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沉默着，在自己的心裡推演着方案，一時間整個書房安靜的落葉可聞，氣氛一度變得沉重。
鮮卑兵強馬壯，是秦國的一心腹大患，這一點不僅秦公嬴斐一清二楚，秦國的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
這一刻，當這個問題擺在明面上，郭嘉三人才感受到了如山的壓力。正因爲如此，他們纔會沉默不語。
……
半響之後，軍師郭嘉率先擡起頭，看着秦公嬴斐，一字一頓，道。
“君上，爲今之計，只有將延城大營的二十萬外籍軍團一分爲二，一部部署在車師五部一帶，另外一部部署在烏孫一帶，防備西鮮卑與匈奴的南侵。”
“與此同時，將金城大營的十萬大軍部署在武威郡一帶，全面防備西鮮卑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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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微微頷首，秦公嬴斐看了一眼軍師郭嘉將目光看向了其他兩人，郭嘉的想法與他有異曲同工之妙。
“丞相，太尉，爾等以爲軍師所言如何？”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更何況太尉徐庶與丞相蔣琬，都是不遜色於郭嘉的一代大才，有了兩人的意見，秦公嬴斐他纔能有更大選擇的餘地。
“稟君上，軍師所言極是，臣等附議。”
……
“呼。”
聽到丞相蔣琬與太尉徐庶對於軍師郭嘉所言並無意見，秦公嬴斐點了點頭，望着三人沉聲，道。
“既然如此，由太尉代孤傳旨，金城大營的大軍立即向武威郡推進，同時延城大營的二十萬大軍，分出十萬立即前往車師五部，另外十萬前往烏孫。”
“諾。”
……
瞥了太尉徐庶一眼，秦公嬴斐雙眸微微一動，望着丞相蔣琬，道。
“丞相，糧草之事必須要提前準備，一旦戰事發生，軍中糧草不足，孤可以允許以書籍向富商巨賈，世家大族換取糧草。”
“諾。”
點頭應諾一聲，蔣琬心中清楚，以書籍換取糧草不過是最無奈的選擇，只要秦國尚有一線生機，他都不會輕易這樣做。
書籍乃國之根本，關係到秦國真正的崛起，蔣琬相信，唯有書籍才能讓關西之地的人才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不弱於中原之地。
蔣琬雖然不願書籍外流，卻也從這一句話上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他心裡清楚，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秦公嬴斐絕不會拿書籍換取糧草。
以書籍換取糧草，不僅是代表着秦國局勢達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更是代表着秦公嬴斐向世家大族低頭。
蔣琬眸子裡掠過一抹堅定，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這一幕發生，因爲他心裡清楚，一旦秦公嬴斐低頭，整個秦國剛凝聚而出的人心就散了。
推行的變法也將會遭受到世家大族以及富商巨賈的侵蝕，這一點，絕不容許發生。
秦法是秦國的根本，這一點毋庸置疑。蔣琬更加明白，秦國的軍隊可以打殘，秦國的都城可以被攻破。
甚至於秦公嬴斐都可以戰死，但只要秦法依舊，秦國就不會亡。
有了秦法根植的土壤，秦國就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就會有死灰復燃的機會，只要留下火種，秦國就不會亡。
……
俊稽山。
自從前一次東西鮮卑匯合烏恆南下幷州與秦公嬴斐爲首的中原羣雄一戰後，軻比能就將東鮮卑的單于庭搬遷到了俊稽山。
當初火牛陣，牛氣沖天，中原羣雄殺得鮮卑聯軍狼狽而逃，這讓軻比能當時震撼不已。
受降城雖然自古以來都是鮮卑重地，但是它距離中原五原郡的九原縣太近，幾乎只要一個突襲，就可以兵臨城下。
當時軻比能對於秦公嬴斐忌憚無比，而受降城距離幷州太近，爲了防止秦公嬴斐清算，他唯有搬遷單于庭。
特別是他與東鮮卑單于步度根交惡，一旦中原羣雄退去，到時候損失慘重的自己，未必是步度根的對手。
……
軻比能當初的這個決定受到了西鮮卑大多數部落首領的反對，其中左右賢王爲最。
只不過這一切都被軻比能一力壓下，強行搬遷到了俊稽山。這樣一來，西鮮卑單于庭位於鮮卑腹地，避免了秦軍突襲的可能。
正是步度根的這個決定，讓西鮮卑免受戰亂，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恢復，從而有了攻打其他部落的實力。
……
此刻的俊稽山單于庭中，軻比能高坐在上位，一雙如狼似虎的銳利眸子裡，射出驚人的氣勢。
……
“大幕遭受雪災，各大部落牛羊凍死無數，大單于，此刻我們該如何是好？”
右賢王拓拔天下虎目之中掠過一抹擔憂，與此同時更有一絲嗜血與貪|欲在其中瘋狂滋長。
每一年的這個時間，都是鮮卑大軍南下中原打草谷的時候，只是由於當初東西鮮卑聯軍會盟狼居胥山。
被秦公嬴斐擊敗以後，這些年裡，西鮮卑從未南下，因此損失了太多的利益，這讓鮮卑各大部落首領有些按耐不住。
若不是有着大單于軻比能的鐵血鎮壓，恐怕西鮮卑騎兵早就馬踏中原，爲各大部落帶來難以數計的金銀財寶，以及中原美|人。
如今大雪連續半月不停，無數牛羊凍死，這導致多數部落將會缺少口糧，將會有無數百姓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凍死。
在大幕上，青壯就是軍隊，婦孺就是一個部落繁衍生息的根本。
遭受雪災損失慘重的各大部落，自然不願意就這樣下去，此時此刻，南下劫掠中原便是唯一的途徑。
……
聞言，軻比能虎目中掠過一抹冷光，他心裡清楚，此事已經成了當前鮮卑生死存亡之事，右賢王拓拔天下更是將矛頭直指自己。
看着底下各大部落首領的目光，軻比能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曾經與秦公嬴斐交過手，自然清楚此人的棘手。
而一旦南下劫掠中原，整個西鮮卑只能入侵秦國，一想到要對上那個恐怖的敵人，軻比能一時間難以決定。
……
心中念頭閃爍，軻比能望着在座的部落首領，爽朗一笑，道。
“各位從今天起，立即調集各大部落的青壯，等本單于考慮一二，做出部署之後，南下劫掠中原。”
……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