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這幾日掉了好幾斤肥膘,俺可得好好補補。”
王渾屋中點着油燈,面前的桌上則是一隻肥雞,他迫不及待的伸手掰下一隻雞腿,塞進嘴裡咀嚼起來,手髒了就擦一擦身邊的綾羅綢緞。
砰,屋門被撞開。
張遁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王帥,深夜冒昧,前來打擾。”
王渾好不容易纔把嘴裡的雞肉嚥了下去,舉起袖子抹掉了油:“張遁?來來來,此雞肥美,可共享之。”
張遁冷冷一笑:“末將不愛吃雞。”
王渾哈哈一笑:“無妨,汝愛吃鴨,鵝還是豬羊?”
張遁上前一步,從門外的陰影裡暴露在油燈的火光下,亮出了手中攥着的環首刀,明晃晃的映出了王渾的臉。
王渾忽然停止了咀嚼,看着張遁逐漸上揚的嘴角,心頭一陣陰冷。
“張遁,張遁……你要幹什麼?”
張遁一個箭步竄上前去,伸手提起了王渾的衣領,面色狠厲。
“某乃管亥,今日教你做個明白鬼!”
“你,你是管亥,那豈不是官……啊!”
王渾話還沒說完,就被管亥一刀斬斷了頭顱,發出一道戛然而止的尖叫,好像鴨子忽然讓人捏住了脖子。
從王渾脖子裡濺出來的鮮血噴了管亥一身,管亥卻是毫不在乎的走了出來,而這時庭院中十幾個人聚集過來,都是劉燁在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之士,不敢說以一當十,不過這十幾個人要是對付黃巾賊,一個起碼能殺五個賊。
“三人一組,各自行動,你們幾個隨我來,去城頭,放吊橋!”
管亥一聲令下,十餘人頓時遁入到了黑暗中,手執火把就往屋子上扔,一排排的屋子頓時燒了起來,與此同時此起彼伏的喊聲響徹了平原城。
“王渾造反啦,要殺孟帥投降。”
“孟帥要投降官軍,殺了王帥投誠官軍。”
黑夜中的連綿烈火將睡夢中的黃巾賊喚醒過來,無數黃巾賊還以爲官軍殺進來了,當即披掛出屋,聽到外面的喊聲頓時更加鬧不明白,到底是孟帥要殺王帥,還是王帥要殺孟帥?
黃巾賊人數雖衆,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臉茫然。
而管亥則是帶着三人奔往南城頭,此時城頭的黃巾賊也不知所措,見到管亥等人跑了過來,本來還想要問點什麼,結果冷不防被管亥當頭一刀砍死,城頭上的黃巾賊大亂。
“去開城門,迎接軍侯進城。”
聽到管亥吩咐,一名屬下當即衝到千斤閘附近,隨後城門緩緩開啓,而吊橋也緩緩的落了下來,管亥則是一人獨步城門,手握長刀,頗有一夫當關之勢。
而孟寶此時也被城中的動亂給驚醒過來,當即領着數百親衛殺了出來,不少人以爲孟寶要先下手爲強,因此竟然對孟寶舉起兵刃,不過都被孟寶格殺。
一時城中大亂,孟寶也來不及救火,只是一面殺人一面聚攏親信,一時之間身邊聚集了兩千餘人。
“孟帥,城中內亂打開了城門,要是再不關上,怕是官軍就進城了。”
孟寶聽到這個消息,大爲驚怒:“快,去關城門,要不然咱們都得死。”
兩千多賊軍親信沿着街道簇擁而去,沿途見到人就殺,因此無人敢阻攔,兩千多黃巾賊暢通無阻的殺到了南門,只見得迎面一將獨立城門,黑暗中看不清模樣。
孟寶哼一聲:“舉起火把,看看這賊廝究竟是何人。”
十幾只明晃晃的火把舉了起來,映照出了管亥的面孔,他手握長刀,伸手輕輕的握住了頭上裹着的黃巾,用力扯了下來,隨手扔到了地上。
“來吧,某乃管亥,誰敢與我一戰?”
管亥一聲怒吼,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突起,一時間黃巾賊雖然有兩千之衆,但是卻無一人敢上前去。
孟寶哼了一聲:“怕什麼?管亥這廝投降官軍,背叛了大賢良師,殺了他。”
管亥哈哈大笑,刀尖指向孟寶的鼻尖,冷然道:“孟寶,你們白日放箭射殺同袍,不知道到底是誰背叛了大賢良師!”
一衆黃巾賊聽到管亥這句話,前進的腳步頓時又停了下來……孟帥就連自己人都能殺,爲了他戰鬥,還值得麼?
孟寶看看身後,勃然大怒:“汝等瘋了是不是,要是不關城門,等到官軍殺進來,咱們就必死無疑!”
孟寶威逼利誘,想盡了辦法,利用自己身爲大帥的威嚴,總算是逼的身邊親信向前涌上,不過卻是慢慢上前,畢竟管亥的威名也不小。
而管亥則是呆若木雞,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眼看着黃巾賊涌上前來,忽然雷霆一動,長刀劃過一道弧光,一個黃巾賊從肩膀斜着被劈作兩半,半拉身子流着血劃在地上,嚇得周圍的黃巾賊頓時後退一步。
“殺,誰要是不上,老子第一個砍了他的腦袋!”
聽到孟寶發怒,黃巾賊只好衝了上去,看到朝着自己簇擁而來的賊軍,管亥興奮起來。
“來得好,看看誰是俺的對手。”
管亥怒吼一聲,手中長刀劈砍而出,他立在城門,黃巾賊只能夠沿着狹隘的通道擁擠進來,管亥一時間需要面對的敵人不過兩三個,因此他從容施展武藝,嚴守門戶,不時之間一刀揮出,便把黃巾賊砍倒在地。
管亥大展神威,一柄長刀左右橫掃,黃巾賊人數雖衆,但是卻奈何不了管亥區區一人,管亥砍倒一個,身旁便多了一具屍首伏在地上,等到殺了十幾個人,周圍遍地都是屍首,一身衣衫已經被鮮血給浸透了,就連攥着刀把的手掌,五指間的縫隙中都滲出血來。
不過管亥再厲害,畢竟體力有限,砍殺了二十個黃巾賊之後,已經感覺到呼吸深沉,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將血跡衝開了幾條通道,只覺得手中的長刀也沉重起來。
一個不留神,一悍勇之賊怒吼一聲看出一刀,管亥眉頭一皺,肩頭頓時中了一刀,疼得他面色猙獰,一刀把這個悍賊捅死,臉上又流下不少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