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風傳九州

在劉玄德帥軍戰勝叛逆的消息傳播之後,天下震動!

當那二十萬叛軍從涼州揮師東進時,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一支如許野蠻,如許瘋狂,如許嗜血的大軍。簡直就好像天災一樣,會將所有,一切,他們看得上眼的東西掠奪。會將所有的文明與神聖破壞殆盡。

當週慎與他麾下的五萬大軍——也是朝廷最後一支精銳的,主力的,中央禁軍被他們打崩之後。所有人都忍不住產生了“完蛋了。”的想法。

從金城到長安。再沒有人,沒有力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野蠻的鐵騎滾滾向前。當青塘之地的所有羌人部落組織起來後,他們便形成了一支可以摧毀任何事物的風暴!

人們恐懼着,野心家們期待着,茫然無知的等待,忍耐着風暴從他們頭頂掠過,將災難播撒在他們頭頂。

但是現在。

風暴止息。

名爲劉玄德的將軍力挽狂瀾了。

他以麾下不滿兩萬兵力,徹底擊垮了對方的二十萬大軍。賊中在混亂,崩潰中發生火併,最終首領韓遂被殺,首級將獻往長安,告於太廟,以安定陵寢。

——當然,這個“風傳”,與事實略有些出入。但這並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官方,朝廷,甚至一定程度上默許了這些留言的傳播。目的在於安定人心。

至於說因此附帶的,讓劉玄德之名哄傳天下,則是微不足道的附帶效應。甚至有人將劉備之名,與之前剿滅了黃巾軍的三位將軍,皇甫嵩、朱儁還有盧植相提並論,都是朝廷諸公喜聞樂見的事。

——很久了,在黃巾之亂後,已經很久沒有什麼好消息傳出來了。

直到現在,一個宗室子弟,一個驍勇善戰的名將?某種意義上,這甚至可以被當成是一個“祥瑞”來供養起來。

也難怪了皇帝會如此高興……

一八六年的年初,原本的朝會上,當天子劉宏繼續氣急敗壞,乃至是歇斯底里的要求他的大臣們提供金錢,糧草,輜重以及士兵,組成軍隊去對抗叛軍時。

當前線一連串的戰敗的消息,好像陰霾一樣沒有散去時。

在天子幾乎要忍不住,對着他的大臣們發出:“你們就是一羣廢物,廢物!!”這樣的氣急敗壞的喊叫的時候。戰勝的消息傳了出來。

第一時間,劉宏對此並不相信:“贏了?”

“真的贏了嗎?”他看着周圍的臣僚們:“難道不是你們欺騙朕?”他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看着每一個人都像是在說謊的騙子。

這樣,直到再三確認,也直到他看到了屬下呈上來的,劉玄德的親筆奏章之後,他才確信——

是的,贏了。

贏了!

涼州的叛軍不會再繼續向前了!江山社稷,榮華富貴。所有的一切都抱住了!!

想到這裡,天子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

他很努力的想要繼續繃着臉,不給他的大臣們一個好臉色看。但是在諸多臣僚的恭維下,在一句句的恭賀,一句句“大漢中興有望”的奉承話下,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來了。

這樣的喜悅,在散朝之後,終於達到了一個最高峰。在面對他的親信,十常侍的宦官時,他終於難以抑制的哈哈大笑起來:

“天,天,天下竟有此等良將?!以兩萬弱旅擊二十萬虎狼之師!竟大獲全勝,斬殺賊酋!古之良將又能如何?!天佑我大漢,天佑我大漢啊,哈哈哈哈!!!”

眼看着如此興奮地皇帝,十常侍們互相看看,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擔憂。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真的很想要進讒言,說一說劉備的壞話——但是隻是一瞬間,這種愚蠢的想法就從他們的腦海裡消失無蹤了。

他們是皇帝意志的延伸,他們要做的是拼盡全力討好皇帝,而不是像外朝那些混蛋那樣,不分青紅皁白的給天子添堵。

天子喜歡劉玄德?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他是天子,他喜歡任何人都沒問題。反正只是一時興起,只要再過一段時間……短的話一年半載,長的話三年五載。天子的興致過去之後,他還會記得劉備是誰?

至於現在,他們只要順着天子的話,好好地恭維,好好地祝福,讓原本已經開心的皇帝更加開心就行了。

“呵呵。”

在這之後。原本開心,而且現在變得更加開心了的天子劉宏,卻忽然發出了這樣的笑聲。

“陛下……爲何發笑啊?”趙忠忍不住的,大着膽子的問道——這樣的笑聲聽上去,可是和“開心”“愉快”沒有半點關係。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這話果然沒錯。”他笑着:“與劉玄德比起來,朝中絕大多數人都是庸碌無能之輩——但是比起張博慎來,他們還算好的了!”

聽着劉宏如此評價,他身邊一衆宦官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張溫張博慎啊,皇帝說起這個名字殺氣四溢的。

再想想之前,他們誰沒拿過張溫的錢?在拿了張溫的錢之後,他們誰沒有給張溫說好話?!

倘若因爲這樣的理由,惹得天子不高興了,那,那,那……

想到這裡,宦官們顯得有些惶恐不安……

當然。

比起當事人,也就是張溫,張博慎來,他們已經算好的了——

不,應該說是“非常好的”。

他們只是惶恐而已,張溫卻已經是絕望,乃至瘋狂了。

……

“輸了?!輸了!?怎麼會輸的呢?!爲什麼會輸?!他有二十萬人!有二十萬人啊!!!!”

行轅內,張溫好像發狂了一樣,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着。

在幾乎全天下的所有人,都爲劉備的勝利感到開心時,他是極少數的不開心的人。

甚至說,他是因此產生負面情緒最多的一個都不爲過。

“這樣的話,我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明明是冬天,卻滿頭大汗的他拼命思考着——

之前與叛軍聯絡,合作,奪取關中的計劃自然不可能實現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摘出去。倘若教人發現了自己與韓遂之間有所聯繫,那,那,那……

“這是謀反的大罪,是謀反的大罪。老夫死無葬身之地啊!!”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的想哭。

自己之前怎麼就鬼迷心竅,怎麼就寫了那封信?!天吶!天吶!完了,完了!!這一回不單單是丟官罷職這麼簡單,要死,要死了!要死了!!!

“老夫該怎麼辦——退路——安排家人逃亡?!但是能逃到什麼地方——對,對了——去南方,嗯,南方溼熱之地,叢林遍地,然後就是——不不不,難道老夫下半生,就要在那種煙瘴之地過一輩子嗎?!”

他緊接着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對了——現在乾脆起兵造反如何?!就說洛陽被奸臣——對了,被黃巾叛黨佔據了,我們要去攻打洛陽——不,不可能的!那些士兵根本不會信任我的!老夫在軍中已經沒有任何威望了,根本不可能指揮那些軍隊的……”

心裡面這麼想着,他忍不住“啊,啊,啊……”的發出了難聽的哀鳴。簡直就像是要進入屠宰場的叫驢一樣,難聽的要命。

……

他意識到了,不管自己如何,不管自己怎麼做都不行的。無論如何,自己都死定了。那麼現在應該做的,現在應該做的是……

好吧。現在可以做的,就只有自我安慰了:

“應該還有補救的機會,對,對,應該還有……那韓遂也非無能之輩,應該不會把這麼機密的東西隨便亂放。叛軍中也少有識文斷字的。這樣的話,一封信,失陷在亂軍之中也是有可能的。

沒事,沒事。

只要這件事情沒有被戳穿,那麼自己就有轉圜的餘地。而且說起來,劉玄德還是老夫的屬下,他的勝利就是我的勝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對,這樣一來就沒問題了!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誰能知道呢?!誰能?!啊哈哈哈哈……”

他拼命的思考着,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思考着。甚至妄想着從劉玄德的功勞中分潤部分。無論如何,至少要將之前。因爲周慎那個混蛋喪師失地丟掉的分數補回來。

“這樣的話,老夫或許還能繼續回朝廷去,做三公,做太尉呢。這樣的話至少算是不勝不敗。啊,啊,之後老夫可不敢再上戰場了……”

心裡面這麼想着,心有餘悸的張溫重新露出笑容。重新的,想要露出身爲朝廷三公的威嚴與表情。

然而下一秒鐘,這一切都蕩然無存了——

行轅,書房的大門被毫不留情的“碰”的一聲打開。大批披掛鎧甲,看上去惡狠狠地兵士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打頭的人他認識,事實上在這之前,他還與這個人,這個年輕有爲的後輩關係不錯來着。

他們是一個派系的成員。

但是現在。

“賢侄,這,這個……”

一個不好的想法從他腦子裡冒出來。讓他幾乎昏厥過去。當然,就算這樣,強烈的求生慾望還是讓他露出了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然後詢問。

對面,他的“賢侄”,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語不發的看着他。就這樣看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略顯失望的,乃至憐憫的表情:

“太尉,你的事情發了。”他毫不客氣的叫了張溫的名字。然而張溫卻顧不上他的失禮——

“什麼,什麼事情?!”他追問着,似乎不到最後就不會死心——直到對方說出了那個讓他崩潰的答案:

“當然是,你與涼州叛軍勾結,意圖謀反的事情啊。”

對面的人一臉無奈,一臉可惜。看着對面的張溫“騰”的一下,跌倒在地上。滿臉絕望——不過緊接着,他又忍不住的大喊起來:

“怎麼會有那樣的事?!荒唐!太荒唐了!究竟是誰?!誰要陷害老夫?!老夫願與他在天子面前對峙!”

……

看着義正言辭的說出這種話的張溫,對方臉上的憐憫神色更濃郁了:

“看看這個吧。”

他沒有迴應對方,而是說着這話,然後伸手,掏出了一封信——雖然沒有開封,雖然沒有看到裡面的內容——但是,單看信封,張溫就已經確認了——那是他寫給韓遂的親筆信。

“……”

張溫一下子愣住了。

看着愣神的張溫,他平靜的說:

“朝廷下詔,太尉,好好準備準備吧。”

“……”

張溫還在發愣,對他的話聞所未聞。

“太尉保重。”再接下來,對方深深地看着他,確認短時間內,他沒辦法回過神後,便嘆了口氣,這樣說道。

說着這樣的話,他身邊的士兵才如狼似虎的走過去,架住了張溫的胳膊,將他往房間外面拖出去——這時候,張溫纔回過神,然後拼命的掙扎着,拼命的喊叫着,同時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啊!啊!啊!”的哭喊起來。雙腿踢打着,難看的要死——

他就這樣一路大喊,大哭,大鬧着,驚動了滿營的士兵——這些原本的,理論上是張溫的屬下的兵士們漸漸聚攏過來,看到了這一幕,對着張溫指指點點。

“幫我,救我啊!”張溫瞪大眼睛,看着他們大喊:“老夫是太尉!是車騎將軍!是你們的上官!救我啊!!”

然而沒有任何人答應他,他們一言不發的看着這一幕。如果不是軍紀嚴肅的話,他們甚至會笑出聲——非常暢快的鬨堂大笑——只因爲這實在太痛快了。

在張溫手下任何還有一點良心的兵士,在他葬送五萬大軍之後,都會恨不得殺了他。

他就這樣,在滿營兵士暢快的目送下,離開了行轅,然後是軍營,被人像牲口一樣丟到了囚車上。

囚車沒有向東,卻向西前進。

“張博慎,如此不得人心?”

奉命來抓他的中年人看着他,若有所思。

“太難看了,實在是太難看了。”他搖着頭:“一點朝廷大員的體面都沒有了……只是不知,那劉玄德成色如何。”

肩負着雙重使命的他,心裡這樣想着:“希望你能給我一些驚喜吧。劉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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