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銅礦的出產量,可以說是大漢共和國和大漢帝國最大的短板。他們或許可以通過貿易,獲得外國那部分的貴金屬收入,但也基本上是杯水車薪。
新幣發行數量不足,再加上之前經濟危機造成的政府信用缺乏問題,使得重新發行的新幣,在百姓那邊的認可度並不高,若非貴金屬含量還算足,且針對政府採購強制要用新幣進行階段,民間持有量的確不高。
反之,有了金瓜石金礦的補充,在短期內華夏共和國的新幣數量迅速提升,這就直接使得其新幣迅速佔據市場,成爲了華夏大地主流的貨幣單位。
在這次假幣危機之中,華夏共和國也賺了一大筆的資金,雖然這種金屬貨幣比不上紙幣的利潤更高,但隨着交易的進行,利潤逐漸提高到了400%的利潤,足以讓任何人瘋狂。
兩個國家就如同奶牛一樣,藉助這次假幣事件,大量的原材料不斷供應給各個廠家。這最大限度的壓低了生產成本,提升了利潤,也帶動了稅收。
有了錢的企業進一步研究更先進的技術,又或者擴大經營的規模,於是產量進一步提高,迅速搶佔市場。偏生其他兩國不少企業,都因此這次經濟危機倒閉,使得華夏共和國的商品迅速搶佔市場,有着鐵血盤龍旗標誌的商品,已經被華夏人民所認可和接受。
這種情況,使得原本就處於低迷狀態的大漢共和國,自然是雪上加霜。近段時間,更是有些商家爲了減少成本,所以使用了比較差的原料,使得品質也跟着下降,兩國之間的品質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質量好,價格合適的商品,當然纔是挑選的首選對象。
大量商品的積壓,使得不少企業又面臨着倒閉或者縮小規模的趨勢。這意味着大量的百姓會失業。好在這年頭土地並不缺乏,沒辦法工作,開墾幾畝地也好歹能活下去。
依然有很大一部分懂得思考的百姓,甚至一些小世家,已經意識到大漢共和國的無能。他們選擇離開,免得什麼時候再遭遇一次這樣的經濟危機。國家根本沒有對經濟危機的處理能力,宣傳工作也不到位,甚至拉仇恨的手段也並不高明,於是他們對政府就沒有信心。
別人或許可以相信,那些世家門閥的宣傳,但他們本身有不少就是這次危機的直接受害者,對他們本質已經是看穿了。
他們開始南遷,或進入荊州大漢帝國境內,因爲這裡後續處理工作做得不錯,百姓的生活迅速就穩定了下來。甚至政府緊急修建數條公路,數座水壩,使得就業率和原材料的需求迅速提升,又針對本國的企業進行一定的稅收減免,終於是讓經濟穩定了下來。
少數人選擇進入軍政府那邊,他們本身就是破產百姓,據說軍政府以民爲本,維護百姓的利益,於是就留下來,畢竟這裡距離中原也不遠。
還有很大一部分人,直接來到了華夏共和國境內。原本以爲這裡是蠻荒之地,至少世家們一直宣傳這裡是蠻荒之地。但真正來到這裡,哪怕是進入廬江郡之後,就發現這裡其實也並不蠻荒,而且越往南越繁榮,少數人甚至來到了桃源市這裡打拼,看到了經過了第四次擴建的這座城市後,驚歎其繁華程度不亞於雒陽和長安!
經濟危機的餘波,自然也波及到了荊南和交州,兩地本身就沒有自己的貨幣。大漢帝國已經放開了對南四郡和對交州的貿易,是故大量的新幣也流入了這兩個地方。
這次的危機裡面,楊浪也專門針對交州和南四郡投入假幣,還不是小數目。每次都採購一大批的物資,包括了硫磺、硝石和石灰石等,每種都是大宗採購,以金幣結算。最後給出去的肯定是大漢帝國的金幣,而且品質越來越糟糕,含金量越來越少。
最後隨着經濟危機的爆發,兩個勢力的經濟自然是直接被破壞,大量的商人破產。而這些商人的背後,往往有一個偌大的世家,比如交州最大的是商會,其實本身就是士家的商會,其次便是劉璋麾下的商會。
兩個勢力,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大漢傳統統治模式,換言之就是糧本位模式。最多是鼓勵經商,並且給予一些免稅政策什麼的。糧本位到底已經不存在,就算是孫堅和劉璋也必須要承認這點,所以爲了家族的繁榮,甚至是治下的稅收,他們也得發展商業。
只可惜他們本身沒有多少技術,所以只能去做原始的材料供應商。他們以爲大量供應原材料,也能夠爲他們賺取大量的收入。
實際上別人就算收了一車幾百斤的棉花,只需要反過來傾銷一匹精品棉布,說不得就把這筆數給填補回來了?問題是,幾百斤的棉花,只能紡織一匹精品棉布嗎?於是,最終吃虧的其實還是這兩個勢力,只是他們還不懂這個換算公式!
其實這些都無關了,在真正的大事面前……此刻的孫堅府邸之中,就來了個客人。
下人拿着名刺前來通報,孫堅在看到名刺上的名字之後,居然親自出面相迎,看到來者,欣喜的行禮說道:“威彥先生,能有勞你來一趟長沙,孫某不勝榮幸!”
來者便是如今的交州別駕從事,僅次於劉璋的存在,更是在交州有着很大影響力的士燮。他本身就是交州蒼梧郡治所廣信縣人,士家在交州經營時日已久,交州又地處偏遠,所以世家抱團情況比益州更加嚴重,是故在這裡士燮的話事權,某些情況下只怕比劉璋還要高得多。
“看了孫將軍(孫堅去年被劉辯封爲鎮南將軍)的書信,老夫也沒辦法繼續沉默下去。”士燮今年已經六十五歲,在這個時代自稱老夫也並不奇怪。
早些時候,孫堅就曾經去了一封信,告訴他如今劉璋年紀還太小,對經濟把控並不到位。關鍵還不斷重用外地的士人,壓制本地士人,長久下去交州本地的士人,除了少數人才哪裡還有出頭之日?
好吧,實際上那封信的確是這個意思,但字裡行間還真沒有半點這個意思。真要拿去劉璋那裡告發,且不說他隨時可以否定;就算劉璋真打算要追究,以孫堅如今半獨.立的狀態,還真不怕他發難。
實在不行,直接封鎖交州往北的所有出路,組織南來北往的商隊,讓其困死在交州也不是不行。別的不說,只需要封鎖三年,交州的世家絕對會起來把他給推翻。
除非,交州繼續回到那糧本位的時代,依靠着出售糧食,就能夠過得非常滋潤的時代。可問題又來了,就算有糧食,賣不出去該怎麼辦?其實大家都明白,已經是回不去了!
“威彥公此言差矣,說得好像孫某在挑撥離間似的?”孫堅似笑非笑的回道,士燮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張昭已經爲他安排好了一切應對的方法。
甚至於那份書信,其實都是張昭描述,孫堅抄寫。若沒有張昭這個文人,要寫出如此純淨,但卻充滿了暗示性的書信,可不容易。放眼望去,整篇文章幾乎都是在歌功頌德,讚揚劉璋,後者若看到,說不得還要向孫堅親近一番。
“此處沒有別人,孫將軍有話直說無妨!”士燮無語了,這個武夫什麼時候也會玩內涵了?心裡也清楚必然是有高人相助,說不得別人就在那裡看着,索性也懶得廢話下去。
“交州是交州人的交州,威彥公以爲然否?”孫堅笑吟吟的問了句。
“然!”士燮必須要承認,交州人尤其是交州世家,在當地辛苦開拓了好幾代,花費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驅逐了當地的蠻夷,打下了這份家底。
劉焉和劉璋兩父子上位之後,卻是招募了不少的山民,又通過提拔外地的士人來制衡他們當地的士人,官府的職位就那麼多,別人多拿了一個,那麼本地的士人就少拿一個。交州的士子的確不多,但也容不得被這樣區別待遇!
更別說近幾年,他們已經努力進行啓蒙和開設私立學院,致力培養能爲他們所用的士人儲備。只是劉焉他開設了好幾個學院,培養忠誠於他的士子,仗着自己是刺史,有着交州的稅賦作爲便利,若非有一支完全忠於他的軍隊,只怕士燮他們早就要推翻他了。
“我霸交州,交州將是交州人的交州!且威彥公之才,擔任交州刺史,其實綽綽有餘!”孫堅給出了交易的條件。
“哪裡哪裡,威彥不過一酸腐文人,還要多多仰仗孫將軍纔對!”士燮顯然是上鉤了。
一場黑暗的交易就這樣出現,士燮掌握着交州的民間輿論權,而孫堅手中卻有兵權。兩者狼狽爲奸,交州改朝換代自然也不是什麼問題。
公元193年5月,孫堅發動對交州的戰爭,士燮引動交州兵變,呼應孫堅的南下。劉璋麾下老臣鄒靖無力彈壓,最後只能帶着劉璋,及其子嗣喬裝改扮,離開交州。最終在兩個月後才狼狽逃到了長安,以漢室宗親的身份,接受劉辯的安置。
士燮本來以爲,孫堅上位後會讓他成爲交州刺史,卻不想孫堅卻是以他身爲劉璋麾下,卻公然挑動兵變爲藉口,直接就將其斬殺。好在也沒有爲難他的幾個兒子,沒有收走士燮的家產和田產。
這根本不需要他動手,實際上孫堅接待的交州世家,從一開始就並不只有士家。
士家在交州作威作福也有些年月,卻不想本來別的世家多少對其也有點怨念,於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他的田產家產就被其他世家聯合侵吞完畢,不少人因此上位,士家人男子幾乎都死去,女子也幾乎淪爲歌女舞姬。
兩家的商會資源被瓜分,孫堅自然是最大的獲利者,但其他世家也得到了不少是毛利。大家都成了醜陋的分贓者,但也因此消除了所有的隔閡,成爲了真正的‘自己人’。
孫堅因此,徹底坐穩了交州這片區域,成爲真正意義上的一股勢力。居然也是學着呂布,建立了交州軍政府,但走的卻是資本主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