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和身爲青州渠帥,很有威嚴,平素手下將帥無不聽從命令,不過卻有一人例外,此人就是管亥。
名義上徐和的族弟徐當乃是青州黃巾第一猛將,不過那是因爲他哥徐和的原因,諸將不敢與之爭鋒。不過實際上管亥纔是營中第一猛將,當年在青丘山徐和還做大當家的時候,管亥就已經是二把手了。
中平元年,黃巾起義席捲八方,青州太平教徒早就聽說徐和的威名,因此極力蠱惑徐和率衆起義。徐和起兵時兵不過三千,攻打縣城時曾經損兵折將。結果二當家管亥夜襲城池,以撞木打破城門,一人揮刀死守城門,這才使得徐和率領賊兵入城,挾裹了上萬百姓,從而使得隊伍越打越大,如今已經聚衆六萬餘人,打得青州刺史都只能困守孤城。
“管帥,徐帥請您出戰。”
聽到這句話之後,一位懶洋洋躺在地上,頭綁黃巾,身形粗壯的壯漢吐出了嘴裡的一根草,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俺沒聽錯吧?大哥要點俺的將。”管亥嘿嘿一笑,眼神中有一絲淺淺的嘲笑。
他和徐和不一樣,徐和就是個草民,落草爲寇也沒什麼,他管亥好歹也是寒門出身,從小讀書習武。結果徐和成了青州渠帥,卻反而忌憚起他來,一直留在營中軟禁還奪了兵權。
徐和親衛低頭道:“是啊,臨淄城外來了官兵,爲首的頗有幾分勇武,全軍上下除了管帥怕是無人能制。”
管亥哼了一聲,站起來拍拍屁股,大搖大擺道:“給老子牽馬!”
徐和的親衛急忙從旁邊牽過了管亥的戰馬,管亥大搖大擺的向前走着,而身後的高頭大馬同樣趾高氣昂,粗大的鼻孔裡噴出粗粗的氣息,跟在主人身後,一人一馬倒真是相得益彰。
等到管亥慢悠悠的走到了兩軍陣前,恰好看到劉燁奮起一槊,刺死了一名黃巾小帥,隨手就把屍體甩在一旁,而此時在地上已經有了整整五具屍體了,也就是說劉燁從剛纔到現在已經斬殺了黃巾賊足足五員將領。
徐和麪色鐵青,見到管亥到來頓時面色大喜,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
“賢弟!你可算是來了,你看到這個劉燁的兇狠了吧?全軍上下怕是除了你之外無人能制啊。”徐和怒容忽而轉爲喜悅,他要是去學川劇變臉,肯定能夠青史留名。
看到徐和伸過來要拍自己肩膀的手,管亥不動聲色的避讓過去,然後哈哈一笑:“渠帥說的這是哪裡話,徐當兄弟勇武非凡,難道不能和這廝一戰麼?”
徐和聽完頓時面色一僵,管亥眉頭一皺,地上的五具屍體明明沒看到徐當的啊?他不由得舉目一望,剛好看到徐當的腦袋放在地上,一雙眼睛怒目圓睜,死不瞑目。
徐和神色恢復過來,握住管亥的手:“賢弟要是能夠殺了這廝,某弟麾下部屬盡歸賢弟所屬。”
管亥聽到這話頓時動心了,如今正是亂世,手裡有兵,說話腰板才硬,更何況這個漢將看上去好像有幾分本事,不由得讓他有點手癢難耐。
“好說,渠帥稍待片刻,且看我擒他!”
管亥手按馬背,一躍而上,雙腿一夾馬腹,跨下戰馬昂首長嘶,如箭一般疾馳而出,灰色的戰馬好似一道灰影飛射而出,快的有些模糊。
看到管亥出戰,黃巾賊陣營之中頓時傳來一陣歡呼之聲,他們無人不知管亥的勇武,因此紛紛出聲吶喊爲管亥鼓氣。一時之間數萬人齊聲吶喊,遼闊的喊聲鋪天蓋地的傳了出去,徐和更是命令鼓手擂鼓助威,一時間隆隆的戰鼓聲和萬衆如一人的吶喊聲疊加在一處,當真是山呼海嘯,聞者爲之震動。
管亥的兵刃與衆不同,是一把雙手合握的巨大戰刀,厚背寬刃,足足有六尺長,跨下戰馬好久沒有這麼肆意的奔騰過了,心中歡愉,載着管亥飛馳而出,直奔劉燁而來。
劉燁雙目一凝,對面這黃巾賊將雖然還未交戰,不過已經感到與衆不同,當即抖擻精神,雙臂奮力,一槊橫掃而出,空中呼喝。
“來得好,來將通名!”
當!
巨大戰刀與長槊猛然碰在一起,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雙方不約而同手臂一震,兩馬瞬間交錯而過,各自暗暗佩服對方。
管亥甩甩手,嘿嘿一笑:“好漢子,某家管亥,汝一身好本領,何苦爲那昏庸無道的狗皇帝效力?”
劉燁聽到這句話,頓時咧嘴一笑。
管亥?就是當年讓梨君老孔被黃巾賊給圍住了,爲首的黃巾賊首領正是管亥。管亥頗爲勇武,殺得北海城無人膽敢應戰,多虧猛將太史慈出城報訊。關二爺一聽有黃巾賊作亂,二話不說,撥馬迎上,沒有幾個回合便斬了管亥。
管亥雖然沒能擋得住二爺幾刀,不過倒也算是黃巾賊中難得的猛將了,想不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裡遇上。不過想想倒也不無道理,歷史上管亥就帶兵在青州一帶活動,曾率兵上萬圍攻北海,說明在黃巾賊中有一定威望。
劉燁同樣笑道:“某乃歷城劉玉卿,看你也是一身好本事,豈不聞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不如歸順了我,博個封侯拜將,封妻廕子如何?”
管亥不由失聲一笑:“廢話少說,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劉燁哈哈一笑:“正合我意,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他一摧戰馬,手中長槊挺身便刺,數點寒星迎面便到,管亥也不閃躲,手中大刀一橫,寬厚的刀面頓時叮叮噹噹多了幾點微痕,兩個人你來我往,雙馬交錯而過十幾次,轉眼之間已經打了二十個回合。
古代武將單挑,兩馬交錯而過叫做“合”,縱馬轉過身來叫做“回”,其實所謂的一回合就是兩將兵刃交鋒各一次,一回合的時間其實很短暫,不過每一次交鋒都是以命相博,極其兇險,稍有不慎便是腦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