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白馬城外一隊黑影鬼鬼祟祟的潛行。讀蕶蕶尐說網如果不是因爲是不是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旁人很難發現這隊人馬。
爲首的不是別人,正是袁軍大將淳于瓊。其實,淳于瓊大可不必親自前來,只需要派遣一個得力的干將夜襲即可。畢竟,淳于瓊算是這路大軍中最高的將領了。
一旦出事,袁軍就會出現羣龍無首的狀態。作爲一軍主將來說太過冒險了。
“將軍!白馬城曹軍守城士兵西門有三千人,南北二門各位兩千人。”
淳于瓊領着大軍隱藏在陰暗之處,斥候飛快的趕過來報告探查到的訊息。
白馬城西門直面白馬津,佈置重兵無可厚非。至於東門,袁軍不可能繞白馬城半圈跑到東門去進攻。所以,斥候也沒有去哪邊探查情況。
淳于瓊眯了眯眼睛,看來即使擺宴慶功,樑誠也並沒有疏忽守衛。僅僅三門的守軍就是七千人,在加上東門的守軍以及城內的巡邏兵。至少兵力也在上萬了。
“將軍?”
身後小將看到淳于瓊聽完斥候的報告沒做任何反應,不經小勝的提醒喊了一句。
這麼多人在這兒待着不是回事兒吶!雖說沒有被曹軍發現,但小將的心裡總是有種突突的感覺。看那深紅色的高大城門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等着他們往裡面鑽呢!
“吵什麼吵?”
淳于瓊正在想事情,被小將這麼一叫,全部都給忘記了。
他咬了咬牙,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馬城。人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那不是徒增笑柄嘛!
“你!帶五百人上!”
念及此,淳于瓊伸手指着剛纔出聲的那個小將,命令道。
小將臉色頓時一白,帶五百人。不就是炮灰嘛!試探性進攻,如果遇到埋伏,那基本上是有去無回。
但是若是真的有埋伏,敵軍肯定不會爲了吃掉這五百人的小股兵馬而暴露。
然而這裡是攻城啊!五百人?怎麼攻?若是沒有己方的遠程攻城器械壓制城樓上的弓箭兵,五百人根本都不可能靠近城牆就得被射成馬蜂窩。
軍令不可違,小將臉色不太好,可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只希望藉助昏暗的夜色悄悄潛入到城樓下。只要出現在城門處,就算是佔時的安全了,因爲城門是凹進去的,城樓上的弓箭手射不到這裡。
如果試探的士兵突入到了城門處,那麼淳于瓊一定會再次出兵攻城,給城門處的袁軍緩解壓力,讓他們破城。
“是!”
小將抱拳領命而去,五百人護着兩輛攻城車。也就是衝車,負責撞擊懸門用的。
衝車成三角形,兩面有牛皮紙,防止城樓箭矢射入,裡面可以坐人。在車子前端裝上鐵錐,像是敲鐘一樣破壞敵軍城門。
雖然再次是當作攻城武器,但實際上守城的一方也可以用來破壞敵軍的雲梯車,所以,也算是守城武器。
車輪咕嚕咕嚕的響過,領軍小將坐在車內心頭也隨着輪子的聲音一突一突的。生怕城樓上的曹軍發現,然後拉響警鐘。
夜色黑沉,白馬城城樓上雖然每個五步就有一個火把。然而,這樣的火焰光芒根本照不出五步。
守城的曹軍只能夠藉助微弱的月色,點點的星光觀看城外的動靜。
現在已經是深夜子時,十二點左右。月色暗淡,星辰也是寥寥無幾。夏季的夜晚不像冬天那麼冷,但還是涼颼颼的。
袁軍推着衝車小心翼翼的緩緩前進,儘量的將聲音放到最低。唯一的好消息是城外是平原,衝車在草地上滾動的聲音是最小的了。
三百步...快要進入曹軍弓箭手的射程之內了。
衝車內的小將緊了緊拳頭,距離城牆一百步到兩百步的距離是最危險的。
如果能夠衝過一百步的距離,那麼五百人一口氣再怎麼樣也能有一半兒以上的人衝到懸門。就是城樓下,城門那處凹進去的地方。
“動作輕點!”
兩百步的時候,小將再次出聲提醒。
……
白馬城內,樑誠和衆位將領坐在城主府大殿中,該吃吃該喝喝,十分愜意。場中還有力士比武以助興,勝者自然是樑誠身旁親兵端着的托盤,上面十定金光閃閃的金子。
不怪樑誠俗氣,比起珠寶什麼的。金子纔是最實在的。
這時候,一小將悄悄的從後堂出來,在樑誠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樑誠眼底笑意不減,揮了揮手錶示知道了。
小將退下,下方的將領根本都不曾發覺有人進來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場中的比鬥給吸引了過去。畢竟,十定金子可不是小數目。大部分人窮其一生都沒有見過金子,何況十定。
武將們的心思都被場中的比鬥給吸引過去了,可也不乏心思細膩之輩。其中以曹仁和樑睿比較精明,在樑誠下令擺宴慶功的時候就發現有些不對。
不過,兩人都沒有說出來。一則是因爲將士們高興,不好潑冷水。二則兩人也猜到了樑誠心中自有打算。
剛剛那一幕更加確定了二人心中所想,接下來就看樑誠如何行事了。
果然,沒有過多久,樑誠趁大夥的注意力在場中的時候站了起來,往後走去。
這時候,樑睿也假借尿遁往後走去。曹仁動了動身子,也準備跟去看看,卻發現自己坐在武將的首位,這一動,肯定會驚動其他人的。
主事兒的人不能都走完了,於是,曹仁動了動屁股又坐了回去。他的眼睛雖然看着場中的比鬥,但心思已經飛遠。
……
城主府後院兒,樑誠和典韋出現在水塘邊兒。
水塘處早已有人恭候,樑誠徑直的走上石凳坐下。典韋則是把手在拱橋前面,目光炯炯的盯着前院兒。
樑誠看了來人一眼,眼熟,是上次送審配來的那個小將,開口問道。
“甘寧的水軍到了沒?”
小將見樑誠來了,連忙行禮。雖然出身水匪,但不能讓他人看清了,尤其還是樑誠。不過,樑誠倒是不在意的擺手示意對方起身回話。
小將本身也是個性子直爽的人,跟在甘寧身邊的兄弟都是這樣的性情。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嘛!
“樑帥!甘將軍的船隊已經在白馬津外的河面上了,因爲怕被袁軍發現,所以並沒有敢靠得太近。”
小將說完,等着樑誠的命令。
甘寧的動作倒是挺快的,收到樑誠的消息,這才一日不到竟然就能夠從官渡上游敢到比白馬津。
雖然其中不乏順流而下速度極快的原因,但到底來講還是甘寧的水軍訓練有素。如今缺少的就是征戰,新兵只有在殘酷的戰場上存活下來的才能算是士兵。
身經百戰的老兵才能算是精兵。若想他日南下征伐江東不被對方的水軍所阻擾,那麼只能是練就一支更加強大的水軍。
而官渡之戰,黃河之上就是練就水軍的絕好戰場。
“信號是什麼?”
甘寧讓小將傳令,肯定不會只是告訴樑誠他的兵馬已經到了白馬津。甘寧需要告訴樑誠的是,他的兵馬已經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三支火箭齊發,一前兩後!”
小將毫不遲疑的答道,暗惱自己剛纔竟然忘記說了。
好在樑誠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得到消息之後便讓小將回轉。並帶給甘寧一句話,‘活捉淳于瓊!’
樑誠不擔心傳訊的小將能否將話帶到,因爲對方肯定有自己一套的傳信辦法。
在平時倒是可以用飛鴿傳書,這樣迅速且方便。但現在不行,不說已經是深夜。
就說白馬城和甘寧的船隊中間隔着袁軍的大營!信鴿可不會知道不能走直線,需要繞路才比較安全。所以,爲了保險起見,雙方還是以信兵傳訊比較安全。
“典韋,派人告訴子龍!讓他務必將淳于瓊攔下,不能讓對方回營!”
甘寧是第二道保險,趙雲是第一道保險。目的就是抓住淳于瓊!袁軍之中沒有能戰的大將,哪怕是最強的文丑也不是趙雲的對手。
所以,不用樑誠提醒,趙雲活捉淳于瓊也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是!”
典韋站的雖遠,但聽覺極強,沉沉的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淳于瓊夜襲白馬城,兵馬至少在一萬以上,不然根本不可能拿下。樑誠交給趙雲的任務就是斷了淳于瓊的後路。同時,也不能讓白馬津的袁軍發兵支援。
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實則不是那麼容易。如果單單只是阻擊其中的一方,趙雲有着將近五千人的虎豹騎,還是非常容易的。
關鍵就在於趙雲需要面對袁軍的雙方夾擊。
整個戰場的形式好比夾心餅乾。甘寧的水軍和白馬城的曹軍在最外圍,趙雲的騎兵在正中間。其中隔着白馬津的袁軍大營,以及白馬城外的淳于瓊部隊。
突然,樑誠目光一凝,輕喝道。
“誰?!”
這裡是城主府的後院兒,算是樑誠的私宅。不經宣傳外人是不能夠進入的。
聽到樑誠的聲音,對方並沒有驚訝,也沒有驚慌。好似就算給樑誠發現了也沒有,亦或是對方故意的給樑誠發現的。
“你出來做什麼?”
見到來人竟是樑睿,樑誠奇怪的問道。這傢伙不在裡面吃宴,跑到外面來吹風?
“有好戲看,竟然不叫上我。‘樑帥’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樑睿笑眯眯的說道,並不在意樑誠不滿的眼神。臉上明顯寫着,‘你可騙不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