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孫乾、糜竺等人就站在諸葛亮的身旁。看着諸葛亮的身影,糜竺道:“軍師,我們得加快速度了,龍飛已經在赤壁獲勝,若是他突然出手襲擊我們後路,僅憑關羽恐怕難以抵擋,江州一破,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下的益州就沒有絲毫的作用了。”
諸葛亮沒有說話。糜竺爲了顯示自己懂得兵法繼續說道:“這德陽乃是一座小城,張任手下也只有數千兵馬,軍師何不留下兵馬圍困德陽,其餘兵馬快速抵達成都,逼迫劉璋投降,只要劉璋投降,張任自然也就不能抵抗了。”
“哼,開什麼玩笑!”馬良哼了一聲。他一直看不上商人起家的糜竺,總覺得滿身銅臭的味道和他們這些飽讀詩書的人沒法比。馬良對糜竺翻了一個白眼:“張任雖然只有數千兵馬,可是這一路走來,張任給我們製造的麻煩還少嗎?將他留在德陽,不是什麼好事!”
諸葛亮點點頭:“季常說的很對,這個張任頗會用兵,從江州至此屢屢給我們找麻煩,且次次都能把握住我的用兵,所以才讓我們花費這麼長的時間僅僅抵達德陽,若是隻圍不攻,張任一定能識破我們的陣法,從而與劉璋前後夾擊,若是龍飛乘機來襲,我們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幾人正在商議進兵的事情,劉備和張飛挑開帳簾不經通傳走了進來。劉備滿面紅光,張飛更是醉眼朦朧,很顯然兩人全都喝了不少。張飛一見諸葛亮,便哈哈大笑:“軍師呀!我還真的服了你了,你說我們能打下益州果然就打了下來,只要將劉璋拿下這益州就是我大哥的了!”
“哼!”馬良冷哼一聲:“你們坐享其成當然不錯,若是讓你們去攻打,只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下!”
劉備笑道:“馬先生說的對,我們不會用兵,軍師用兵如神,我們兄弟佩服的緊,我已在帳內擺下酒宴,特意請幾位一同飲酒。”
“喝酒?”孫乾看着劉備:“我說劉皇孫呀!現在可是在打仗,軍師已經下令禁止在營內飲酒,而你們……!”孫乾差點將髒話說出口,到底還是斯文人沒有罵出來。
張飛呵呵笑道:“這點酒又不會喝醉,何況喝的越多殺敵越勇,喝上點酒明日便可一鼓作氣拿下德陽!”
劉備和張飛說的高興,諸葛亮等人緊皺眉頭,如同看小丑一樣看着這兄弟兩個,諸葛亮一直沒有說話,既沒有答應去也沒有說不去,就站在自己的帥位後,任憑劉備說破嘴皮,諸葛亮動都沒動一下。劉備想要上前硬拉,太史慈把眼睛一瞪,劉備急忙又退了回來。
簡雍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見到這種氣氛,掃視了帳內一眼,趴在劉備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劉備似乎沒有聽到,看着簡雍:“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簡雍使勁點點頭:“開始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我派去的人回來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才急匆匆報告主公。”
諸葛亮看了看兩人:“主公,發生了何事?”
諸葛亮話音未落,一聲急促的傳令聲突然在帳外響起。一個身穿蜀軍衣服的兵卒快步走進大帳,對劉備視而不見,只對諸葛亮拱手行禮:“報軍師,出大事了!”表情雖然很着急,可是眼睛一直瞄着劉備,不說主要內容。
諸葛亮自然明白傳令兵的意思,怒道:“快說,到底出什麼大事了?難道還要對主公隱瞞不成?”
“小的不敢!”傳令兵急忙調整自己的姿勢,也對着劉備行禮:“稟主公、軍師,臨江、涪陵、江陽三地發生民爆,期間夾雜多股盜匪,嚴老將軍兵馬太少無法應對,派小的特來求援。”
劉備與簡雍對望一眼,問那傳令兵道:“可是三城一起開始?”
傳令兵驚訝的看着劉備,連忙點點頭:“正是,江州的關將軍已經派兵前往臨江,而涪陵、江陽等地我們的駐軍難以抵擋,涪陵已經被盜匪佔領!”
衆人一個個驚訝起來。在張鬆的地圖上並沒有提到盜匪的事情,益州這些年在劉璋父子的治理下,百姓過的還不錯,也沒有聽說過有盜匪。何況黑冰在益州這麼多年,若是有盜匪也會拉攏到自己這邊。諸葛亮看了看劉備。
劉備的大軍實際上掌握在諸葛亮手上,他們只借用了劉備這個皇孫的名號。也正是因爲皇孫的名號,他們從江州一路走來,有不少關卡都投降了他們。比如老將嚴顏,此人已經六十多歲,在劉璋那裡也僅僅是個校尉,劉璋派他鎮守江陽。嚴顏算是第一批跟隨劉焉入蜀的官吏,那個時候風華正茂,武藝也不錯,深受劉焉賞識,然而蜀地偏僻,多年來沒有徵戰,嚴顏在這江陽一住便是幾十年,如今白髮蒼蒼,依然只是個校尉。
此次劉備叛亂,嚴顏以爲自己的機會來了,多次向劉璋請戰,劉璋覺得嚴顏年邁沒有答應。由此嚴顏將早已不滿的情緒完全釋放出來,在劉備來的時候,沒怎麼打鬥便投奔了過來。爲了拉攏益州人,劉備在諸葛亮的默許之下讓嚴顏做了江陽司馬。
自從諸葛亮跟隨劉備,劉備的集團有了一個奇怪的轉變,權臣掌外,主公掌內。安排官吏這種事情成了劉備的差事。這次發生民爆的地方,正好都是劉備任命的官吏,這一點讓人不得不起疑心。
劉備見諸葛亮看着自己,連忙道:“簡雍剛纔說的也是此事,他已經打聽過,與那些降將沒有任何關係,而且降將們正在努力鎮壓,如此說來他們對我還算中心。”
諸葛亮深吸一口氣:“我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難不成是龍飛做的手腳?”
“很有這個可能!”馬良急忙道:“赤壁之戰已經結束,劉備的大軍也回到了荊州,可是從荊州傳回來的消息說,龍飛的兵馬都回到了各自的駐地,除了徐晃、管亥之外,其餘大軍沒有調動的跡象。”
“你們千萬不要小看龍飛,你們忘了,這個龍飛最擅長的是什麼,那就是偷襲!”糜竺揚起腦袋,這麼多人中,只有他與龍飛見面最早,接觸的也最爲深入,在龍飛這件事情上,他最有發言權。
“若真是龍飛,同時讓三個城起民爆,而且還能打退我們的人,那這龍飛往益州派了多少兵馬?”孫乾似乎在自言自語:“乖乖!龍飛到底還有什麼實力沒有露出來?”
“查!立刻派人去查,同時派兵前往三城,後方混亂,兵卒們也不能安心,軍心不穩乃是大戰的大忌!”諸葛亮一聲令下,先放下德陽與成都,他要看看龍飛準備幹什麼。
鮮于輔看了看涪陵屬衙。益州的確富庶,涪陵只不過是一個小城,城內軍民不足萬人,可這屬衙卻是雕樑畫棟,比起龍飛的將軍府也是毫不遜色。鮮于輔一身黑色的綢布衣服,左邊的太陽穴上貼着一片膏藥,高高豎起的法冠鬆塔塔的耷拉在後腦勺上。戰刀就斜插在腰帶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一點將軍的影子。
被分配到鮮于輔手下的鄧艾與鮮于輔截然不同,小夥子長的粗壯威武,雖然說話有些結巴,腦筋卻格外靈活。此次藉着民爆拿下涪陵城的就是鄧艾。鄧艾穿着正統,腰懸戰刀就跟在鮮于輔的身後。鮮于輔看罷屬衙,搖搖頭:“來呀!放火!”
“真,真要燒?”鄧艾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鮮于輔呵呵一笑:“要做盜匪就做的像一點,不燒了屬衙怎麼證明我們是盜匪呢?”
十幾個兵卒拿着火把開始在屬衙裡面放火,金碧輝煌的屬衙,很快便被大火包圍,爲了避免傷亡,鮮于輔命令將裡面的所有人全都趕出來。大火越燒越大,很快就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涪陵太守看着自己辛苦半輩子搞出的家就這樣被付之一炬,坐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站在遠處看熱鬧的百姓,面無表情,似乎對這沒人管了還有些不習慣。鮮于輔轉過身,大聲喊道:“大家不要害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如今益州戰亂四起,我知道你們生活困苦,聽好了!馬上我就會打開糧庫,我們拿走我們那份,剩下的就留給你們了!”
這話無疑是一針興奮劑,立刻得到了百姓們的歡呼。機靈的立刻轉身去家裡找裝糧食的東西,百姓們蜂擁向糧庫,不用人指揮,只要是沒有黑衣人的地方,就是兩個字,瘋搶。雖然劉備對益州百姓還不錯,可是在這土地交易合法,大地主遍佈的時代,即便是再怎麼富裕的地方,最下層的老百姓能吃上飽飯那都是奢侈的。
“大王,你們是那的?還要人嗎?收留我吧!”有幾個年輕人衝着鮮于輔大喊。
鮮于輔呵呵一笑:“好!只要你們願意,隨時都可以來猴兒嶺找我,報上我鎮西川的名號就沒人敢惹你!”
“謝大王,謝大王!”幾個年輕人千恩萬謝,急忙背起地上的糧食,笑道:“誒!我們將糧食送回家一定去猴兒嶺找大王!”
轉過糧庫的牆角,三個人中走在最後面的一個,朝後看了一眼,一閃身躲進了巷子。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三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最年長的那個道:“立刻派人向左護法報告,是猴兒嶺的鎮西川,再派人跟着他們,一定要找到他們的巢穴,這樣纔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