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龍飛與曹節結婚之後,曹操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專門讓人找了一座小院讓兩人居住,吃穿用度,僕人雜役一應俱全。而且天天派人送東西,金銀財寶,美女古玩一趟趟的往這裡運。另外,以夏侯惇和程昱爲首的文武羣臣,紛紛登門拜訪,龍飛在東郡的這個家,從早到晚賓客不絕,宴席不斷。
龍飛下了很多次閉門謝客的命令,可是家中的僕人根本不聽他的。只要是曹操的手下到訪,全都放進來,如果是郭嘉、李儒等人,均已閉門謝客打發了事。在東郡住了一月有餘,龍飛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日晚間,送走了所有客人,回到自己的臥房。
曹節還沒有睡,坐在榻邊繡花。龍飛進來,也不打招呼,和衣便躺到了榻上。曹節起身給龍飛倒了杯茶:“你今天似乎不高興?”
龍飛呼的坐起身,微微一笑:“沒什麼,就是喝多了酒!”
曹節也笑笑:“不用瞞我,我知道,你是想離開這裡。”
龍飛嘆了口氣:“哎!如果我走,你會跟我走嗎?”
曹節點點頭:“你我已成夫妻,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龍飛一把摟過曹節。兩人溫存了半天。龍飛將曹節放開:“你先睡吧!我出去辦點事情!”
春滿樓是東郡最大的客棧,龍飛一行人從進城那天起便包下了這裡。雖然龍飛被曹操安排了住的地方,可他的幾個手下和三百親衛依然住在此處。夜深人靜,整條大街都是黑燈瞎火,春滿樓後院的一間客房之中還亮着燈。郭嘉、李儒、蔣幹、典韋、陳到、許褚六人並沒有睡。被困此地,這幾人也很着急。
“明日,我便打進去,看誰敢攔典爺我!”典韋一拍几案呼的站起身。
李儒連忙搖搖頭:“這可不行,我們人少,真打起來更加難以脫身,弄不好還將主公牽連,你我就是死也無法抵罪!”
“那你說,該咋辦?俺老典聽你的!”
郭嘉皺了皺眉頭,扭頭問陳到:“幾個城門和曹操的兵馬可有什麼動靜?”
“城門口全都增加了防守,而且檢查很嚴!據報,曹操親自下令,調五百虎豹騎駐守城外,很明顯,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這老東西!竟然給我們玩陰的!恨不得現在就殺進州牧府去!”許褚怒髮衝冠,頭髮都豎了起來。
郭嘉又問道:“虎豹騎駐守那裡?”
“就在城西五里處!由曹軍大將曹純親自率領!”
“梆梆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幾人的談話。不等衆人詢問,龍飛一推門走了進來。衆人急忙起身行禮。龍飛一臉頹然的找了個地方坐了。陳到急忙去倒茶。龍飛掃視了衆人一眼:“都沒睡?”
“睡個鳥!人家把咱們圈起來了!還能睡的着?”典韋憤憤而道。
龍飛一笑:“奉孝可有什麼脫身之計?”
郭嘉搖搖頭:“如果就我們走,打出去便是了,如今有了夫人,恐怕就難了!”
“那就再想想!總不能老呆在這裡,再這麼下去,咱們全都成了廢人了!”
幾人研究了整整一夜,馬上天就要亮了,龍飛這才離開。曹操派人對龍飛和這春滿樓都做了監視,可第二天卻發現,監視春滿樓的幾個兵卒全都失蹤了。曹操不笨,立刻意識到要出事。匆忙召集衆人商議,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龍飛會以什麼樣的方法離開東郡。曹操下令,全城戒嚴,就算龍飛不跑,也得防着。
接下來的三天,東郡似乎安靜的有點過分。龍飛在府上還是不斷的接待賓客。春滿樓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裡面的人,無論是兵卒還是郭嘉等人都沒有任何動作。曹操陷入了沉思,他了解龍飛,龍飛這人不來則已,一來便是暴風驟雨,平常人根本難以招架。
“報……!城北老坑村與瓦房店因爲灌溉之水的問題發生衝突,事態還在繼續擴大,十幾個村子都捲入其中!”
曹操一愣,這東郡緊靠黃河,歷年來澆灌莊稼都沒有問題,今年這是怎麼了?本來這種小事是不會向曹操稟報的,只是曹操因爲忌憚龍飛的手段,下令東郡周邊,所有不尋常之事全都要告訴自己。曹操下令查看,原來今年開春大旱,黃河也有些乾涸,水量減少。澆灌用水經過上游的老坑村之後,所剩無幾,下游幾個村子便只能望天興嘆。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是老坑村的人堵了他們的水源,這才激起百姓憤怒,下游十幾個村寨,興師問罪。
曹操派去的官員,說的口乾舌燥,百姓們就是不答應。老坑村土地肥沃,又靠近黃河,便於灌溉,所屬土地基本都是東郡富人,或者官吏所有。老坑村的百姓不讓,小小地方官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曹操本以爲只不過是小事一件,誰知三天之後,因爲水源的問題激起了百姓對官府的憤恨,認爲官府袒護老坑村。十幾個村的亭長、三老有數人被打死。老坑村雙拳難敵四手,村**合衝進灌溉渠,強行挖開水道,雙方一片混戰,前來調停的縣令也被打傷。縣尉派人鎮壓,百姓暴跳如雷,一陣血拼雙方各有死傷。
本來這事和東郡城扯不上半點關係,卻讓一句留言惹出了天大的亂子。有人傳言,下游十幾個村子的百姓已經殺紅了眼,在一個叫王二牛的率領下,要攻打東郡城,殺光達官顯貴!此言一出,無疑便是造反,那些在老坑村擁有土地的官員,動用各種關係,調派人手,以暴亂之名鎮壓百姓。有人振臂一呼,東郡城外立刻集合起了數萬人的隊伍,他們打着黃巾軍的旗號,浩浩蕩蕩朝東郡而來。
“混賬!”曹操大怒:“小小一件事情,搞出這麼大的亂子,誰是主謀?”
曹洪在老坑的土地最多,此事與他有着深厚的聯繫,見曹操問起。曹洪道:“這等刁民,不殺不足以安撫百姓!”
“哼!”曹操冷哼一聲:“安撫百姓?我就知道這事和你有關係,讓你安心正事,你卻不聽,想方設法置辦田產,你要這些累贅何用?萬一袁紹打來,你這地是能揹着走?”
夏侯淵連忙圓場:“主公,現在事情已經鬧大,有數萬百姓盤踞東郡周邊,而我們現在的兵馬不好應付,是否調兵鎮壓?”
曹操的頭又開始疼了。戲志才道:“數萬憤怒百姓虎視眈眈,我覺得不可調兵,以免激起更大的問題,還是應該派人出城和談,赦免他們之罪,讓他們重新回家種地爲好!”
“這怎麼行?我的那些損失誰來陪?因爲此事,老坑村今秋將顆粒無收,不行,此事一定要嚴懲!”曹洪寸步不讓。夏侯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民爆已生,要慎重對待,你還想着自己的收成!等打進東郡,你收誰去?”
曹操雙手扶額,說話有氣無力:“來人,將曹洪給我拿下,關進大牢!”
曹操親自上城解釋,另外宣佈,今年東郡周邊數村不收賦稅,對於死難者官府將欲與補償。保證明年再開新渠,讓各村都有灌溉之水。百姓們對曹操還算尊敬,自從曹操到了東郡之後,體恤民情,愛護民力,東郡百姓生活也算安穩。既然曹操這麼說了,激起來的民爆,這才散去。曹操專門派人前往各村安撫,此事總算平息。
這些天以來,衆人忙的焦頭爛額。等所有事情重新理順,這才發現,龍飛府和春滿樓的龍飛手下,全都不見了。連忙派人追查,才知道龍飛趁亂,將自己的人分成數撥,假扮逃難百姓分別從四門而出,遇到抵抗,立刻動手,幾個城門都有報告,只不過衆人以爲是民爆,全然沒有在意。
曹操一掌拍在額頭上:“哎呀!又中龍飛之計!快,派人追!”
曹純的虎豹騎首先出動,往西而去。留守東郡的兵馬也四散而分。看了看天上的烏雲,剛好將月亮遮住,龍飛一揮手,三個黑影從陰影中一閃而出。正在城門口巡邏的幾個兵卒,剛要張嘴喊人,一直大手捂住嘴巴,脖勁處匕首一劃,便再也喊不出聲音了。
厚重的城門被打開一到細縫,所有人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跑。走在最後的兩輛馬車之中。前面一輛由典韋保護,坐着曹節,後面一輛是郭嘉和李儒,由陳到保護。看着馬車順利出城,負責襲擊城樓上的人,順着城牆滑下來,跟上隊伍,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我們這是去哪?”曹節依偎在龍飛懷中。
龍飛道:“不知道,至少要先離開你爹的勢力範圍!”
馬車一路顛簸,沒有向西,而是向東南而去。他們的第一個目標便是九里山,在這大平原上,龍飛沒有辦法甩開追兵,可如果進山自己便有十成的把握,即便走不脫也可與之周旋。車輪滾滾,幾百人護送着一行快速的朝九里山而來。爲了防止被追上,龍飛將斥候撒出去五里開外。
馬蹄聲陣陣,一名斥候滾鞍下馬:“主公,前面三裡有人攔路!貿似山賊,人數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