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劉封又是囑託了一番徐庶關注那交州之事,劉封聽聞孫權派遣了魯肅前去襄陽b便已料定,孫權得不到荊州之時若是再想擴張,在北方被曹操牢牢把持之下唯有經由交州謀奪益州與漢中之地,故劉封斷定,少則一月,多則數月,孫權對交州必有動作,而吳巨又與劉備交好,唯一可圖者,便是士夑。
此事徐庶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經由荊州境內前往交趾之路上全部給徐庶派遣了精兵扮作遊俠等候,一旦有江東人士經過,徐庶即刻便會得報,於是徐庶向劉封保證,定然不會教江東在此事上佔了先機。
劉封此來,將諸多事宜都加快了進度,並且又讓徐庶知曉了其有分化周瑜與孫權之心,徐庶心中亦是倍感壓力,這件件皆是大事,且不能教諸葛亮察覺分毫,但其心中也是明瞭,日後一旦發生變故,這些皆是劉封逐鹿天下的資本。
當劉封星夜回到江陵城中之時,事先得報的龐統自然在劉封府中等候,一見面,龐統便有言,劉封離開這數日只見,襄陽發生了兩件大事,雖劉備並未擴散,但亦是讓龐統探知。
其一便是魯肅攜着當初劉備與孫權所籤盟書前來討要荊州之地,直言爲此番抗擊曹操,江東損失精兵不少,更兼在陣前折了猛將太史慈,故而討要荊州南方零陵與桂陽兩郡之地。
雖盟書之中有言,若是得了荊州劉備當與孫權分之,但諸葛亮卻是以江夏郡已有部分歸了江東,並且劉備如今並無立足之地爲由,只是向魯肅承諾待得劉備經由荊州取了益州與漢中,將大部人馬遷走之後方能與江東商談分荊州之事。
魯肅雖心中憤恨,但自然是說不過諸葛亮那三寸不爛之舌,當下只能是又請劉備寫下約定,待其得了益州,漢中之時,須得將荊州數郡歸還孫權,那毫無蹤影之事,劉備自然是並未拒絕,當下簽了了那約定之後,便將魯肅打發回了柴桑覆命。
而這其二,卻是劉封並未能想到之事,曹操敗走歸了許昌後,竟以天子之名,將劉表長子劉琦任命爲荊州牧之職,並未提及劉備分毫,並將那任命詔書送往了襄陽與夏口,雖此事劉琦領了詔書之後並未有何動作,但卻讓劉備頗爲尷尬。
劉封細細分析此事,方知曹操此人實是智計多出之輩,荊州牧本就是劉表之位,如今劉表已然亡故,劉琮又早在曹操駕臨之時便橫死荊州,將這荊州牧之位賜予劉琦,乃是實至名歸之舉,然劉備坐擁荊州,已是事實,劉琦一旦領了這詔命,也就相當於向世人展示了劉備乃是不仁不義之徒,劉表好心將其收留,到頭來卻落得個鳩佔鵲巢,劉備這仁義之名,經由此事也便難以保全了。
龐統將這兩件事向劉封說了一番,而後又是言道:“昨日劉琦公子已然親自到了襄陽向劉皇叔陳明其無心領受荊州牧之職,事了之後,特來江陵拜會子威,今日方纔入了城,子威若再不歸來,統便要遣人前去催促了。”
劉琦能夠來此,倒是有些出乎劉封意料,前次在新野之時,正是劉封出了計策,才讓劉琦躲過一劫,如今劉琦自襄陽直接到了江陵,雖說是與劉封敘舊,但劉封想來多半乃是因劉琦怕有殺身之禍,這才又來請教劉封,左右劉封已然救過劉琦一次,斷不至於坑害於他。
“明日一早便面見劉琦……”劉封眼中精光一閃,並未多言,龐統一見便知劉封既然有此決定,那這劉琦定是大有用處,只因此時劉琦定然是被劉備視作眼中釘一般,恨不得劉琦即刻消失,劉封依舊敢冒風險與其相見。
次日一早,劉琦便被請入了劉封府中,此時劉封已然是換上一副清閒樣貌,彷彿這些時日便在家中未曾離開一般。
劉琦一進屋中,剛與劉封相對而坐,見劉封將旁人全部遣散出了屋中,竟然直接就跪拜在地,幾乎瞬間便是聲淚俱下,口中言道:“子威此番能與琦相見,足見子威仁義,琦如今命懸一線,子威若真如之前所言一般視琦爲友,是否能再救琦一命?”
劉封見此情形,眉頭便是一皺,連忙將劉琦扶起,低聲道:“曹操那廝將公子封爲荊州牧之事封已然聽聞,但公子在襄陽已然與父親解釋清楚,又何來命懸一線之說?公子並無爭名奪利之心,在夏口安穩度日即可,何人又想取了公子性命?”
劉封想到劉琦此來乃是問計,但卻未曾念及事情已然是到了如此地步,劉琦此人亦是自幼飽讀詩書,對這亂世之中生存法則極爲熟知,且頗能隱忍,劉封知其若非真是走投無路,斷然不會有如此一番表現。
“劉皇叔初得荊州之事,琦便已無相爭之心,只求在夏口聊以度日便罷,將麾下軍馬全部與了雲長將軍鎮守夏口,雖雲長將軍甚爲輕慢,琦也並未與其相爭,然就在曹操遣使者到了夏口,將其任爲荊州牧後,關將軍便愈發視琦爲敵人一般,數日之前更是藉機將琦貼身護衛處死,琦心知若在夏口滯留,則不日必會遭了不測!”
劉封一聽此事便知,關羽此人雖萬分高傲,但行事卻也不是全無顧忌之人,竟能將劉琦護衛處死,多半是不知得了何人默許方纔如此行事。
“公子到了襄陽之時,父親與諸葛軍師是如何講來?”劉封一邊問道,一邊心中暗自權衡。
“琦不敢直言云長將軍之所爲,只是表明琦並無領受荊州牧之心,荊州萬事皆憑劉皇叔做主,並懇請劉皇叔將琦調離夏口,到一偏僻之所,但諸葛軍師卻着琦暫且留在夏口,劉皇叔亦是默許此事,琦恐一旦回了夏口,多半便會死在城中……故此才前來請教。”
劉琦雖未言明,但劉封一聽便知,劉琦多半已感覺到劉備不能再容於他,劉備若要在穩坐荊州,這正統的荊州牧,又如何能在荊州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