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曹氏的恥辱

董昭給曹丕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魏國的前途渺茫,但是他們要做最後一搏。曹丕身邊不足五百人,且各個疲憊不堪,下一步如何走,他們沒有計劃。往南肯定不行,往東是大海,往西是高山,也只有北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劉曄建議喬裝改扮,輕裝前進,免得讓龍軍知道他們的消息。曹丕同意了。

然而,此地荒郊野嶺,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如何喬裝?附近兩個村鎮都沒有,找件尋常百姓的衣服都很困難。就在衆人胡亂的裝扮自己的時候,樹林外傳來兵馬的走動的聲音。嚇的衆人急忙熄滅火把,趴伏餘地,一聲不敢出。

就聽外面一人道:“將軍,前面就是鄴城,要不要派人先去探探情況?”

一個聲音道:“不用,陸遜區區一萬兵馬,還有數千降卒,我等大軍一到,他們如鳥獸散,頃刻間便能奪回鄴城!”

劉曄的耳朵好使,似乎覺得有些耳熟,壓低聲音道:“好像是司馬昭?是不是司馬懿率兵回來了?”

曹丕與董昭對望了一眼,正要派人出去詢問。猛然間就聽見有兵卒大聲呼喊:“何人,出來!必然就放箭了!”接着就是兵卒們鎧甲和兵器摩擦的聲音,還有弓弦拉動的聲響。

劉曄連忙道:“林外可是司馬將軍?我乃司空董昭,陛下在此!”

樹林外過了好半天,有一人道:“出來吧!讓將軍看看!”

劉曄慢慢起身走出了樹林。果然是司馬昭的兵馬,看着蜿蜒曲折的兵馬隊伍,劉曄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司馬昭連忙下馬:“陛下何在?”

董昭護着曹丕,從樹林裡出來。一夜的本部,有累有餓,加之剛纔爲了喬裝,折騰了一陣。此事的曹丕頭髮蓬鬆,衣服上灰塵和窟窿幾乎已經滿了。不過那雙眼睛證明,他是曹丕不假。司馬昭給曹丕行禮:“太子殿下沒受傷就好,陛下呢?”

董昭道:“陛下已經駕崩,太子殿下剛剛登基,你面前的就是陛下,還不行大禮?”

司馬昭沒有動,上下打量着曹丕,說道:“鄴城被奪,太子殿下竟然逃了出來,卻將陛下留給了龍軍,既然說太子殿下如今成了陛下,敢問,太子殿下可有玉璽?”

劉曄道:“事情倉促,龍軍突然攻城,搓手不及那還來的及將那些東西帶出來!如今將軍來了就好,率兵奪回鄴城,重新爲陛下舉行登基大典!”

司馬昭冷冷道:“陛下是不是讓太子殿下繼位還不一定,連國家都不要的人,還有什麼面目做魏國的太子?”

“混賬!”董昭怒道:“身爲臣子竟然如此與陛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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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一擺手:“司馬愛卿,我是不是陛下不要緊,要緊的是奪回鄴城,不知司馬將軍帶來多少兵馬?大將軍的大軍是否在後?”

司馬昭道:“我這裡有兩萬兵馬,我父率領大軍隨後就到,隊伍陸遜的這點烏合之衆,不等我父來,這鄴城就能拿下!”

三人見司馬昭如此狂妄,已經猜到他會吃虧,可是誰也沒有提醒。司馬昭讓人拉來一輛車,讓曹丕乘了,劉曄與董昭以及其他跟着曹丕一起出來的人只能走路。在司馬昭的帶領下,這羣剛剛從鄴城逃出來的人,又向着鄴城來了。

陸遜佔領鄴城,顧不上休息和慶賀,立刻下令關閉四門,一面派杜預繼續爭取鄴城中那些被俘虜的兵卒,一面讓黃敘加強防守。他已經預感到了危險的臨近,司馬懿的大軍就在百里之外,騎兵用不了半日就能趕到,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佈置好鄴城的防守,等敵人來了就晚了。

“報……!將軍,城外三十里,發現魏軍!人數衆多,不下兩萬!”探馬快速衝到陸遜身旁。

黃敘一聽:“來的還真快!”

杜預道:“鄴城堅固,來的這麼快應該不會帶着攻城的器械,我們如今已經有一萬五千人馬,若是隻有這點人,還是可以應付,加入身後是司馬懿的大軍,咱們可就危險了。”

“怕什麼?我就不信陛下會不管我們,只要守住鄴城,咱們就是勝利者!”黃敘全然不在乎。

陸遜道:“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陛下收到了我的書信,派人增援,目前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等,守住鄴城等待救援!二位,成不成就看此戰,大家準備吧!”

司馬昭止住軍馬,看着鄴城上高高飄揚的龍軍戰旗,心裡的那種厭惡立刻涌了上來。下令神箭手將那戰旗射下來。然而也不知道爲何,神箭手發箭數發,竟然連戰旗的邊角都沒有碰到。司馬昭大怒,當即斬了那名神箭手。又找來幾人,結果依然。司馬昭起的火冒三丈,立刻就要攻城。

董昭連忙道:“將軍可不可魯莽,據我所知龍軍主帥乃是陸遜,手下還有黃敘、杜預此等人物,想必他們已經做好準備,而將軍的兵馬遠來疲憊,未曾攜帶攻城器械,我以爲可圍住鄴城,等候大將軍的大軍到來。”

“哼!杜預這個叛徒,竟然出賣故國!”司馬昭不屑一顧:“區區一萬烏合之衆何須我父親來?我所率領的可是精銳,不必城中那些草包!”司馬昭不再理論會董昭,轉頭道:“派人罵戰,我要看看龍軍中的這幾個膽大之徒長得何種模樣!”

天已經亮了,城頭上的幾人看的清清楚楚。魏軍此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將,根據戰旗判斷,應該與司馬懿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杜預眼神不錯。見到那白馬上瘦小的身影,說道:“應該是司馬昭來了!司馬懿有二子,長子司馬師被典韋將軍踩斷了腿成了廢人,這是二子司馬昭,此人很有乃父風範,陰狠狡詐,多多小心。”

“又來一個送死的,我去會會他!”黃敘轉身就往城下走。陸遜急忙叫住:“黃大哥不可,我軍兵少,又多爲降卒,只要他不攻,我們就守住鄴城便是,等待陛下的援軍纔是我們的目標。”

城下罵陣的兵卒越罵聲音越大,他們不認識陸遜所以就只能罵龍飛,將龍飛從塞外到現在幾乎罵了一個便。隨着中午的到來,天氣越來越惹,罵了整整一早上的兵卒就覺得嗓子開始冒煙,說話都不清楚了。而鄴城依然毫無動靜,鴉雀無聲。

其間司馬昭猜測陸遜等人說不聽聽說自己率領大軍前來,早就跑了。拍了一隊兵馬前去試探,結果可想而知,一陣亂箭射死大半,餘者匆匆逃回。見罵陣沒有絲毫效果,司馬昭下令,全軍下馬就在鄴城下休息,埋鍋造飯,故意引誘陸遜來攻。

黃敘早就想殺下去,硬是被陸遜與杜預死死摁住。看着司馬昭的舉動,陸遜更加深信,司馬昭沒有攻城器械,今日看來不會攻城了。

折騰了幾天,司馬昭人困馬乏。偏偏碰上一個縮頭烏龜,讓他很窩火。沒有出氣的地方,那就只好找個發泄的對象,正好曹丕撞到了槍口上。曹丕本想找司馬昭問問黃河的戰況,劉曄說叫來就好,然曹丕如今寄人籬下,覺得還是親自去比較好。

不等曹丕開口,司馬昭首先道:“太子殿下手下竟然只有這麼點忠臣,那些達官顯貴一項不是忠心耿耿,今日怎麼不隨着太子殿下出來?就算不出來也應該在城內給陸遜製造些麻煩,好讓我們攻城,一夜之間全都變成龍飛的順民了,也不知道這魏國的人不行還是別的不行!”

“司馬昭,你!”董昭聽出來司馬昭這是在羞辱曹丕,借曹丕泄憤。

曹丕攔住董昭:“將軍說的是呀!我曹家父子奔波這麼多年,竟然沒有幾位中心之臣,魏國今後就一張司馬將軍父子了!”

司馬昭看着曹丕,突然眼睛一亮:“看來你們曹家不適合再做皇帝,不如讓給我父親吧!”

“混賬!司馬昭,你想造反不成?”董昭抽出寶劍。就在董昭拔劍的瞬間,司馬昭周圍的兵卒也抽出戰刀對着曹丕等人。看樣子只要司馬昭一聲令下,這些人誰都幹啥,管你是皇帝還是太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曹丕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人情冷暖。他很感謝身邊還有董昭這麼一個敢爲自己,爲曹家拔劍的大丈夫。危難見真心,劉曄此時一聲不吭,靜靜的看着雙方的動靜,眼睛不斷的在眼眶裡打轉,身子已經不自覺的往司馬昭那邊挪了挪。

曹丕摁下董昭的劍:“二位都是我魏國的重臣,如果魏國能度過這次危機,我曹丕願意讓出皇位,以我曹丕的德行難以繼承大統,既沒有父皇的雄才大略,也不及龍飛的神武,憑什麼做這個皇帝!”

“陛下!”董昭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跪伏於地,痛哭流涕。

司馬昭呵呵笑道:“好!一眼爲定!口說無憑立字爲證!”司馬昭一揮手,有兵卒拿過筆墨紙硯。曹丕仰天長嘆,爲了城中的家眷,爲了曹氏宗族,爲了父親的遺體,這個恥辱曹丕只能忍下來。一咬牙,無奈之下寫了自己的有條件退位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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