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境內,一支大軍行駛在官道之上,打着一杆劉字旗幟。
這支部隊聲勢極爲浩大,一般漢軍都是多爲步卒,有少量騎兵作爲斥候輔佐。而這支兵馬則是好像回到了八百年前的春秋戰國時期,各諸侯國出兵都是以兵車作爲單位,強國號稱萬乘。
只見得部隊兩列各自有一輛兵車,兵車之上搭載着三人,中間一人專心駕駛,左右兩人則是一人持矛近戰,另一人手拿弓弩。
而在戰車之後,還堆積着不少糧草,這樣一來就不用後方轉運,自然也不需要擔心糧草被敵軍截斷。
河西郡由於連年征戰,當地百姓要麼被強拉壯丁,要麼則是出走其他州郡,因此人煙稀少,大軍行進良久才遇到了一個聚落。
劉燁吩咐道:“子覆,汝去請村子裡的老人家過來,某有要事相詢。”
管亥抱拳:“喏。”說罷,管亥策馬衝進村子,過不多時,便領着一個半百開外,頭髮花白,畏畏縮縮的老年人走了過來。
“大將軍,您找小人何事?”老農民恭恭敬敬,腰彎了下來,劉燁則是眉頭一皺。
老農見到劉燁皺眉,心裡涼了半截,自己什麼地方得罪這位年輕的將軍了?
“幷州民生凋敝,朝廷之過也。”劉燁感嘆一句,隨後則是翻身下馬,走上前去握住了老農的手。
“大將軍,這、這可折煞小人了!”老農心中一震,以往那些縣中官吏都不屑於跟他們打交道,沒想到眼前這位盔甲鮮明的大將軍竟然……
“老人家,我乃朝廷車騎將軍,此次帶兵北伐,是來爲幷州百姓討伐匈奴的。”劉燁誠懇道。
卻沒想到那老農頓時面色一變,隨後噗通拜倒在地:“大將軍!小人今歲已經交了三次稅糧了,家中三子已經餓死一個,委實沒有餘糧,請大將軍網開一面!”
原來,這老農聽說劉燁來征伐匈奴,以爲劉燁是來徵糧的。
大軍征戰,糧草自然爲重中之重,很多時候都要從當地徵糧,近年來黃巾之亂和董卓之禍,讓洛陽周邊居民苦不堪言。
劉燁扶起了老農民,回頭道:“子覆,取三石糧草來。”
老農民有些懵,這位大將軍是要?
“將軍,糧草在此。”
管亥單臂提起一條沉甸甸的布袋,其中裝了三石糧草。劉燁接過袋子之後,遞給了他:“老人家,我等乃是王師,一應糧草並不盤剝百姓。”
老農卻是不敢置信,不敢伸手去拿袋子。
劉燁笑笑,直接把袋子塞到了他的手中:“老人家,你就拿着吧。”
噗通!
老農跪倒在地,兩行渾濁的眼淚從臉上衝刷出兩道溝壑。
“大將軍!小人活了半輩子,頭一次遇到將軍這樣的好人。”
劉燁勉強笑笑,寬慰了他幾句。
“老人家,這些天匈奴人有下來劫掠麼?”
“沒有,好些時候都見不到匈奴人了。”老農思索一陣答道。
劉燁點點頭,和老農說了幾句家常之後,送走了他,面色卻是一沉。
“將軍可是擔心溫侯已經率軍與匈奴人交戰麼?”一旁的賈詡察言觀色,當即詢問道。
劉燁點了點頭,憂慮道:“不錯,方纔那老人家說最近很少見到匈奴人和亂兵,看來李郭二賊和匈奴人可能開始行動了。”
想到這裡,劉燁吩咐管亥把張遼叫過來。
“將軍傳喚遼何事?”
劉燁將此事對張遼一說,張遼沉吟片刻,確定道:“的確如此,溫侯向來悍勇,此刻怕是已經出兵。”
“將軍!”
一聲大喝,劉燁、賈詡、張遼等人紛紛看了過去,只見得軍中斥候喊道:“將軍,剛纔遇到了一員敵軍斥候,似乎是幷州軍。”
“把他帶過來。”劉燁看向張遼:“文遠,交給你了。”
張遼嗯了一聲,如果是自家斥候,當然通曉軍中暗語。
過不多時,只見得一個平民帶到,不過身上卻有一種剽悍之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草民。
他見到張遼,當即面色一喜:“張將軍!”
張遼一愣,對劉燁道:“將軍,我認識他。”
劉燁嗯一聲:“汝怎麼來到此處,有何事?”
張遼補充道:“這位乃是朝廷車騎將軍,此番率兵北伐,是友非敵,你只管回答便是。”
“是,張將軍。”
劉燁看向他,沉聲道:“溫侯爲何派你過來,如今溫侯軍勢何在?”
斥候答道:“並非是溫侯派小人而來,是高順將軍,某離開之時溫侯正在與匈奴人和李郭聯軍交戰。”
“兩軍人數各自幾何?”
“我軍一萬五千,敵軍約有五六萬人。”
劉燁眉頭一皺:“你且下去吧。”
斥候被安排下去,張遼當即皺眉道:“兩軍差距太大,即便溫侯勇猛,只怕……”
賈詡看向劉燁:“將軍?”
“立刻急行軍,全速向雁門郡行進!”劉燁當即揮手下令。
全軍三萬人在劉燁的命令之下全力向東北行軍,第二日便從河西進入雁門郡境內。
而馬超作爲先鋒,率領斥候四下查探,抓到了幾個羌人,嚴加審訊之後,終於知道了呂布軍被匈奴人和李郭聯軍夾攻,敗退逃亡庫勒山。
“退往庫勒山,一時間設置陣線固然能夠防止匈奴人侵攻,不過敵軍根本不需要進攻,只要在山下圍困一圈,切斷幷州軍水源,溫侯只怕要不戰自潰了。”賈詡搖搖頭。
張遼面色有些難看,隨後看向了劉燁。
劉燁示意張遼稍安勿躁,隨後對賈詡道:“文和,召集諸將議事!”
賈詡領命而去,過不多時,張頜、馬超、龐德等營中諸將紛紛匯聚到了帳中。
馬超迫不及待道:“將軍,是否要對匈奴人開戰了。”
劉燁笑笑,伸手示意他坐下,等到諸將坐定之後,這纔開口道。
“諸位,如今幷州軍被匈奴人圍困於庫勒山之上,就在此去往北兩百餘里,如果加緊行軍,後日我軍便能到達。”
“某願爲先鋒!”馬超摩拳擦掌,挺身而出。
“哎,孟起急什麼?先鋒讓給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