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坦誠相見

“不瞞子敬將軍,曹操麾下大軍,實乃是虎狼之師。”

劉封之言一出口,魯肅卻是露出一副驚訝神情,劉封之言,可與其他諸人大不相同,這一下,便是提起了魯肅興致。

“早在江東之時,便聽聞劉豫州義子子威將軍勇武非常,出入曹操五十萬大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不但數次安然而退,並險些取了那許褚首級,讓曹操大軍人人聞風喪膽,躲之不及,將軍爲何卻說曹操麾下盡是虎狼之師?”

劉封見自己在曹軍之中那些立威之舉已然是傳到了江東,心中便有了底,此次魯肅前來,多半便是主張與劉備聯合,並不主張投降曹操大軍,而劉封想要借這魯肅之力,第一件事便是將其說服,一旦讓魯肅發覺,劉備賬下之人盡是些狂妄自大之輩,或是膽小如鼠之徒,魯肅都不會同意孫權冒險與之結盟,而諸葛亮此時一心想看劉封馬失前蹄,縱然心有良策,亦是不會於此時說出。

“孫將軍雖遠在江東,對呢曹操近年之行徑,定然也是有所耳聞,曹操此前已然滅了袁紹,北方之地,盡歸曹操,而後此賊又挾天子在手,所出號令,皆是以天子之名,稍有不順其意者,便率大軍來伐,全然不顧百姓之苦,社稷之危,此種行徑,與虎狼何異?”

魯肅聽劉封之言,沉吟片刻,隨即便面色嚴肅道:“不知子威將軍是否聽聞那曹操已然發了檄文,意欲率百萬大軍攻至江夏,立誓要將劉豫州滅於此地。”

“曹操如此做派,已然不是一日兩日,先前在新野,樊城,當陽等地,那曹操俱是率數倍於我軍之敵來犯,但不知孫將軍是否聽聞,那曹操除損兵折將之外,並未有何建樹,如今得了些許荊州水軍,便又是氣勢洶洶而來,然我江夏亦是有數萬精銳水軍在此嚴陣以待,雖不敢誇口,但曹操若是想要破我江夏,卻也是難事一樁。”

魯肅聽罷,面上便現出一絲喜色,魯肅此來,便是受了孫權之命,一者是前來探聽曹操大軍虛實,江東之人,並未與曹操大軍交鋒,而劉備近年卻已然與曹操數次交鋒,且多是以少敵多,並數次擊退曹軍,故對曹軍戰力虛實,一定是有不小了解;二者便是來試探劉備大軍對於曹操來犯之事,士氣到底如何。

曹操此前已然遣使者前去江東,以漢室皇帝之名下詔,意欲招降孫權,詔書之中已經言明,若是孫權執意不降,那曹操百萬大軍將在攻破江夏後趁勢直取江東。

孫權纔剛剛繼承了孫策遺志,麾下文武羣臣,甚爲繁盛,周瑜,張昭等人,皆是盡心輔佐,此時若要投降曹操,心中難免有所不甘,於是便遣了魯肅前來,看劉備是否真如傳言那般,麾下猛將如雲,只是兵少,才暫時落了下鋒。

“這江夏乃是數面受敵之所,並非是全力抵禦曹操之地,不知劉豫州下一步如何打算?”

劉封心知魯肅乃是試探其有無與孫權結盟之意,這纔有此一問,劉備將魯肅推向劉封,魯肅便知劉封所說,便代表了劉備之意,故對劉封所言,皆是十分在意。

“父親與那蒼梧太守,倒是頗有些交情,故一旦江夏事不可爲,便有意前往蒼梧,與之共謀大業。”劉封只是談談言道,面上卻看不出是喜是悲。

“哦?那蒼梧所瞎之地狹小,兵將亦甚爲稀少,想來未必是皇叔等人大展拳腳之處,一旦曹操又率軍至,該當如何?”魯肅見劉封果然是說出了一個去處,心中也是稍安了些,若劉備等人此時只想死守江夏,那縱然魯肅有意相邀,卻也是無法開口。

“除卻了那蒼梧之地,此時卻是無路可退,若是曹軍不依不饒,那封只能與衆位將領死戰曹軍,縱然不能取勝,也可斬了那曹操麾下數員猛將,教其知曉漢室宗親之威!”

劉封一邊說道,一邊狠狠將手中一壺美酒倒入口中,那威勢,倒是做不得假。

魯肅見劉封本意便是於那曹軍死戰,便向劉封近前湊去,並俯身在劉封耳旁,低聲道:“子威將軍以爲,江東如何?曹操此次率軍前來,江夏與我江東六郡,乃是脣齒相依,一旦江夏有失,孫將軍亦是無法獨善其身,不若皇叔率軍前去江東,我等合兵一處,依仗這長江天險之所,共抗曹操大軍!”

魯肅終於說出心中所想,劉封這纔在心中長出一口惡氣,雖早已想到魯肅此來便是想要促成這結盟之事,然而一旦魯肅心中對劉備勢力太過失望,便多半不會將此事說出,到那時再將熱臉去貼孫權,此事多半便不會成功。

“哦?不知子敬此言,是脫口而出,還是孫將軍本有此意?若是子敬今日多喝了數杯所說醉話,那便當不得真,只當子敬酒後戲言罷了。”劉封聽罷,卻並未表現出激動之情,只是擺了擺手,笑道。

“子威莫要取笑於我,你我與皇叔,皆是心思通透之人,更兼有諸葛亮在皇叔身邊出謀劃策,怎能不知我此次前來之深意,皇叔此時有意將此事交由子威主導,這纔將我推至子威身前,此前所說,並無半分戲言!”

“那孫將軍對子敬此次前來,抱有希望幾何?”劉封見魯肅此時方纔口吐真言,便也不再與他言辭閃爍,直接便一語切中要害,江東主事之人乃是孫權,而江東謀臣之中,多是年老迂腐之輩,劉封並不相信,孫權是抱定主意與劉備結盟,這纔派來了魯肅,魯肅此行,只是試探之用,若是劉備值得結盟,魯肅自會回報,那時孫權纔會認真考慮此事。

“孫將軍一心鎮守江東多年基業,自然不想輕易便降了曹操,只是……”

“只是孫將軍一人,卻做不得主,是也不是?江東之人盡皆有排外之心,封倒是有所耳聞……”

魯肅還未說完,劉封便微微一笑,將話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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