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語氣十分嚴厲,可謂是殺機肆起。
在人羣之中,有十幾個人,忽然開始緩緩向後退去。
劉赫眼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幾個人。
“抓住他們!”
這一聲令下,忽然從四周的屋頂之上,跳下了一批黑衣蒙面的人。
衆多百姓們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就見到這些黑衣人和那十幾個人打鬥了起來。
但是很顯然,蒙面人的武藝更高了一籌,很快就將十幾人擒獲,押着他們一路來到了劉赫的面前。
“跪下!”
蒙面人直接朝着他們的後膝蓋狠狠踢了一腳,十幾人吃痛無力,跪倒在了劉赫面前。
劉赫看了看他們,這十幾人分成兩撥,分別穿着漢人和鮮卑人的服飾。
這些人雖然被死死摁住,卻依然是拼命反抗。
“你憑什麼抓我們!我們有什麼錯,我們只是想搶回我們鮮卑的女人!”
“我們也沒錯,他們鮮卑人無禮,我們當然應該反擊了!”
“你憑什麼說是我們幾人帶頭鬥毆的,有何憑據?”
“這姓劉的仗勢欺人了,大家別害怕,併肩子上啊,我就不信他能敵得過咱們這麼多人!”
程良見他們如此猖狂,忍不住衝上去一人踹了一腳。
“孃的,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大哥抓你們,肯定有證據,瞎嚷嚷什麼!”
關羽一把拉回了他:“三弟,別胡來,聽大哥的。”
那十幾個人哪裡肯放過這樣的機會,紛紛呼嚎了起來。
“看吶,這人如此兇惡,可見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大家奮起反抗,無論如何也不能受他們的欺凌啊!”
他們一個個聲嘶力竭地吶喊着,聲音淒厲,模樣也有些悲慘,還真的引得一些百姓站出來爲他們聲援。
“你們漢人只知道欺辱我們鮮卑人,強搶我們的女人在前,抓捕我們的男人在後,分明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劉大人,這些人也是一時情急,情有可原啊,您高擡貴手……”
不少人走了過來,向劉赫爲他們求情。
劉赫聽着這些話,又低頭看了看這十幾個人,忽然下了戰馬,走到了那幾個來求情的人面前。
“諸位不必如此,劉某早就說過,但凡守法勤奮之人,不論是何出身,我都一視同仁,今日此言依然不改。諸位是被人矇蔽,雖然觸犯禁令,但是罪魁禍首,卻是這些人,劉某既然敢將他們抓出來,自然是有足夠的把握。”
這些人面面相覷,將信將疑地看着劉赫。
劉赫斬釘截鐵說道:“諸位莫非還信不過劉某的爲人麼?赫在此立誓,如若我當真冤枉了這些人,此事也確實沒有什麼奸惡之輩在幕後挑撥離間,我劉赫願意即刻辭官回鄉,交出大權,絕無虛言!”
一聽他發了這麼重的誓言,那些百姓有些措手不及起來。
“哎呀,劉大人不必如此,我們信您!”
“這……你雖是漢人,不過人當真是不錯,我們鮮卑人也信你一回,不過你必須馬上拿出憑據來!”
劉赫笑了笑:“憑據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哦?如何近在眼前?”
劉赫給關羽等人使個眼色,幾人明悟,走過去,將那十幾個人的頭飾一一掀掉,臉上刻意抹上去的一些泥巴、土灰抹去,露出了他們的完全面貌。
“怎麼樣?這些人之中,你們可有人認識,熟悉的?”
他這麼一說,在場的衆多兩族百姓紛紛伸長了脖子看過來。
然而,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十幾個一直混在他們之中,呼喊聲最高的人,居然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
“城中漢民兩萬餘人,鮮卑人三萬餘,雖然不可能人人都與這十幾人相熟,可是也不可能一個都不認識吧?那他們是從何而來的,難道還需要劉某點明瞭麼?”
所有百姓都陷入了沉思。
那十幾人眼見事情將要敗露,也不甘心,紛紛嚷嚷起來。
“我們……我們都是外來的行商還有旅客,他們不認識我們自然正常。”
“哦?外來的行商,爲何要刻意裝扮成尋常百姓的模樣?還給自己抹得這般灰頭土臉的,真當劉某是傻子麼?”
幾人還想反駁一二,劉赫卻忽然神色一狠,厲聲喊道:“到底是誰指使你們,挑撥兩族仇恨,敗壞強陰縣城之安穩,從實招來!”
然而十幾人一個個嘴巴緊逼,似乎並不打算透露一個字。
崔鈞說道:“倒是有些骨氣,如此就只能交給三將軍來逼供了。”
程良一聽這話,顯得頗爲興奮。
“太好了!這些狗雜種,收了人的黑錢,想毀了城中幾萬百姓的好日子,更膽敢和我大哥作對,大哥心善,我程良可沒這麼好說話!我平日裡琢磨了幾十種折磨人的方法,保證讓你們爽翻了天!”
程良伸手就要抓起其中兩個人,卻見這十幾人忽然全部臉色變得鐵青,隨後開始發黑。
“三弟小心!”
劉赫生怕有詐,一把拉過了程良。
只見那十幾人紛紛口吐鮮血,隨後兩眼一白,倒在了地上。
關羽上前一個個摸了摸脖子。
“大哥,都死了。”
崔鈞說道:“死士!聽聞朝中不少大家族,都有暗中培養這樣一支部隊,不想今日竟然得以見到。”
周圍的衆多百姓,見到如此情景,一個個面露驚懼。如果說之前他們對劉赫的話還有所懷疑的話,現在就是深信不疑了。
“這些該死的傢伙,到底是誰要和劉太守作對,咱們好不容易過點安生日子,他們就非得來攪和了,簡直太可惡了!”
“居然冒充我們鮮卑兄弟來欺騙我們,利用我們,實在不能原諒!”
不少百姓紛紛跪在了地上。
“劉太守,我等愚昧無知,受人蠱惑,以至於犯下大錯,懇請太守治罪!”
“諸位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劉赫上前將他們扶起。
“此事尚未了結,雖然從中作梗挑撥之人已然畏罪自殺,不過幕後指使之人,還有強搶民女的潘雲,還沒有伏法。”
說話間,只聽得縣府之內一陣騷動,正是那批親兵將潘雲捉了回來。
潘雲此刻蓬頭垢面,頭髮凌亂,但臉色之中卻毫無悔改之意,哪怕身後的親兵叫他跪下,他也死活不肯。
“反正今天我潘雲是必死無疑了,還有什麼話說!要殺便殺,當初我去黃巾賊軍之中踏營之時,就早已將性命豁出去了,但是你劉赫過河拆橋的惡名,遲早會傳遍天下!”
“你他孃的再敢胡說,老子撕爛了你!”
程良大怒,上前就想抓起潘雲。
“公毅退下!”劉赫忽然喝止了程良。