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嬴斐一名不聞,其一文不值時。單身入洛陽,就攪動起無邊風雲,更是拔劍欲殺袁術,咆哮未央宮。
而此刻,其官居西域大都護,食兩千石,位比九卿。更何況,嬴斐戰功赫赫,更有數萬大軍在手。
到了今日,不論是九五至尊劉宏,還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以及三公九卿等整個洛陽城中的大小勢力,都不敢小覷之。
兩年磨一劍。
這一刻,嬴斐一個人就是一方勢力,其強勢介入洛陽,必將打破洛陽城幾十年的平靜。
……
袁府。
硃紅色的大門,自有一抹滄桑古意,其在太陽光下閃爍着別樣的猩紅,彷彿是鮮血染過一般,整個天地之間,都有着隱隱的血腥味。
書房中,幾個袁家的主事人都在。這其中更是包括袁紹與袁術兩兄弟。
袁隗、袁逢,以及袁紹與袁術,袁家兩代人齊聚。由此可見,袁氏對於嬴斐的看重。
兩代人齊聚,正是迫於其勢。這一刻的嬴斐,再非兩年前任人宰割的小兒。
十萬大軍,赫赫戰功。
這就像一柄絕世利劍,時刻懸掛在袁氏頭頂上。這種膩歪感覺,令所有人不爽。想他四世三公,地位顯赫。走到那裡,都受人尊敬。
卻不料,嬴斐居然在短短兩年之中,逆天崛起,成了一方強豪。這個時候,袁逢是極其後悔的。
嬴斐弱小時,其沒有一擊必殺,以絕後患。然而待其勢成,已經不再是袁氏隨意拿捏的了。
面對此刻嬴斐,袁氏想要出手,必將是兩敗俱傷之局。想到這裡袁逢心裡絲絲後悔掠過,其眸子一凜,望着在座的衆人,道。
“我袁氏與大都護,勢同水火。今大都護,以一人之力,平定太平道暴亂。其勢扶搖直上,我當若何?”
面對袁逢的喝問,袁紹三人皆不語。其眸子之中光芒閃爍,都在心裡沉思。
“父親,嬴斐雖勢大,但我袁氏四世三公,久居廟堂之上,焉用懼之。”
就在其他人沉思,尋找解決之道的當口,袁術凝聲,道。
自從其被嬴斐以劍迫之,袁術面對嬴斐的問題,都會劍走偏鋒,私慾將其本心矇蔽。此時此刻,更是如此大言不慚。
袁逢瞥了一眼袁術,其眸子微微一黯,轉頭看着袁紹,道。
“本初,汝以爲何?”
袁術的自大,讓袁逢徹底的失望了。在嬴斐此事上,袁術要負全責,原本可以爲友卻因其成了不死不休之敵。
而事到如今,其敵扶搖直上,袁術卻不能自視其短,依舊貪戀先輩榮光。兩者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聞其言,袁紹眸子一閃,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
“叔父,今大都護其勢驚天,不僅其手中有十萬大軍枕戈待旦,更是雄跨三郡之地。”
“太平道暴亂,陛下下旨平叛。先有長社大勝,其後青州再捷,最後協助東中郎將董卓,擊破鉅鹿,斬殺張角。”
“此時此刻,大都護其勢已成,非等閒可視之。”
袁紹說到此處,眸子微眯望着一臉認真袁逢,心下一喜,道:“特別是如叔父所言,其以一己之力,平定太平道暴亂。此時此刻的大都護,就連陛下也不得不避其鋒銳。”
“紹以爲,其至洛陽必爲其母。與我袁氏交鋒,近乎不可能。”
“嗯。”
等袁紹說完,袁隗點了點頭,道:“本初所言在理。”
在座的幾人,都是袁氏本家最優秀的存在。那怕是袁術,其智也不曾多讓。
面對嬴斐,袁術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急躁,不過是身陷其中罷了。
“可,其終究是禍害!”
袁術見到袁逢贊同袁紹之言,心裡一堵,猛的開口,道。
“是啊,終是禍患!”
附和了袁術一句,袁逢凝聲,道:“此禍不小,今後沒有我的命令,爾等不得交惡大都護。”
“諾。”
袁術點頭,其心中很是有些不忿。他心裡清楚,袁逢的這一句話,其本質就是爲了他而言。
……
揮退了袁術兩人,書房中只留下袁逢與袁隗兩人。沉默了良久,袁逢眸子一閃,對着袁隗。道。
“大都護入城,於我袁氏是福是禍?”
雖然袁逢是袁氏的家主,但此事事關重大,一個搞不好,就是一族禍事,其不得不慎重爲之。
“此際正逢亂世,武人開始勢大。我袁氏雖四世三公,祖上崢嶸,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卻不及大都護十萬雄獅。”
慎重的開口,袁隗深深的看了一眼袁逢,道:“大漢氣數已盡,我袁氏蟄伏百載,崛起之機,就在眼前。隗認爲,此時不該與大都護爲敵。”
“嘶。”
聞言,袁逢心裡一震。心念袁術安危,其卻忘了此事。這個時候,大漢朝廷雖苟延殘喘,卻非至必亡。
只有整個大漢朝廷動亂,在戰火紛飛之時,其才能嶄露頭角。蟄伏百載的袁氏,才能露出獠牙。
“嗯。”
心裡念頭百轉,袁逢心裡清楚袁隗說的沒有錯。頓了片刻,其神色一凝,道。
“二弟,汝前往大都護府,備厚禮,以緩,不死不休之勢。”
“諾。”
袁隗應諾,轉身從書房離去。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造訪嬴斐,勢在必行。
只有緩和雙方關係,袁氏才能保存實力。爲了一點恩怨,就與嬴斐死磕。這在政客眼中,極其的不明智。
……
“啪。”
一聲脆響,一件精美的陶器應聲而碎,回到房間的袁術怒不可歇,神情猙獰,道。
“袁本初,汝一介庶子,有何資格與我爭?偏偏你們都看重這個庶子!”
“該死!”
咆哮一聲,袁術揮拳朝着牆壁打去。
“轟。”
拳頭與牆壁相撞,刺骨的疼痛令袁術臉色更加猙獰,其頸間更是青筋暴露。
“滴答。”
……
拳頭被牆檫破,鮮血順着牆壁流下。此時此刻,袁術狀若瘋虎,其根本沒有一點平常的理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