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蒼狗,似白駒過隙一般。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洮河北岸上,嬴斐等人立於此,靜候消息傳來。
河水漸平,水位下降了近乎五釐米左右。望着這一幕,嬴斐眸子一閃,思考了片刻之後,轉頭,道。
“三拴子。”
三拴子聞言,臉色一喜,其,一個箭步便竄到了嬴斐眼前,其神色恭敬,道。
“冠軍侯。”
瞥了一眼三拴子,嬴斐目光沿着洮河北岸直上,沉默了片刻,道。
“傳令史阿,掘堤!”
……
“諾。”
……
望着三拴子的背影,嬴斐嘴角掀起一抹森然,事到如今,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臨洮縣十里之處,洮河轉向南道,北道之中不過些許支流。是以,當初修建臨洮縣城時,工匠設計,以洮河北道爲護城河。
今日,史阿掘開北道以利水,更以巨石沙土堵其南道,必然會是南道之水,盡數北流。
“將軍。”
瞥了一眼三拴子,史阿眸子一閃,道:“主公有令至乎?”
“冠軍侯令將軍掘堤!”
“嗯。”
點了點頭,史阿眸子一閃,轉頭盯着三拴子,道:“汝,立即南下,告知主公,令大軍駐紮於二郎山上,不得靠近北岸。”
“諾。”
望着三拴子的背影,史阿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經過他這幾日的觀察,史阿自是清楚洮河情況。
洮河於十裡之外分叉,然,北道低於南道。且北道乃先秦之時的河道,其,年久失修,周圍河堤從未加固過。
更要命的是,北道乃臨洮縣城的護城河,其彎彎曲曲自北門繞過。而,史阿曾經觀察過,一旦掘開北道,大水直衝而下。
其,必不會順着河道直下,其,必定會橫推一切阻礙,以巍峨氣勢席捲向北門。史阿清楚,只要不出現意外,北道掘開,臨洮縣必破。
“開。”
眼中光芒閃爍,在一瞬間後化作堅定,其,厲聲大喝,道。
“轟隆。”
河道破開,水流順勢而襲。洮河之水,帶着摧毀一切的霸道,席捲向北道而去。大水滔天,猶如鬼兵過境。
“轟隆。”
……
“冠軍侯,史將軍言,大軍當盡數撤入二郎山中,勿於北岸逗留。”
“嗯。”
點了點頭,嬴斐雙眸微眯,其,轉頭,道:“撤。”
“諾。”
“嘩啦。”
……
一聲令下,大軍轉身便走。對於此,嬴斐並未遲疑,其,幾乎就在瞬間便做出了決定。
在場的衆人,沒有人比嬴斐更加清楚洮河之水掘堤的後果。嬴斐還記得,千年之後,一次洪水降臨。
洮河之上一片汪洋,其水勢驚天,以浩蕩之勢,橫推面前一切阻礙。其勢當真是,佛擋殺佛,魔擋誅魔!
就連那牢固的鋼筋混泥土大橋,亦在瞬間坍塌,成爲了斷橋殘跡的存在。更何況,此時此刻的洮河,豈是千年之後可比。
沒有開發,沒有修建水電站的洮河,擁有的破壞力,大的驚人,絕對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
“轟隆。”
……
巨大的響聲震動天地,如同驚雷炸裂,撕裂整個天空。如此震撼的響動,自是令衆人警覺。
臨洮縣城。
百姓惶惶不安,紛紛顫抖於家中。縣府之中北宮伯玉臉色猛的大變,厲喝,道:“來人。”
“將軍。”
整個臨洮縣,被巨大的聲音包圍,強勢霸道的河水,就像天陷了一般,令天河之水傾瀉而下。
“轟隆。”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整個臨洮縣城,就像地震了一般。北宮伯玉朝着親衛,厲喝,道。
“發生了何事?”
……
“屬下不知。”
……
“廢物!”
巨大的厲喝聲傳來,北宮伯玉怒不可遏。其,怒吼一聲,轉頭看着忐忑不安的親衛,怒,道。
“速去打探,一刻鐘,本將要知曉一切情況。”
“諾。”
……
二郎山上,嬴斐立足於山崗。望着奔騰而下的大水,其,眼中露出震撼之色。大自然的力量,總是無窮。
洮河之水,自北道而掘堤,朝着臨洮縣北門,呼嘯而至。望着這一幕,嬴斐心裡一片駭然。
“三拴子。”
“主公。”
望着震撼而下,橫推一切敵的洮河之水,嬴斐眸子一閃,道。
“一刻鐘後,令史阿等人掘南道,與北道平齊,以瀉其勢。”
“諾。”
望着三拴子離去,嬴斐心中念頭一轉,他清楚一刻鐘內,大水足以擊潰北門,攻破臨洮縣城。一旦時間過久,必將釀成驚天大禍。
三日聚集的河水,一瀉千里,這必將導致水流漸緩。再加上一旦掘低南道,兩者相分流。
這樣一來,掘洮河造成的危害,必將降至最低。爲了心裡的不忍,嬴斐只好致史阿等人,於危險之地而不顧。
……
岷山半山腰。
兩個人迎風而立,其身後大軍蟄伏,在一日前,兩人接到黑冰臺的消息,其便牧馬岷山,蟄伏於半山腰上。
“軍師。”
“嗯。”
點了點頭,郭嘉望着水勢越來越低的南河道,雙眸之中精光掠過。
“主公命令已下,大水掘城勢已成。”
聞言,太史慈虎目一亮,朝着郭嘉,道:“主公已動,我軍當何?”
“哈哈……”
輕輕的一笑,郭嘉嘴角一挑,沉聲,道:“令大軍下山,於一刻鐘後大軍攻城,截殺城中潰兵。”
“諾。”
點了點頭,太史慈瞥了一眼臨洮縣城,轉頭大喝,道:“大軍下山,於一刻鐘後,攻城。”
“諾。”
……
“將軍,洮河改道了!”
一道驚恐的聲音,自親兵口中喊出,就在北宮伯玉正欲發怒之時。
“轟隆。”
“啪……”
北門被破,大水攜帶滔天威勢,朝着城中席捲而來。就在北宮伯玉驚恐的目光中,將一切盡數淹沒摧毀。
一時間,臨洮縣中,大水肆虐,百姓哭喊,北宮伯玉麾下大軍,四散逃命。
……
“冠軍侯,城破了!”
“嗯。”
點了點頭,嬴斐眸子一動不動,其望着城中房屋不斷倒塌,心裡平靜無比,根本泛不起一絲波瀾。
“北宮伯玉,汝已成歷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