爲兩位將軍療傷!”
衆人這才手忙腳亂的走到兩人旁邊!
許儀將大錘扔在地上,抱拳道:“將軍果然厲害,許某佩服!”
關索勉強笑了一下,但連下馬的力氣都沒有,張苞將他抱下來,關索咳嗽兩聲道:“將軍能防住我破軍槍法,關索也深感佩服!”關索也知道,這還是自己佔了坐騎的優勢,否則只怕自己的傷勢更加嚴重!
不一時曹叡的太醫過來爲兩人包紮,各自都去下休息!
談論一陣,劉封抱拳說道:“陛下手下果然猛將如雲,封領教了,時候不早,這便告辭了!”
曹軍輸了一場平了一場,雖心有不甘,但實在沒什麼人能夠出場,曹叡只好客氣一番,將劉封一衆人送走,還讓司馬懿送他們出潼關!
劉封走後曹叡對身側的夏侯衡說道:“剛纔朕讓伯權與劉封屬下人比試箭法,你爲何暗中搖頭!”
夏侯衡跪地道:“回陛下,非是末將不願意比試,只是.......”
曹叡皺眉問道:“只是什麼?”
夏侯衡愧道:“末將其實已經在長安之時比試過了,劉封身側那員白袍小將乃是趙雲之子,箭法只怕還在末將之上!”
曹叡一驚,隨即嘆道:“沒想到蜀國大將個個如此有本事!”
夏侯衡等一干武將聞言都跪倒在地:“末將定會更加努力,爲陛下分憂!”
曹叡扶起夏侯衡,對衆將笑道:“諸位愛卿平身,朕知你等都是有本事之人,但帶兵打仗還需講究兵法,匹夫之勇算得了什麼?有衆愛卿,朕何愁天下不平?”
曹將都其聲稱謝!
曹叡又安慰了大家幾句,傳旨班師回朝,畢竟東邊還沒安頓好,而且境內又出現敵軍,還是要及時處理!
司馬懿倒是沒再耍什麼花樣,將劉封一衆客氣的送到潼關之外,只見鄧艾等人已經率兵在等候,見劉封出來忙上前拜見!
鄧艾急道:“王爺此次一行,可是急煞我等!”
劉封和衆人邊走邊笑道:“我是去和談,對曹軍大爲有利,曹叡高興都來不及,我能有什麼危險!”
鄧艾似乎有些愧疚:“本來大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曹軍河北援軍被斷了糧草,怕他們懷疑到我們頭上,對將軍不利,所以大家才擔心!”
劉封一愣,問道:“你們消息倒是很靈通啊,我也是隻知道有人騷擾曹軍援軍,且尚不知是糧草被斷,你們如何得知!”
鄧艾突然下馬跪地道:“此時實在是屬下之錯,讓將軍身處險地!”
劉封也下馬將鄧艾扶起來:“潼關天險不可逾越,其他山路只怕不能深入關中,你是如何斷了曹軍的糧草?”
鄧艾見劉封不清楚情況,嘆氣道:“屬下哪有那麼大本事,何況屬下知將軍前去弘農,怎還會幹出這等糊塗事來?”
劉封一下子被弄糊塗了,只好問道:“那這事和你沒什麼關係啊,你賠什麼罪?”
鄧艾說道:“屬下曾在成都時爲將軍推薦一人來訓練無當飛軍接替屬下的職位,不知將軍可否記得?”
這種事他怎麼會忘,當下點頭道:“當然記得,不是在河北一帶落草嗎?”說到這裡他心中一動:“你是說這事是他們乾的?”
鄧艾點點頭,低頭不語!
劉封不由哈哈大笑,這幾人將曹叡的援軍攪得大亂,只怕曹軍做夢都想不到!
鄧艾見劉封如此,不由問道:“將軍爲何發笑?”
劉封拍着鄧艾的肩膀道:“士載,俗話說關心則亂!你這位朋友這一舉動不正說明他是決定要投奔我們了嗎?”
鄧艾皺眉道:“他的心意我豈能不懂,只是卻令將軍身陷險地,其罪更大!”
劉封搖頭道:“這你就錯了,首先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與曹軍會盟之事,其次他也是騷擾曹軍的援軍,不讓其順利到潼關救援,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何況你看,”劉封拍拍自己的胸膛:“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鄧艾沒想到劉封會如此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旬炎也在一旁說道:“其實士載這位朋友乍來將襲擊曹軍兵糧的事情告知丞相的時候,我等都大吃一驚,爲將軍安危擔憂不已,只有丞相鎮定自若,說你不會有事!我等還是不放心,再三請得丞相同意才帶兵在此接應將軍!”說到這裡他對劉封抱拳道:“如今將軍平安歸來,剛纔將軍一句關心則亂也讓屬下茅塞頓開,明白了丞相爲何如此鎮定!”
他和鄧艾這些人可都是與曹軍有關係的,因爲被劉封重用才安然無事,要是劉封有了什麼差池,只怕他們以後的前途就很難說了,所以對劉封的安危自然關心,何況他們幾個是和劉封一起時間最長的,自然私人感情也深了不少!
劉封當然也明白大家的心情,拉着幾人的手笑道:“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定能逢凶化吉!”
衆人都被劉封的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力,頓時放鬆不少,又問了許多曹軍的情況!
劉封說道:“此次和談成功,大家回去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走,我們先去看看這個能將曹軍二十萬大軍糧草破壞的壯士!”
衆人前呼後擁跟着劉封向長安而來!
回到長安,諸葛亮爲衆將接風慶賀。
第二日一早便派人將押解到長安的夏侯懋和張頜送走,同時遣使到東吳送信說明共抗倭寇之意!
劉封忙完公務,和鄧艾來到鄧艾府中去見之前提過的褚燕!
走到門口,便見一人在院中來回走動,看背影就知道是一員猛將,真的是膀大腰圓,和張苞的身形差不多!
劉封邊走邊笑道:“褚壯士能爲我蜀軍效力,實在是大漢之幸,蒼生之幸!”
那人聞言忙轉過身來,卻是一位黃臉大漢,留着兩撇鬍須,雙目精光閃閃,見鄧艾跟在一旁,便猜到是劉封,抱拳道:“草民冒昧造訪,還望王爺不要怪罪!”
劉封過去撫着他的雙手笑道:“什麼王爺,以後克不要用這個稱呼!”
“這!”褚燕愣了一下,不用王爺用什麼,難道直接叫大名啊?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鄧艾!
鄧艾笑道:“他喜歡別人叫他將軍,你以後就叫將軍吧!”
褚燕似乎沒想到劉封對身份如此不在乎,怔了一下還是說道:“拜見將軍!”
劉封看着褚燕笑道:“壯士能以幾百人將曹軍大軍糧草破壞一半,功勞不小啊!”
褚燕抱拳道:“其實也是僥倖罷了,只因是在曹軍境內,所以他們並未防備,又加上我們從河北跟了一路,自然容易抓到機會!”
劉封道:“有勇有謀,勝而不驕,果然有大將之才,將無當飛軍交給你我便放心了!”
褚燕來了也有一段時間,鄧艾已經和他說了一些情況,當然知道無當飛軍的地位,何況他也沒想到自己破壞兵糧差點害了劉封,雖然有自信,但心中也沒底,此時見到劉封如此平易近人,又如此信任他,頓時有種遇見明主的感覺,加上鄧艾對劉封的評價,當下便跪倒在地說道:“屬下願爲將軍效力!”
劉封扶起他道:“是爲大漢及天下效力!今日見褚將軍,高興至極,大家到我府中,我們一醉方休!”
褚燕受寵若驚,連忙稱謝!
鄧艾乘劉封先走遠的時候對褚燕低聲說道:“燕王本性如此,時間長了你就習慣了!”
褚燕搖頭道:“沒想到聞名天下的劉封會是這個樣子!”
鄧艾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難道你覺得凶神惡煞的樣子纔是燕王?快走吧!”
褚燕回過神來,跟着鄧艾向劉封府中走去,沒想到自己設想了許多英雄形象卻沒有一個符合的,不由對劉封又多了許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