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心虛

經歷了這一次刺殺,雖然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但是虎賁衛士的神經卻緊繃起來,一行人左右護衛着劉燁,形成了一條人形通道,護送着劉燁的四馬大車朝着皇宮的方向前進而去。

“陛下,陛下!”一名小太監跌跌撞撞的朝着劉協身邊跑了過來,面帶喜色。

劉協眉頭一皺:“黃符,幹什麼這麼毛毛燥燥的?”

皇宮之中安排的多爲劉燁的親信,劉協能夠信任的人很少,這個小黃門黃符正是其中之一。

“陛下,劉...咳咳,大將軍被人刺殺!”黃符低聲道。

“什麼?”

劉協差點兒沒高興的跳起來,不過總算是壓抑住了心中的興奮,同樣壓低聲音道:“怎麼樣,大將軍可被...刺死了麼?”

劉協的語氣變得陰森可怖,同時隱隱又帶着期待。劉玉卿子嗣尚且年輕,又沒有什麼同族兄弟,他要是死了便無人繼承,朕不就可以順理成章執掌大權,君臨天下了麼?

黃符嘆了口氣,遺憾道:“可惜,那劉賊防護嚴密,刺客尚未近身便被管賊拿下,毫髮無損。”

“唉...”劉協長嘆一聲,白高興一場。

黃符安慰道:“陛下您想,今天有這麼一位勇士敢當街刺殺劉賊,想必在這洛陽乃至天下一定有更多的勇士,不甘心劉賊把持朝政,說不定哪一天劉賊一個疏忽便被刺殺,到時候陛下執掌朝政那是指日可待啊。”

劉協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當年那董賊囂張跋扈,依然有尚書丁管、執金吾丁原、校尉吾浮敢於挺身而出,維護朝廷,今後必定也有勇士施展布衣之怒,令劉賊血濺五步!”

黃符興奮的點了點頭:“陛下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啊。”

過了一會,黃符又道:“陛下,您說這勇士會不會是曹操指派的呢?”

劉協若有所思:“嗯,有道理。曹賊和劉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兩人都想致對方於死地,這倒是一件好事,讓他們兩個打生打死,最好是兩敗俱傷,朕便能君臨天下。”

黃符恭維道:“二賊身死,陛下親政治理天下,必定史書留名,到時陛下便是夏少康、商武丁、本朝世祖皇帝一般的中興之主,小的也能跟着陛下沾個光,嘿嘿。”

劉協面露笑容,似乎已經想象出自己將來親臨朝政,萬民稱頌的景象。

“不好!”

劉協忽然面色一變,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黃符摸不着頭腦,小心問道:“陛下,怎麼了?”

“唉!這刺殺劉賊的刺客實在是...”劉協的腦海中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其實他是一個很聰明,很想有一番作爲的皇帝,否則也不會策劃衣帶詔。

這刺客萬一被有心人利用來對付自己,那還得了...

正在劉協滿腦子胡思亂想,滿頭大汗的時候,黃門侍郎陳雲走了進來,微微拱手道:“陛下,大將軍到了,請陛下親自爲大將軍主持封公儀式。”

“啊...朕這便來,這便來。”

劉協收拾好心情,深吸了一口氣,在內侍的陪同下緩緩走了出去。

而在雲臺殿之外,只見得數千虎賁甲士拍成數列,將周圍牢牢護住,軍中旌旗招展,遮天蔽日,手拿金戈玉戟、金瓜銀錘等等各式禮儀器,場面浩大。這雲臺殿乃是劉秀登基之時,爲了紀念功勳卓著的雲臺二十八將因此命名。

如今大將軍劉燁功勳卓著,將要被封爲公爵,自然也要在這雲臺殿外。

劉燁今日並未穿着威風凜凜的鎧甲,而是換上了華貴的冠冕,面色堅毅,有一股深深的威嚴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左右有衛士提起朝服的裙襬,劉燁一步一步踩着臺階緩緩登了上去,對劉協深深一拜。

“臣劉燁,見過天子,天子萬年。”

“無妨,大將軍勞苦功高,快快請起。”劉協急忙請劉燁站起身來。

劉燁擡起頭來,盯着劉協,面色嚴肅道:“陛下,臣方纔來皇宮途中,竟然遭到了刺客刺殺!”

“啊?”

劉協心裡打了個哆嗦,吃驚道:“竟然有賊子如此膽大妄爲,膽敢刺殺大將軍?豈有此理。”

“無妨,好在臣左右得力,那刺客並沒有近我身。”劉燁繼續道:“這刺客竟然敢在白日行兇,想來絕非普通歹徒,一定是有所依仗。”

“是啊,是啊...”劉協被劉燁的囧囧精光盯着,已經忍不住要流汗了。武術當中有一重境界叫做“目露精芒、虛室生電”,意思是人的武功已經練到了眼睛上,眼神鋒銳明亮,光是看就能嚇退對方。

《三國演義》中劉備伐吳,張飛是先鋒大將,因爲鞭撻士卒導致範疆張達兩人心生不滿,想要刺殺張飛,卻被張飛的眼神嚇得不敢下手,這就是虛室生電。

難不成,劉燁懷疑那刺客是朕派出去的?

想到這裡,劉協頓時嚇得毛骨悚然,這劉燁難道是在警告自己麼?

“賊人如此大膽,敢於行刺臣下,將來說不定便敢脅迫聖上。”劉協緩緩道:“宮中侍衛並不保險,臣想要派遣軍中精銳進入宮中充當衛士,如此一來任何刺客都絕不能威脅到聖上的安全。”

“啊,多謝大將軍好意,不過宮中侍衛想來已經足夠應付刺客,何勞大將軍麾下虎賁呢?”劉協婉拒道。

“陛下安危乃是社稷頭等大事,不得疏忽,否則臣如何跟先帝交代呢?”

劉協對管亥吩咐道:“子覆,汝速速安排五百軍中精銳,今夜起便進入宮中任職,一定要安排妥當,知道麼?”

管亥答應道:“大將軍放心,末將一定將陛下的宿衛當成頭等大事,不敢疏忽。”

劉燁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答應下來,劉協心中雖然憤懣,卻是一言不敢發,只能點頭答應。

“陛下,如今正是良辰吉時,何不速速爲大將軍加封爲公?”一旁的郭嘉則是開口道。

劉協勉強笑了笑:“好,朕這便爲大將軍舉行封公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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